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番外(43)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春承深深地看他一眼:“好自为之。”

“多谢。”

下台的步子春承走得很稳,并不代表她内心好受。

易地而处,若她是元礼,若有人敢欺负她的秀秀,她会比元礼做得更疯狂。

将心比心,她是同情元礼的。

元礼走到这地步,无一为了替死人争一口气。

燕轻做了对不起人的事,还想染指她的秀秀……春承的心猛地被刺痛,身子微微踉跄,不知至秀早就跌跌撞撞地跑来。

她不管不顾地将人抱住,泪水淌在她精贵的燕尾服,春承抚着她的脊背,轻笑:“不怕,这不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嘛。”

至秀身子颤抖,面无血色:“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天人永隔的滋味你还要我尝几次?”

转瞬,春承不知看到什么,眸色黯淡,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她的耳朵:“别听,别看。”

一声枪响,站在高台的元礼猝不及防地单膝跪地,他根本来不及扣紧扳机,身后醒来的冯境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一个手刀砍下去,人彻底栽了。

姗姗来迟的警察厅神枪手缓缓收枪。

危机解除,是与非,罪与罚,暂且告一段落。

看着浑身是血的燕轻被人抬上担架,春承眼里闪过一抹深沉的遗憾,她明白元礼今晚的提醒,可她不是元礼,她绝不会让世间的肮脏临到她的秀秀。

她叹息着:“秀秀,你哭得我心疼了。”

第33章 【3 3】

京藤受人瞩目的校庆舞会在惊险跌宕中度过。元礼以故意伤人罪被暂时关押。

大腿中了一枪, 流血过多勉强剩下一口气的燕轻同学被火速送去救治,燕家花了大把银钱要保住这个儿子。

世间之事, 多的是不尽人意。可也有一句话说得好:事在人为。

至秀没想过, 来到京藤学到的第一堂课,是公义。

杀人偿命,这句话用在这个时代根本是个天大的笑话。事实证明, 哪怕害了人, 害人者不见得就会偿命, 反而受害者的家属要承受牢狱之灾。

元礼毫不客气地要了燕轻大半条命,狠狠磋磨了燕家最看重的脸面, 燕家要元礼死, 春承却要他活着。

不仅春承要他活着, 还有许许多多有良知有怜悯心的人要保他。

校庆舞会为了苟活卑躬屈膝者有之, 然而有风骨的人亦不在少数。

京藤乃名校, 名校丑闻很快被刊登在报纸上, 有权有势的人想要颠倒黑白实在过于简单。

但经历了那夜风波的, 经历了元礼站在高台痛苦嘶吼满目悲伤的人们, 他们有眼睛看, 有耳朵听, 是非黑白,从心感知。

哪怕元礼持枪搅得人心惶惶, 京藤仍有许多人愿意感受他的感受、理解他的绝望。

一个陷在黑暗看不到光的可怜人,为了至亲走上不归路,想要以一己之力令恶者自食其果, 似乎情有可原。

最重要的是,哪怕元礼做出了一副要和人同归于尽,拉着整座京藤为他陪葬的凶狠架势,他真正要惩罚的,就一人,那就是燕轻。

除了燕轻,从始至终他没有伤害弱小无辜。

良善之人对世间的清醒善意,是他在最后关头将令人致死的药换作了迷药。喝下那杯酒,顶多沉沉睡一觉,反而免了那夜惊惶。

也因此,京藤的学生在了解事情真相后,很难不生出怜悯。

毕竟元意死了,燕轻还活着。

元礼的的确确做了错事,可既然燕轻那样的迫害者都能好好活着,一心为妹妹讨回公道的元礼为何就一定要死呢?

若说权势,最畏惧权势的是少年,最不屑权势的,也是少年。

风华正茂的少年们为了公义而战,热血沸腾,誓要撕破那层笼罩在人间的腐.朽黑暗!

舆论从校园起。

年轻稚嫩心怀光明的学生自发向警察厅施加压力,短短三日,以设计系才子春承为首的社团快速组建起来。

报纸传得沸沸扬扬,不明所以握着笔杆子的文人大肆批判京藤近年来教学质量严重下滑,连社会毒瘤这般厉害的词儿都敢往头上扣!

一言出,陵京起风雨。

细雨纷纷的那日,京藤校长穿着一身长袍,手持雨伞针对‘舞会凶徒’一事做出回应。

以犀利的文辞,全方位维护京藤学子,针对社团一事,表示了大力支持,言称举凡有血性之人,必不忍见乌云遮日!

怼得那些意欲煽风点火之人,哑口无言。

谁是乌云,谁是新生的红日?名校校长一派文雅,骂了人,被骂的还不能还嘴。可谓憋屈。

校风清正严明的京藤,燕父登门拜访,欲以重金平息校园如潮议论,被拒。三拒门外后,无计可施。

趁着京藤周末放假,报社记者守在大门外争取一手消息。

彼时穿着校服的春承和至秀面含笑意地从校内走出来,俊男美女,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女记者被两人相貌惊得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春承极有耐心地等她回神,显而易见,记者来得很是时候,她恰好有话要说。

至秀温温柔柔地注视着她的眉眼,万分庆幸自己两辈子遇到了一个比男子还要有担当的女子。

望见漂亮的‘男同学’噙在唇边的笑,女记者脸色微红,稳了稳心神,态度委婉道:“请问这位同学,舞会凶徒威胁同学安危,为何京藤反而掉头选择谅解?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当然可以。”春承从容不迫地应答:“京藤历经风云沧桑,乃百年名校。人才辈出,亦难免金里含沙之事。

燕轻同学不顾同学之谊,犯下不可饶恕恶行,人谁无错,错有大小之分,公义可能会迟到,但永不会缺席。

组建社团,为的不是与国家律法抗争,相反,我们在顺应时代大义。元礼罪不至死,法理不外乎人情。

正道不死,总要教更多人晓得,京藤,不全是燕轻之流!京藤有它的辉煌和骄傲,身为京藤学子,为良知发言,人人有责!”

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被印在当天报纸最亮眼的正中间,那句“京藤,不全是燕轻之流!”“为良知发言,人人有责!”,成为京藤学子挂在嘴边的常话。

燕家。坐在沙发看报的燕父气得一巴掌将报纸拍在茶几:“这人是谁?猖狂!不要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下人领命而去。

前后脚的功夫,来自徐府的一封信被送进来,徐老先生的威名陵京有哪个不给面子?

燕父熄了怒火,快速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脸色沉得可怕:“徐老先生的徒孙……怪不得。”

想到还在医院躺着很可能落下残疾的儿子,燕父拧了眉:“罢了,总要给徐老先生三分薄面。”

关押在牢里的元礼哪晓得外面有数不尽的热血之人为他来往奔波,燕家使了重金要元礼死,本来很好摆平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越来越多的大人物被卷进来,京藤校长,文坛斗士,甚至通过各方渠道得到组建社团的社长和徐老先生有渊源后,警察厅高层态度和软下来。

自家人护着自家人,校长护着学生,文坛斗士护着一方公义,同学护着同学,当师祖的哪能不护着徒孙?

燕轻出院的那天,元礼被判刑。为保燕轻在京藤就学资格,燕家主动提出和解不追究。律法在人情面前做出最大让步,半年监.禁,已是各方周旋的最佳结果。

半年的缓冲时间,给了元礼在牢狱之中充分的冷静时间,为免舆论反噬,警察厅还得加大力度看守,名为监.禁,实为保护。

动荡年代,不近人情的律法也有为势所逼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下课铃响起,春承守在百草楼三楼教室外。

修长笔直的腿随意交叠着,双臂反撑在栏杆,面上带了洒脱不羁的笑,镜片反射着日光,藏青色的校服穿在她身有种在旁人身上找不到的好看。

从教室出来的学生,无论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因着元礼一事,文弱的春同学一跃成为新生中的领头军,即便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见了,都不敢小觑。

“春大才子,又来接你妹妹用饭啊?”

春承笑着冲她点头,女同学被她看得心跳加速,匆忙跑开。

起初她来百草楼引起了不小动静,后来次数多了,大家习以为常。

看到两兄妹形影不离,羡慕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哪怕是兄妹,春同学和至秀同学的关系,也太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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