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从上午十点持续到了下午六点，还没有结束。
文峰请姜雅宝去用晚餐，姜雅宝说：“或许一会就出来了，我再等等。”
季惟接完电话回来，就听到姜雅宝说这句话。他示意文峰走开，关了手机静音，对姜雅宝说：“走，我们去吃饭，就在旁边的VIP室。”
姜雅宝摇摇头：“我不想吃……”
话没说完，就被季惟拉着手腕，站了起来，说：“乖，吃饱了，你妈妈就出来了。”
姜雅宝一时愣神，就被拖进了房间里。
一进来，里面都是食物的香味。也不知道文峰从哪里买来的晚餐，竟是如此诱人。
“喝粥。”季惟按着姜雅宝坐下，推了一份粥过来。“淮山骨头粥，最是养胃。”
姜雅宝饥肠辘辘，拿起勺子，很快吃了起来。
吃了好几口，才开口对季惟说：“你也吃呀。”
季惟这才坐下，开始吃饭。
很快也就吃完了，姜雅宝起身，匆匆前往手术室。季惟没有再拦她，只是起身跟上了。
大概是吃了饭，姜雅宝精神好了不少，也没那么紧绷了。就是突然想说话。
她一个人自说自话：“我妈妈一个人带着我长大，我没有爸爸，也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可是，我妈妈从来都是快乐而自在的。她给我提供了一切力所能及的教育，无论是芭蕾、钢琴、英文、设计，她都给我找了很好的老师。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让妈妈一直都快快乐乐的，将来她老了，我也让她过很好的生活，开开心心。”
“不过，我小时候也不是很懂事，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让我学着学那，我很忙，没有什么朋友，有点儿寂寞。那时候，特别羡慕我的小姐妹，她有个哥哥，可好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有一个哥哥，对我那么好。”
季惟一愣，所以，小姑娘这是换这样子给自己吹彩虹屁？
姜雅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季惟，说：“谢谢你，大哥。”
季惟笑笑，刚想说话，手术室的灯“叮”地一声变绿了，robert推门而出。
姜雅宝忙跑过去，季惟紧随其后。
robert摘下了口罩，看着姜雅宝，微笑着说：“手术顺利！恭喜！”
姜雅宝终于听到这一句在自己心里想了千百万遍的话，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欢腾了起来，她回过头来，一把抱住了季惟，笑着喊：“太好了！我真是太开心了！谢谢大哥！”
一双小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夏季衣服轻薄，还能感觉到少女曼妙的曲线，女孩的馨香扑鼻而来，季惟一时愣住，半晌，才笑开了，抚了抚她的头发：“恭喜！”
季惟：我并不想做你的亲哥哥…
第15章
姜雅宝看到了在icu里的姜渝女士。她美丽的头发都被剃掉了，现在戴着帽子。尽管手术取得了成功，但是，姜渝女士并不能很快清醒，甚至，robert也无法预测她醒来的时间。
“姜渝女士目前身体条件不错，但是，何时清醒，这个确实无法预测。大脑依然是我们最神秘的组织。”robert说，并建议姜雅宝能时常来探望她，与她说话。
姜雅宝不由得看向季惟，目光中满是期待。
季惟问：“时常，是需要怎么样的频率？”
“一周两三次吧。”robert说。
季惟沉默了，姜雅宝也没有再催促。能有如今的结果，已是三个月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了。
robert将继续留在医院观察三天，确定姜女士脑部的暗影已经完全消除。
季惟和姜雅宝回到家的时候，晚上九点多。
庄语怀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电视。见到他俩回来，不由得笑道：“你们兄妹俩感情是越来越好了，比小忆出国前要亲近些了。”
姜雅宝一愣，就听到季惟说：“小忆也快要出来工作了，我带她多参加下公司的活动，也好和社会接轨。”
庄语怀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说罢，又说，“夏季舞会想定在下下个周末，你可在申城？”
季惟点头，庄语怀就跟他说起了夏季舞会的一些细节，听他的意见。
姜雅宝精神紧绷了一天，早已困倦得不行。但是，又不好直接上去，坐在一旁，打着瞌睡。
季惟看着她头一点一点的样子，不由得勾唇，说：“小忆，上去休息吧，今天太累了。”
姜雅宝一下子惊醒，庄语怀看着她睡眼迷蒙的模样，也赶她上去，她才上楼去了。
此后四天，姜雅宝在祖宅里乖乖陪着老太太。
robert每日打电话给季惟，说明姜渝女士的情况，一切都恢复良好，但是，她还没醒来。robert在今天返回美国了，留下一名主治医生继续观察。
不过，姜雅宝心情还是很好，她坚信，母亲一定会再次醒过来的。
季忆的信息，她自觉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就连庄语怀女士，这两日忽然兴起，跟她讨论起了当代摄影，她也能头头是道地说出一二三来，引得庄语怀连连点头。
令人她意外的是，这一天，季惟突然发信息给她：“我跟祖母和母亲说了，让你跟着我到公司去，了解业务，他们都同意。我会借这个时间，安排你去医院，每周三个半天。记得一定要戴好口罩，不得透露自己的身份。一次不戴，就取消一次见面。泄露身份，就不能再去。”
姜雅宝看着短信，心里酸酸胀胀的。所以，季惟是个冰山脸、豆腐心？虽然语气很严厉，却是真的在关心她的需求。
她回了一个笑脸：“谢谢大哥，我一定会做好的！”
季惟正在开会，也是在刚刚决定的事情。这三四天，姜雅宝认真陪伴祖母和庄语怀的劲头，他当然留心到了。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每次看着他，大眼睛扑闪扑闪，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
季惟终究是心软了。
最开始，他担心姜雅宝是心机女，不得不防。但是，相处了这么一些时间，觉得她心地算是单纯善良。如此，他倒是能满足她的一些小要求了。
仁立医院是私人医院，姜渝女士的资料是完全保密的，只要处理得好，不是太大的问题。
下午，文峰开车送姜雅宝去仁立医院。谨慎起见，还是先从家里开车去了金融中心，在地下室换了另一辆车，才去的医院。
姜渝女士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她还在昏迷状态，没有醒。但是，robert临行前，一再向季惟保证，脑部的暗区已经消除，一切正常。
姜雅宝坐在床边，给姜渝女士唱歌、读书、说话。讲她们伟大的未来计划。
“妈妈，我会成为一线的著名设计师，所有的一线演员，都喜欢穿我的衣服。连第一夫人，也会是我的客户。很棒，对不对？我会专门给你做独一无二的限量款，叫人人都羡慕你！”
姜雅宝开心地设想着未来。
等从医院回来，姜雅宝就想给季惟送个礼物，感谢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安排。但是，自己现在的钱都是季惟给的，买礼物没啥诚意，思来想去，只能回归自己的老本行，做点什么东西了。
送礼物，重要的是应景，做太复杂的，耗时太长，送给季惟也就没什么由头了。姜雅宝决定做个护照手包。季惟时常出差，想来随时可以用得上。
说做就做，她很快买来了工具，将季忆房间里的书房区域开辟成了工作室。她白天陪着季老太太，就只能晚上干活。花了四个晚上的时间，终于打磨出了一款墨绿色真皮护照包。
翻开护照包，左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印字，是姜雅宝给自己作品的“商标”，篆书体刻着“姜”字，带着古朴的美感。
她欣赏了好一会，又拍了照片，才装进礼品袋里。
姜雅宝心想，自己一身武艺，可是，季惟不允许她去实习，也不能去学校，得空了不如给季老太太、季太太多做些东西？总好过荒废了。
这样想着，她又开始琢磨着给老太太做个复古民国风手包，给庄语怀做个简约中式风提包，开始在网上寻找好的材料了。
第二天一早，季惟发现，姜雅宝在餐桌上等着他。
他微笑着叹了口气，问：“说罢，这回有什么事？”
她似乎真的以为陪他吃早餐、然后提出要求，他就一定会答应。季惟想，这回不管她提什么要求，可都不能答应了。这种思维，可不能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