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吓得立马跪下,“肃王殿下恕罪, 肃王殿下恕罪。”
段恒径直往泽庆帝寝宫走去,司乐跟在后面问:“殿下,怎么宫里的侍卫好像都换了?都是一些生面孔。”
段恒往四周看了看,淡淡说:“父皇还没出事呢, 有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段恒刚走进泽庆帝寝宫,就碰上了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的陆皇后。
陆皇后脚步匆匆,见到段恒,才缓了缓, 抚了抚衣袖,笑着说:“肃王从江南回来了?怎的也不回王府换件衣裳,就这样风尘仆仆的进宫了?”
段恒盯着陆皇后看了良久, 看的陆皇后浑身发毛,“……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段恒笑笑,没什么语气的说:“本王是想看看您这戏,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陆皇后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这样和本宫说话的吗?好歹明面上我还是你母后。”
闻言,段恒眼神狠厉,上前一步,掐住陆皇后的脖子,在她耳边,阴森的说:“我母后只有一人,你?你配么。”
旁边陆皇后带来的侍卫见状立马拔刀,和段恒带来的人刀剑相向,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陆皇后脸色涨红,“……你,你竟然敢……”
段恒指间渐渐用力,仿佛真的要掐死她,“本王为什么不敢?”
司乐见状不对,在段恒身后提醒道:“殿下。”
段恒这才回过神来,手上力道一松,将陆皇后甩到地上,淡淡说:“将她给本王抓起来。”
刚跨进宫殿的段恂进来听到的就是段恒的这句话,段恂皱眉,走进内殿,看到陆皇后发髻凌乱的歪坐在地上,脖颈处好有红痕,顿时大步上前将陆皇后扶起来,关切的问:“母后,您没事吧?”
段恂抬头望向段恒,“皇兄,你怎么能这么对母后,虽然她不是你生母,但辈分上来说,也是你的长辈啊!”
段恒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愣住不动的侍卫们,厉声喝道:“怎么?没听到本王的吩咐吗?”
侍卫们一抖,相互看了眼,动作间就要将陆皇后抓起来。
段恂瞧见,站起身来,对着这些侍卫说:“本王看谁敢!这可是皇后娘娘!”
段恒眯了眯眼,好半晌,竟笑了笑。
段恂皱眉,“你笑什么?”
段恒笑了很久,才停下来,道:“我笑你们。”
“我笑你们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谁说她是皇后娘娘了?”
段恂:“你什么意思?”
段恒淡淡瞧了陆皇后一眼,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她压根不是什么皇后娘娘。”
陆皇后站起身来,咳了咳,“你乱说什么??本宫这么多年一直是中宫皇后,这天下谁人不知?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来人啊,快将肃王殿下抓起来,他疯了,疯言疯语的。”
陆皇后带来的侍卫刚想动,就都被段恒带来的人手制住了。而泽庆帝寝宫的侍卫们都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陆皇后的命令一般。
陆皇后看着他们,手抖着说:“好啊,你们……你们串通一气,这是……这是要逼宫!”
段恒掀了掀眼皮,淡淡说:“逼宫?本王还需要逼宫?”
陆皇后听到段恒话里有话,心里一慌,“……你,你什么意思?”
段恒极淡的笑了笑,“本王的意思是,本王乃名正言顺的太子,还需要逼宫吗?”
段恂闻言,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段恒懒得多费唇舌,摆了摆手。
司乐立马上前一步,给段恂行了个礼:“齐王殿下,陛下早有密旨,现下已经送到丞相那去了,估摸着明日早朝,就该当朝宣布了。”
送到丞相那了,那说明是真的了,丞相向来只忠于泽庆帝,这是朝堂之上人人皆知的事情,这圣旨,若是由丞相查验过,那就只能说明,这真的是泽庆帝亲自下的旨意。
陆皇后摇摇头,“不,我不信,他什么时候下的密旨,我明明……”
“你明明派人一直盯着父皇的动静。”段恒淡淡说:“是不是?”
陆皇后退后一步:“你……你都知道?”
段恒轻嗤一声,“不仅我知道,父皇也知道。”
陆皇后瞳孔放大,“他也一直都知道??”
段恒没空和她说那么多,转过身子,吩咐道:“将她抓起来,关到偏殿去。”
段恂:“皇兄,就算……就算父皇下旨立你为太子,那你也不能随便抓人啊。”
段恒回眸,“随便?”
段恒看着段恂不理解的眼神,淡淡说:“本王一点也不随便,你要理由,本王就给你理由。”
段恒朝着下方喊道:“徐神医,你过来给父皇瞧瞧。”
段恂微怔,看着这个神医给父皇看诊的样子,皱了皱眉,“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恒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徐神医说:“陛下有中毒的迹象。”
段恂大震,“你乱说,宫中那么多太医都瞧过了,没有一个说父皇是中毒!”
段恒:“太医?只怕太医都被收买了吧。”
“你是说?”段恂回过头,看向陆皇后。
陆皇后张了张嘴,辩解道:“恂儿,你不要听信段恒说的话,这神医是他的人,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这是诬陷我!”
段恒淡淡道:“竟然有人说本王是诬陷,那就把刘太医请来吧。”
侍卫:“刘太医前些日子身体不适,请了病假在家。”
段恒:“哦?这么巧?本王刚刚入宫的时候去了刘太医府里一趟,顺手将刘太医捎过来了,现在就在殿外候着呢。”
陆皇后闻言,顿时瘫坐在地上,连刘太医都被他请来了,完了,这段恒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不然怎么会进宫的时候还回去将刘太医一并带入宫中!
看着陆皇后的样子,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段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悲痛道:“母后!那可是我的父皇!”
段恒没工夫看他们母子情深,淡淡发话:“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要说的,就把人带下去吧。”
陆皇后慌了,对着段恂说:“恂儿,恂儿,你救救母后!”
段恂没有再看陆皇后,而是走到段恒旁边,说:“皇兄,母后是一国皇后,就算她真的有罪,也该是父皇来发落。”
段恒直视着段恂的眼睛,厉声说:“本王说了,她不是皇后,皇后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段恒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话:“她从来就没有上过宗谱,算什么皇后?”
段恂闻言,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你,你说什么?”
段恒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收回视线,淡淡说:“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早朝再说。”
说完就抬手吩咐侍卫将陆皇后关押在偏殿。
陆皇后和段恂走后,段恒坐到泽庆帝床边,看着那个和自己很是相似但是已经有些苍老的脸庞,淡淡问:“父皇什么时候能醒?”
徐神医摸了把胡子,开口:“药的剂量下的很少,我开副方子,三天后,应该就可以醒过来。”
段恒点了点头,看了眼徐神医:“那就麻烦您了。”
出了泽庆帝寝宫,司乐问:“爷,是回府还是在宫里住下?”
段恒没有回,而是看了眼宫墙,良久,淡淡开口:“司乐。”
司乐:“属下在。”
“你说,这皇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好好的人进了宫都变得面目全非呢?”
先皇后是这样,泽庆帝是这样,陆皇后也是这样。
司乐微怔,不知该如何回。
段恒也没有追问,过了一会儿,他淡淡说:“回肃王府。”
*
尚书府。
刚从紫云堂回到元澜阁的顾书元挠了挠脑袋,问秋露:“这一路上怎么下人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秋露也纳闷,回道:“兴许都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吧,我一会去打听打听。”
上次姑娘出事之后,老太太后怕不已,不敢再将府中换下人的事交给大伯娘,后来府中的下人又全部被老太太换过一遍,都是她一个一个仔仔细细挑选的,各个都身家清白。
顾书元点点头,说:“你顺便去打听打听,我去江南的这些时日,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儿,打听完消息的秋露回来,对顾书元说:“小姐,我们这才离开多久啊,这汴京竟发生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