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尊重她。
但又舍不得她。
他心疼她,所以暗自为她清除所有障碍。
她不需要,他便一直沉默不言。
倘若她开口,他一定及时双手奉上,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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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夏忙了一周,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周末,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赵书语在医院过得也不好,给她打电话说隔壁病房不知道怎么住进来一对狗/男女,年纪轻轻不学好,穿着校服还送玫瑰花。
“我必须下床去偷拍视频上传到他们学校贴吧。”赵书语很不冷静,“高中生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得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
祝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身体如死尸,口吻同样有气无力,“你好酸。”
“酸你妈。”赵书语已经酸的不太清醒了。
祝夏翻了个身,正要挂断电话让对方一个人面对孤独寂寞的夜,对面忽然传来极其亢奋的声音。
“卧槽槽槽!!”
祝夏睁开眼睛,眼睛里贴着两个问号。
“怎么了?”她问。
赵书语声音压得极地,活像在做贼,“我的妈,居然有人给邵狗送玫瑰花!我日,哪位小姐姐眼瞎了!我可以给她推荐最好的眼科医生!”
祝夏无语,“您先给自己预约最好的骨科医生吧。”
“那不行,我就要在医院赖着。”赵书语说,“回头留下什么一星半点后遗症我就去微博挂邵狗他丫的。”
祝夏给这对冤家送上三个字,“作孽啊。”
赵书语假装没听出祝夏的不感兴趣,单支一条腿,扒着门框,伸着脑袋看邵奎办公室的方向。
边看边直播,“哦豁,邵狗上手了邵狗上手了!邵狗摸人家小姑娘的头发了!卧槽!我看到小姑娘的脸——咦?这不是隔壁那个高中生吗?嘶!禽/兽!邵狗不是狗!是禽/兽!禽/兽不如啊!”
祝夏也来了兴趣,主要是这段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什么小姑娘?什么高中生?”
“就是隔壁那对早恋的。”赵书语说,“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隔壁住进来一个特别帅的小伙子,好像是学体育的,前段时间跳高摔了腿就住进来了,那小姑娘一日三餐来送饭,刚刚还特别浪漫地抱了一束玫瑰花,玫瑰花比她脸都大。”
祝夏听完只问了一句:“现在高中生都那么有钱吗?”
情人节玫瑰花很贵的啊。
“可能是邵狗给的?”赵书语猜测。
祝夏:“……行吧。不愧是你赵编剧。”
赵编剧似乎并不满意自己这个脑洞,因为下一秒她便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沃日!进去了进去了进去了!”
……这话,听着莫名有点黄暴。
祝夏摸了摸鼻子,脖颈上的红色逐渐蔓延到脸上。
她为自己不干净的思想感到羞耻,然后又默念:已婚妇女这样正常已婚妇女这样正常。
赵书语没听清,“你念叨什么呢?”
祝夏耳根子一跳,在明知道赵书语看不到的情况下还是不停摇头,“什么也没念叨。”
幸好赵书语现在注意力不在祝夏身上,她一会儿问祝夏邵狗为什么还不出来一会儿拉着祝夏开脑洞猜测高中小姑娘和邵狗到底什么关系。
“放过我吧。”祝夏累了,“他们什么关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对面的赵书语显然一愣,随后口吻不太明朗地“哦哦哦哦”了好几声,“对哦。”
祝夏困了,也没注意到赵书语语气有什么不对劲,她张着嘴长长打了个呵欠,“不管了,我睡了,累死了,你也早点睡。”
“睡什么睡,跟你老公煲电话粥了吗?”赵书语气自己的姐妹不争气,“明天就情人节了!他那边都第二天了!怎么不跟你打电话?”
祝夏被赵书语一点拨,算了下两地之间的时差,猛然惊醒。
对哦,他那边比自己……呸!
“他比我们晚好伐!”祝夏护犊子。
赵书语心凉,“你你你,你居然为了狗男人凶我!”
“注意用词赵女士,我老公一点也不狗,狗的是邵医生。”祝夏提醒。
赵书语冷笑,“都说了,邵医生不是狗,是禽/兽。”
“那好吧,祝你们这对跨物种恋爱能够有个圆满的结局。”
赵书语终于品出自己被好姐妹调/戏了,她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想死?”
祝夏继续打呵欠,“显然不想,我明天还要过情人节呢。”
赵书语:“过屁过,独守空房吧你!”
一刀直插心尖尖,祝夏睁开眼睛,声音沉下来,“绝交了。”
赵书语双手鼓掌,“好,再见。”
电话挂断,赵书语还扒着门框不愿意离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在这做独脚侠。
刚好隔壁病房出来一个男生,应该是那断腿帅小伙的同学,赵书语笑眯眯地朝对方招手。
对方一看赵书语长那么漂亮,立刻便凑了上来,“姐姐晚上好。”
赵书语笑意更浓,“可以帮我个忙吗?我这腿脚不方便,有点事情想找医生,但是又怕他不在办公室,我跑了个空。”
“哦,你要找哪个医生啊?”男同学问。
赵书语指了指邵奎的办公室,“就是那个办公室的医生。”
“哦,你说邵医生啊?”男同学想也没想说,“他在呢,不过他现在应该没时间,你先回床上等一下,等他出来我让他过来找你?”
“嗯?”不用不用不用,赵书语一急,差点没站稳摔了。
男同学眼疾手快扶住赵书语,恰时不远处办公室门打开,邵奎率先走出来,他似乎有所察觉,偏头看过来,赵书语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第一反应是直直摔进了男同学怀里。
邵奎脸上一沉,眉头皱起来。
这点表情变化没能逃得出赵书语的眼睛,赵书语莫名舒爽,勾唇一笑,手臂一抬扶住男同学的手臂小声说:“哎呀,我好像又不需要医生了,弟弟你可以把我送回去吗?”
当然可以!
男同学立刻扶着赵书语往病房里走,转身之际,赵书语瞥了邵奎一眼,二人四目轻飘飘对视一眼,一个漫不经心地收回,一个眉头拧得更紧。
许愿看她叔心情好像真得很差,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叔……我真的错了……”
邵奎一点许愿的脑门,“赶紧回去!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你看我揍不揍你。”
许愿一吐舌头,转身跑了。
跑了一半想起来自己遗落在办公室的玫瑰花,又折回来说:“那个花……花……别忘记给陈景迹啊!”
邵奎伸出手就要再弹这臭丫头的脑门,许愿吓地哀嚎一声,捂着脑门就跑了。
许愿这嗓门响亮,赵书语在病房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助人为乐的男同学离开以后,赵书语浑身不得劲地跟祝夏发微信:[我听到了未成年少女的尖叫!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祝夏回得言简意赅:[是你大半夜不睡觉的活该下场]
赵书语恶狠狠,[你活该在情人节独守空房]
祝夏收到这条消息以后干脆利落给自己的手一巴掌,让你欠!让你回!让你大半夜不睡觉!
气哼哼地把赵书语拖进她应该待到老的黑名单,趴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最后从床上爬起来,抱着枕头去了隔壁卧室。
独守空房可以。
独守自己的空房不可以。言言
老公和老公的被窝必须拥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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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祝夏心满意足躺进老公的被窝,一番折腾,她好像真的不困了。
捏着被子一角,鼻间嗅着枕头上浅浅木香,想到傅承限今晚好像真的没给她打电话诶。
不说电话,微信都没有。
他不记得明天是情人节么?
国外虽然不过七夕,但是这几年旅游业越来越大,国外也不缺中国人。
她以前在那边上学,七夕还是有很多人过的。
思考了一圈,祝夏彻底睡不着了。
主要是气的。
手机被她拿手里又扔远,然后捡回来再次扔远,三番五次几道流程,忍不住了。
敲着手机键盘小心翼翼发过去三个字:[睡了吗]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企图这三个字能够顺着网络飘到大洋彼岸,然后钻进傅承限的眼睛里,变成“我想你”三个字。
只可惜,对方好像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