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待日晞+番外(19)

他好歹也在镇上混了几年,直觉有些不对劲,镇上媒婆一个个高傲的跟什么似的,哪有一说就帮人得道理,要是都这么容易,暗地里他也不会看到媒婆将穷苦人家拒之门外了,他们一家不是很穷,也就勉强过日子而已,这样看来,也无甚差别,都是粗农。

“现在说这些又什么用!真的出了事,我这私塾的活怕是没了!”梁大成生气道。

之前梁书童子试过了,还是因着他私下给了钱的缘故,现在宫家出事,这么一闹,怕是参加院试考秀才都难了。

梁书倒是无所谓,他对这些考试才不敢兴趣了,哪里有他打架来的自在。

梁发财脸色一黑,对着黄娟,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看你办的什么事儿,村里人不知道多少在看我们笑话呢!”花春瞪着儿媳,再添一把火。

黄娟被几人指责,大感委屈了,一个劲掉眼泪,也不敢搭腔,她在家的地位原本就没有多高,说不好听点,可能是最低的,被夫家所有人推卸责任,她也不敢反驳,只能受着。

梁书脸色一黑,“爷爷,奶奶,爹,这事情不能全怪娘吧,你们不都收了东西吗?怎么全怪到娘身上了。”

尽管平日里他是不太喜欢什么都依着他的娘,但是这会事都出了,哪能都怪一人了,他打架出事的时候,大家都还平摊呢。

“你还有脸说话!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要是你规矩一些,听话一些,至于现在成这样子吗!”梁发财转头吼道。

梁书也有怨言了,大声道,“怪你们!怪你们!”。

“要不是爷爷你说那个孤女怎么怎么好,我怎么不如她,小时候那怎么会天天找她打架,还成天不归家,奶奶也是,我本就不喜欢她,你们还请她到家里来吃饭。”

他不过就是想引起两人的注意,让他们对他也夸赞一两句,谁知道到最后,好话没听成,打得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还有脸怪别人!看看你现在,都是你娘给惯的,什么事不依就要闹,打骂你,听了吗!不闹的家里鸡飞狗跳,就不顺心是不是!”。

梁发财气极,拖来一根长棒,就要打去,自家孙子出生十几年,这就没有一天顺心的。

“你干什么啊!打他做什么!”花春起身就就朝长棒抢去,拦在了两人中间,不让这一棒落在孙儿身上。

梁书一脸不屑,扯过花春,故意凑上前去,“你打!你打!有本事就打!瞧瞧贱丫头那天的模样,说不定就是她搞的鬼,想害我们一家子。”

多年的嫉妒让他此时都丧失了理智,他就是见不得梁发财夸赞朝露的模样,明明他才是梁家的孙儿,弄得他是别家孙子一样,他就是不爽,就是不高兴。

梁大成见到自家儿子这般听不进去话的模样,闭眼,睁眼,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黄娟被这一巴掌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哭都不哭了。

“爹!连你也打我!”梁书一脸悲愤,长这么大,亲爹第一次这么对他下手这么重。

梁大成抖着手,颤道,绝情道,“早知道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就不该让你生下来。”

“爹......”梁书震惊的看着梁大成,亲身爹爹怎么能对他说出这么狠的话。

梁大成深呼一口气,缓缓道,

“你身上穿的,是你爷爷一直给你在镇上成衣铺里做的,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却为了你每个月都去镇上一次,只为给你挑选好料子,让你每天穿的舒舒服服。”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爷爷笑得合不拢嘴,就连名字都是他亲自去请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赐的。”

“你以为你在外打架,你爷爷奶奶他们不知道吗!你睡破庙的时候,是你奶奶替你擦的药。”

“你娘为了你成天洗衣裳,冬日里生了冻疮,都没舍得擦你一点伤药。”

“我为了你,累死累活的在私塾干活,私下里还接了不少零工,撑起了这么个家。”

“到头来,一家子出了你这么个窝囊东西是不是!家里横的要死,出去被人吊着打,书也没读好,长这么大你都做什么了!”。

“你爷爷他有说错吗!啊!你比得上小溪吗!除了好吃懒做,你还会些什么!就连亲事都要我们帮你!你说说,把你生下来又什么用!”。

————“砰!”。

梁书眼睛一酸,双腿一弯,跪在地上,“爹,娘,爷爷,奶奶,我错了。”

他一直以为家里人不宠爱他,对朝露都比待他好才会成日里打架不归家,对着这个家很是不喜欢,事到如今才发现,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来了这么一巴掌一跪,五人彻底冷静下来。

“说到底是我贪财,爹娘一辈子希望我发财升官的梦,看到宫家就生出些希望了,幻想着我们梁家也能成为大户人家,当天要是我不收下他们送的东西,你们也不会收下,”梁发财叹气。

家里的事情都是以他为主,他说了算,他那日要是守住本心的话,也不会这么多事了。

花春跟着点头,“我不也跟你一样,宫家来时还让小朝露受了委屈,以后见她怕也是没脸了。”

她当日一心只想着梁书,对于朝露理都未理,梁书醒过来,也绝口不提他装昏的时候,平白让人受了委屈。

“是我的错,我以后会跟她道歉,”梁书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梁大成坐下,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对着儿子开口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打你。”

“爹,我以后会听你们话的,”梁书回道。

这一家子倒是冷静下来了,不过伴溪村外这时已经来了的一队官兵。

第16章

金武家离不大不小的官道上不远,郁雪海一眼就看到了整齐划一的官兵往村子里去。

连金香玉都听到了声儿,出了闺房,来到院前,“娘,村子里没人犯事,为什么来了这么多官兵啊。”

“我这么一聪明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个笨女儿,以后怕是给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郁雪海翻了个白眼,看着官兵去往的方向,“宫家出事,前几天还在跟人议亲的梁家,自然也逃脱不了。”

她未出嫁前,官场上一动而发全身的事情倒也听说过,宫家出事,梁家就算没沾染事也得跟着倒霉,瞧瞧宫二小姐,灰扑扑的模样,真是惨啊。

金香玉瞥了一眼路过的官兵,随即不依的道,“我哪会那么笨啊,爹都说我绣花,绣的很快。”

“你要是连这点女儿家的东西都不会的话,以后怎么嫁人,”郁雪海理所当然道,瞧,还说不笨,眼神都不好使了,都没看见被官兵带上的宫羽萱。

金香玉弱弱的道:“阿溪就不会这些啊。”

“你要是也能自己养活自己,我也不会让你学这些,”郁雪海撇嘴,刺绣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一场繁重的活,累死累活之后还卖不到几个钱。

金鸣玉病好之后,她也算看清了,什么都没有钱来得实在,有钱啊,什么话都好说,前几日来到村里的宫家,就是很好的例子。

金香玉做了个鬼脸,“娘以前不是说,以后我嫁个有钱夫婿就好了吗?如今怎么变了。”

郁雪海拉着她往里走,“因为娘看清了,村里附近是不可能出现有钱人的,长安那个地方啊,离得远,这种白日梦还是不做了啊,乖女儿。”

“明明是你.........”。

一队人马挨家挨户的跑过去,一路上不少在家村民都看到了,也不敢跟去看热闹,一辈子粗农,哪见过这场面,这些官兵手里的□□,怕也是不认人咯。

官兵头子,王义看守牢房多年,刚刚不久才被提拔上来做捕头,这身刚发下来的衣裳穿上身,都还没捂热,任务就来了。

宫羽萱身穿囚服,手腕被绑住,一路被人拽着来到了伴溪村。

“是不是前边那家?”王义一开口,就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宫羽萱点了点头,“是。”

才几天的模样,身为商户之女的骄傲被磨灭了个干净,呵,来到牢房看她的,还都是妙音楼的人,连姐姐都有人暗中保出去了,她还真是失败呢。

细细想来,有梁书陪着她死的话,一定不会寂寞吧。

低着头的四人一时间都没注意来到院外的人,只有黄娟抬了头,脸色惨白的又低了下去,怎么办?怎么办?官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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