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却甩给她一个大白眼，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方韵宁赶紧拉着王丹问起别的事情，这才没有继续吵下去。
下了车，白婧和赵曦走在最后，白婧小声地叮嘱她：“王助理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也别总是冲她。”
赵曦撇嘴，“我才没有冲她，是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我。”王丹看不上她靠二哥上位，一向不给她好脸色，她大小姐脾气，才不稀罕去讨好。
白婧噎了噎，赵曦说的都是实话。
张凯文和戴程早就等在录音棚里。戴程没想到女团成员里也有能写歌的人，兴奋地要见见是谁，于是，白婧一走进来，张凯文便叫住她。
面对戴程的夸奖，白婧很是谦虚，并且直言并非是自己完成，还有赵曦赵澄程思远他们都参与了对歌曲的修改和润色，这首歌是属于大家的。
方韵宁的耳机有问题，正巧出棚一趟，听见白婧提了那晚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提她，心里不是滋味。
背对着她的白婧对此毫不知情，之所以没有提及方韵宁是因为她并未参与创作而已。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录歌，状态并不是很好，但随着不断地熟悉和磨合，效率渐渐上来，录了几个版本，戴程追求完美，总觉得不大好，但又不能让大家太过疲惫，便暂时遣了人回去。
赵澄过来看妹妹录歌，结束时叫住赵曦，看到她身边的白婧，笑道：“小瘸子，你也来。”
“我？”白婧傻乎乎地愣住。
赵澄故意矮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给你们开小灶。”白婧莹白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男人在耳边低低地笑声，让她心中发窘。
方韵宁见他们这边说话，目光沉了下来，但再抬眸，却是笑盈盈地，走过来亲昵地挽起白婧的臂腕道：“婧姐，你们要去哪里玩，带我一个呗。”
她说罢，像是刚注意到赵澄一样，惊呼一声，“赵总！您也在啊……不会不方便吧？”
赵澄笑了笑，这个小姑娘是个人精儿啊。
明明是方韵宁自己要加入到歌曲创作里的，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参与，白婧对此没有怨言，可赵曦心中不满，说话更是简单直白：“我二哥估计是要说说歌的事，应该是不大方便的。”
方韵宁尴尬地笑笑，“那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等方韵宁走远了，白婧才叹了口气，小声对赵曦说：“小曦，你说话太直接了，要委婉些才好，不然很容易得罪人。”
浑然不觉地大小姐纳闷儿道：“得罪人？谁啊，韵宁么？”
赵澄无奈地呼噜了一把妹妹的头，对白婧笑道：“她啊，就是个小傻子，你指望她学会察言观色，等上一百年吧。”
还不等赵曦瞪过来，他又揽住她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我们家小曦用不着察言观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曦哼了哼，“本来就是。事事看人脸色，做人那么憋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婧为她担忧又为她高兴，担忧的是她这样是要被人宠坏的，高兴的是她这一份天然，让人羡慕。
赵澄宠溺又无奈的摇头，带着两人拐进练习室。
练习室里鼓点有力的敲着，键盘音配合着节奏流淌而出。
看到里面的人，赵曦脚步突然顿住。
第109章 怎么是她
键盘手竟然是岑书墨。
他修长的十指轻轻搭在键盘上，纵然很多年没有再弹琴，可优雅的姿态早就刻印在骨肉中。尤其是，在他弹奏时异常地专注，原本就十分温润的脸庞，在琴声中变得更加柔和。
赵曦呆呆地看着他，身后被赵澄推了一把。
“愣着干嘛，走啊。”
“哦。”她应了一声，琴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岑书墨望过来，轻声喊她：“小曦，过来。”
赵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去，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书墨哥哥，你的手……”
这一次岑书墨没有闪躲，将手递过去给她看，淡笑道：“早就没事了，可以弹琴，时间不那么长就行。”他的手伤到了筋骨，想要长时间弹钢琴是不可能了，但像电子琴这样琴键很轻的，不会让手指那么累，倒是可以偶尔弹弹，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罢了。
如他所料，赵曦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他心中轻叹，只道还是慢慢来吧。虽然他已经向她解释过很多次没关系，但她始终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赵澄在赵曦身后朝岑书墨摇头。不能将她逼得太紧。
岑书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曲谱拿给她一份，“小曦，唱歌吧，唱给我听，像小时候那样。”
赵曦眼神闪躲，“我……我唱不好。我五音不全。”
“没关系，有我在，我会做好伴奏。”
白婧原以为是要她来唱，她听过赵曦唱歌，确实五音不全，音准不佳，可她将蒋楠的歌改的那么好，若真说她毫无音乐才华，她不信。
她乖巧地沉默着，一把吉他递了过来。
赵澄笑意盈盈，“小瘸子，会弹吉他吧？”
白婧微微脸红，点头接过，试了几个音。她喜欢赵澄，自然也像他一样学了吉他。
程思远玩兴大发，飞转着鼓棒，朝赵曦喊道：“宝贝儿，你就唱吧，我小时候学的架子鼓，好多年都不玩了，一敲就会。你就大胆地唱，咱们谁跟谁啊，保证不笑话死你。”
赵曦瞪他一眼，拿过歌谱，“你要是敲不好，我保证打死你！”
程思远做了个鬼脸，华丽丽地敲了一个节拍。之后便是赵澄的贝斯，简直可以用骚来形容。紧接着吉他和键盘加入，渐渐合上拍子，和声变得悠扬动听起来。
原本是临时组成的乐队，完全没有磨合过的默契，却无形中让人热血沸腾，充满激情。
赵曦忐忑地站在麦克风前，张口，发出一个干涩的音，她不安地回首望了望身后的人，岑书墨、程思远、赵澄、白婧，他们每个人都对她投来鼓励的目光，她垂下眼睫，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
此时此刻，她不想他们失望。不想岑书墨的手白白为她弹奏出那么好的曲子，不想辜负二哥赵澄的心意，不想扫了发小程思远的兴，不想糟蹋了白婧写的歌。
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清甜的嗓音，如天使羽翅，干净无瑕。
白婧被赵曦的嗓音震惊了，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反观其他三人，似乎并不意外。她定了定心神，很快再次跟上节拍。
……
我努力向你奔跑穿过云层越过大海
幻想有一天你也等我在巷口
……
一首关于少女暗恋的歌曲，表现了淡淡地暧昧，跳跃的曲调让少女心事娓娓道来。原本的曲调过于缓慢忧伤，赵澄说老气，后来几个人商量之后做了改动，显得伤情的字词做了调整，曲调也做了大的更改。
改过的歌，配上赵曦甜美的声音，让人想起甜甜的蜜桃水，满满的少女感，歌曲中的小情绪处理的也很到位，时而俏皮，时而可爱，时而小忧郁。
张凯文与戴程经过练习室，被熟悉的旋律吸引，更诧异这甜美的声音是谁，二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往门上的小窗子去看。
“怎么会是她？”戴程回想着刚才录歌时赵曦的表现，气得牙痒，“好哇，赵曦这小妮子，逗着我玩儿呢？！她根本没有认真录歌！唱的什么玩意儿，能听么？要是原本就这样也就罢了，嗓子明明这么好，跑这儿藏拙来了？”
张凯文嘘了一声，拉他到一边的楼梯间里，小声解释：“老戴你别生气，她有特殊情况。岑书墨你知道么？当年那个钢琴界小王子墨染，后来销声匿迹，和她有关……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今天的事你当不知道就行了。”
赵曦的身份不是秘密，戴程又瞄了一眼弹贝斯的赵澄，摇了摇头，不大认同。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工作就是工作。她不是一个人，她是团队中的一员。得，反正我也管不了，毕竟是赵总的亲妹妹。”
张凯文安抚着他：“就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吧，赵总的意思也是给她时间慢慢克服着。”他顿了顿，也不好说什么时候能克服的了，只道：“反正她啊，也不是冲你，你别那么在意。”
戴程知道不是冲他，却也还是不舒服，作为一个音乐总监，他看不得这种糟蹋自己的艺人，冷着脸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