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警察回头,看到局长竟然亲自出来了,且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季惟看到局长,微笑说:“李叔,好久不见。”
李局长早年曾受过季老爷子的恩惠,又深知季家如日中天,对申城大小事务影响甚大,季惟这一声称呼,叫他有些受宠若惊,走过来同庄语怀握了手,保证会将此案彻查到底。
季惟得了允诺,这才带着众人从警察局离开。
到了门口,Josephine 的司机已经在等候着。她对姜雅宝如今是刮目相看,小姑娘不禁才华横溢,而且正直善良。她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年轻人,拉着姜雅宝的手,笑着说:“你做设计,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这就是抬举姜雅宝了,姜雅宝连连道谢,送她上车。
庄语怀也上了车,姜雅宝与她一起坐在后座,季惟坐在副驾驶。
庄语怀此刻冷静下来,向姜雅宝道谢:“小忆,若不是你,伯母今天恐怕就要受重伤了。谢谢你。不过,太危险了,若是还有下一回,你可不要这么冒险了。”
想起当时的情形,她还有些害怕。
姜雅宝说:“伯母,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已经看出来他欲行不轨,当然不能叫他得逞。”
季惟说:“妈,在找到主使之前,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庄语怀又转过脸来,拉起姜雅宝的手,仔细打量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厉害的手法?竟然能将那么一个大汉摔倒在地上。”
好在早有心里建设,姜雅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在英国的时候,加入了一个自由搏击俱乐部,学了两年。这个大哥知道的,我与他说过。”
季惟在副驾驶听到了姜雅宝的胡编乱造,恨不得敲一敲她的头。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帮着她圆谎:“确实,设计师压力大,我让她多锻炼,放松身体。”
庄语怀听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季惟从后视镜里看着母亲沉吟不语,问:“母亲您可有得罪什么人?而且,是女人,否则何至于想出毁容这一个办法来?”
庄语怀自问待人亲善,实在想不出哪里来的仇人,只得摇摇头,说:“明面上我实在想不出来,竟有人恨我入骨。”
第26章
季惟沉吟,说:“我会尽快查清楚事实真相的。”
正在此时,季远泽打来电话,庄语怀接了,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微笑着说:“已经没事了,没有受伤,公事要紧,你先开会吧。”
她的语气,温柔如昔,可是姜雅宝却隐隐听出了疏离之意,远不如对儿子那么依赖。
庄语怀摩挲着手机,突然脑中闪出一个人来,这一辈子她恨之入骨的人,是有一个的。大约,那人也同样恨着她。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等回到家中,庄语怀受了惊吓,早早就睡了。
待庄语怀一走,季惟却示意姜雅宝进了书房,“坐。”
姜雅宝感觉到他不容抗拒的语气,屏住呼吸,乖乖地坐下了。
季惟却站着,两手插着裤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没事吧?”
姜雅宝摇头:“没事,挺好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自由搏击,怎么没跟我说过?看起来还是个柔道高手。”季惟问,他声音温和,听在姜雅宝心里,却有些打鼓。她隐瞒了这件事情,他会不会为此而生气、不满?
可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隐瞒,大概那时候就是觉得,自己有一项防身术,不为人所知,总不至于太过被动。
她也曾担心过季家老宅存在危险。
只不过这点小心思不能告诉季惟。
“我从小开始学,姜渝女士说,若有人打我,我必还手。”姜雅宝如实说。
“学了几年?”季惟淡淡问道。
“十几年了。”姜雅宝的语气带着点小骄傲。
季惟淡淡一笑,说:“正好,我好几天没练了,正愁没伙伴。换好衣服,我们下去练两局。”
姜雅宝睁大了杏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季惟,这是什么情况?
“去楼下健身房碰头。”季惟说完,撇下她走了。
姜雅宝并不知道季惟还会打自由搏击。季惟这段时间太过忙碌,连健身都是在公司完成的,在家中只打过一次,她没有遇上。
现在,季惟是要和自己对打的意思吗?
当然,尽管她满腹疑问,还是遵从季惟的要求,乖乖地换好了运动服,从衣服箱子的角落里拿出偷偷带进来的拳击手套,来到健身房。
季惟也穿了运动服,正在在热身运动。
此时已是秋天,天气微冷。季惟穿着运动服,短袖衫、长裤,因是贴身面料,将他的硬朗英挺的线条勾勒了出来。
手臂上的肌肉精装结实,随着他的动作而牵动起伏,姜雅宝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姜雅宝在心中鄙视自己,喊了一声:“哥。”
季惟看了过来,微微眯了眯眼。姜雅宝穿着运动背心和长裤,露出纤细的手臂和腰肢,白得发亮。
“热身。”他收回了目光。
姜雅宝也不再说话,做拉伸运动,放松手脚。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习了。
过了一会,季惟走到健身房中间,说:“过来。”
姜雅宝走上前去,站在季惟面前,看着他,眼睛里有疑问。
“我们对打一局。你就按照今天的手法,来打我。”
姜雅宝此时是看出来了,季惟应该也是自由搏击的高手。她不敢掉以轻心,看准了时机,猛地伸手过去抓住季惟的手腕,要将他摔过去。
然而,季惟的手腕十分灵活,也不知怎么用力,一下子从姜雅宝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反手就要擒住她。姜雅宝一惊,连忙后退,要避开季惟的攻势。
然而,季惟比她更快,如形随形,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扣在了地板之上,大腿用力,紧紧地将姜雅宝压在了地板之上。
姜雅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口起伏着,想挣扎起身,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季惟的束缚。
她只得放弃,躺在地板上,看着季惟。
季惟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看着姜雅宝因挣扎而微红的脸庞,问:“若是你遇到的是练家子,你现在已经毁容了。”
姜雅宝一怔,当时情急之下,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季惟捋了捋她脸颊上凌乱的发丝,别到她小巧的耳垂后,说:“下次,不可这样鲁莽。”
声音里带着几丝温柔和缱绻。
姜雅宝的心漏跳了一拍。
季惟却已站起身来,说:“起来吧。”
少女躺在他的身下,杏眼水光粼粼,红唇娇艳,胸前雪团起伏,手腕的皮肤光滑细腻,诱使他伸出了手指,捋起了头发。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耳后微微停顿,差点就要捏一捏她小巧洁白的耳垂。
在他失控之前,他倏地站了起来。
姜雅宝也慌忙站起身来,回过神来,却是不服气地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季惟没有看她,低垂着眼帘,只说:“当时的情况下,我很感激你,救下了我的母亲。但是,下一回,千万不要再这样。这很危险,我担心你。这次是我的疏忽,以后出门,我会安排好人的。”
季惟当然知道今天事发突然,姜雅宝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他心中未尝没有后怕。若是姜雅宝一个不小心,受伤害的就是她。
他内心是自责的,竟然叫母亲和她暴露在了这样的风险下。
姜雅宝听他这么一说,尤其是那一句“我担心你”,不知为何,喉咙竟有些涩涩的。
她与母亲相依为命,自小就懂得自强自立,并不曾想过依靠谁。却不曾想到,有一天有人会这般关心她。
哪怕只是替身,这种温暖确确实实是在她的心里。
她揉了揉眼睛,强颜欢笑,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先上去了。”
姜雅宝转身走了,季惟却总觉得在她转身的时候,仿佛眼中有泪光滑落。
他想追出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听着她跑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第二天,季老太太也知道了昨天惊险的一幕。吃早饭的时候,宽慰了一番庄语怀,又夸赞姜雅宝。
“小忆果然是最能干的!画画比别人好,做什么都比别人好。”老太太极爱季忆,只要是季忆做的,她从来是半分疑惑也没有,只会称赞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