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一想,还真是,于是嘿嘿笑着回了一条:“什么惊喜,送我限量版大G吗?”
纪任杰回道:“大G过分了吧,我觉得D就挺好。”
乐天:“嘿嘿,小舅,我谈恋爱啦,我现在觉得DEFG都不如我的A-好。”
纪任杰:“不是吧,哪家的白菜把我们家的猪给拱了?心疼白菜。”
乐天:“白菜很厉害的,会开车打枪搏击,还会破案!比我厉害多了。”
纪任杰:“妹子这么彪悍,战斗种族的?”
乐天一时上头,回道:“不是妹子啦,是ne-an-nan,男人,叫唐秋,你见过的啊。”
那边静了很久才回过来一条:“男的?”
乐天有些慌了,虽然从前也明里暗里地暗示过几次,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家人表明自己的性取向,心中忐忑不已,在对话框中敲了又删,删了又敲,如此来来回回数次,直到对方回过来一条:“好气,本以为你就算喜欢男的,也会找个小舅这样的!”
乐天憋笑不已:“你希望我每天晚上对你XXOO?”
纪任杰:“说反了吧,小混球。友情提示,年轻谈恋爱玩玩就得啦,还记得小舅怎么教你的不?”
乐天:“记得啊,广撒网多捞鱼,少生孩子多种树。可是这次人家真的是很认真的,啥时候带回家给你看看。”
纪任杰:“行啊,上次不是见过么,我怎么感觉他没那么喜欢你?”
乐天连打了三个感叹号以表示自己的愤怒之情。
纪任杰:“好了不说啦,小舅还有案子要忙,你好好玩吧,记得后天回家过生日。小舅爱你,你却爱别人!”
乐天回道:“好哦,大家都爱我,你来晚了。”
乐天笑嘻嘻地收了手机,抬眼看唐秋的时候嘴角止不住上翘,一想到要带这个男人去见自己的家人,那种奇妙的亢奋感令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唐秋看他一眼,诧异地伸出手去摸他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乐天:“嗯,发sao了。”
唐秋:“……”
丁达平从楼下跑下来,拿了一副黑色的眼镜框给乐天戴好,打量了一会,笑道:“挺好看的。”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指甲大小的纽扣装置,放在他掌心里,“你不是不愿意打针么,我就新做了一个便携式的追踪器,藏在身上就行。”
“哇,铁丁你简直就是机器猫啊!”避免了“酷刑”,乐天感激涕零,直接扑上去对着丁达平的脸就亲了一大口。丁达平瞬间脸红了,犹如上了最最上等的红色染剂,嗔道:“行了,快,快出发吧,天都黑了。”
由唐秋亲自开车将乐天送到鼓楼街上,丁达平负责在家监控指挥,到了一处偏僻角落,丁达平道:“好,这里就可以了,附近没人。”
唐秋迅速从后备箱里抬出轮椅,让乐天钻上去,然后驱车驶离现场。直到车开得看不见那个坐在轮椅上搏同情的人影后,唐秋才掏出通讯器,唤道:“乐甜甜。”
乐天:“咋啦?”
唐秋想了想,道:“谢谢你。”
乐天:“客气啥呢都是自家人了,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我要生气的。”
唐秋突然道:“三四三。”
乐天一头雾水:“啥?”
唐秋淡淡道:“没啥。”
乐天不依不饶:“这是接头暗号吗?江湖人称,柳学家?”
唐秋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和这个小混球说话呢?清了清嗓子,道:“废话少说,开始干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乐天是如何向家人试探自己性取向的。
乐天:妈,你看这根筷子,你信不信我能掰弯它?
纪雪艳(递过来一把铁筷子):呵呵,那你能掰弯这一把么?
乐天:妈,我收拾好了,我要从柜子里出去了!
纪雪艳:哦,在柜子里多呆一会吧,没有你的世界好清静。
第77章 上钩
唐秋道:“废话少说, 开始干活了。”
夜色如浓墨般笼罩了整个江城,道路两边的建筑一片漆黑, 孱弱的少年用手转着轮子在街头漫步目的地游荡, 形单影只,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很好欺负”的气息。
入秋的夜晚,风变得歹毒起来, 如温柔的刀子般切割着乐天的唇片, 乐天裹紧了衣服,兀自打了个哆嗦。
走了很久,他有些累了, 于是停在路边一个灯光照射不到的墙角, 肩头耸动着,鼻翼抽了两下, 仿佛在无声地啜泣。
通讯器里传来唐秋的声音:“冷了?”
乐天演技大发,眼睛里噙着泪水,双目无神,脸上的神情既悲怆又苦涩,张口道:“哦, 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
唐秋:“你在朗诵?”
乐天小声道:“我这叫即兴发挥。”酝酿了一会情绪, 乐天扶墙自怜,一副活不下去了的模样,悲凉叹息,那情景, 别提有多惹人怜惜了。
丁达平突然道:“注意身后,有人过来了。”
一阵步履与石板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径直走向乐天的方向,一个亲切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小朋友,这么晚怎么不回家啊?”
乐天回头,赫然是一名黑衣黑布鞋的男人,那男人年纪应该很大了,脸颊有些凹陷,皮肤已经已经因苍老而开始发皱,但他的笑容很温暖,很亲切,亲切得让乐天甚至对他很难生出一丝憎恶之情。
乐天噙着泪道:“我,我没有家了,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男人温柔地说:“别难过,叔叔带你回家好不好?”
乐天擦干眼泪:“真的吗?”
“当然了。”男人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森起来,蓦然,乐天感觉后颈上一凉,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眼前世界突然一片黑暗,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扯进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乐天,乐天?”通讯器里唐秋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于是紧张地问。
男人侧耳听了片刻,然后伸出手,小心地从他耳中取出一颗黑色纽扣形状的跟踪器,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片刻,然后随手一甩,扔了。
黑色纽扣掉落在污秽的下水道旁,滴溜溜地打着转,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啪嗒”一声,顺着孔眼掉了下去。
当男人推着轮椅离开时,下水道上方还回荡着一丝唐秋焦急的声音:“说话啊!”
“怎么回事?!”丁达平一个电话打过去,失声质问,“你不是说没事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唐秋强按捺住心头仓惶,声音却发着抖:“我去找,我现在就去找……”
“我也去。”丁达平起身要走,想了想,又返回来捞起电脑,一头冲了出去。
头仿佛被一千根针同时折磨般疼痛难忍,乐天蓦然睁开双眼,却觉眼前一片朦胧,使劲甩了甩头,半晌,双眼才渐渐清明起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身下不停地颠簸,应当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车上。乐天向下看去,心中猛然一惊,眼下他的双手双脚竟然都被精钢镣铐给锁住了,而自己本来穿着的衣服也被从里到外地换成了一套粗布衣服,甚至连腿上的绷带都被人精心地拆掉,重新缠了一层。
“哥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怯懦地唤道。乐天扭头,顿时喜道:“宝宝,是你?!”
在另一个铁笼子里关着的小男孩约五六岁,粉玉雕琢的嫩白脸庞,两颗葡萄似的眼珠正水汪汪地望着他。乐天注意到小男孩的双脚被上了同样的镣铐,在脚踝周围依稀可见磨出的血红印子,叫人看了格外心疼。
宝宝抽了抽鼻子,疑惑地问:“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乐天揉着太阳穴道:“当然,嗨,别提了,哥哥我本是来救你的,怎么反倒和你关一块了?”
宝宝似乎没太听懂他的话,依然怯怯地道:“那你能带我回家吗?妈妈和舅舅会担心我的。”
乐天摸了摸身上,手机没了,再去摸耳朵眼,更加心凉了——连追踪器也不见了。乐天心想这下彻底完犊子了,也不知道唐老板和他有没有足够的心灵感应能追过来,于是冲宝宝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哥哥我也想带你回家啊,别急啊,让为哥慢慢想想办法。”
“哦。”宝宝听话地点点头,抓着栅栏坐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面前这个哥哥很有好感,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对他放下警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