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思现在也适应了他的忽然出现,也逐渐适应了不管他的目光,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插上耳机,边听音乐,边洗着衣服。
她很享受这样的惬意时光,看着自己的衣物在雪白的泡泡下变得干净而又清新,她的心情也变得轻盈起来,耳朵里喜欢的音乐把她包围在一个只有自己的空间里,静谧而又满足。
她微笑着,不远处是高高的芒果树,黄色的芒果一粒一粒地挂在其中,像是调皮的孩子,东倒一个,西歪一只。
接近夕阳的余晖,泛着橘黄色的光,穿过树叶打在她的身上,好像为她裹了一层轻纱的梦,遥远,但又那么贴近。
魏止辞注视着她,心一声比一声清晰地鼓动着。
许长思,也许,我要抓住你了……
魏止辞眼神幽深。
等许长思晾好衣服转身,却看到魏止辞手里拿着一个淡粉色的笔记本,她“啊!”的一声呼喊,忙跑过去夺了回来,“你怎么可以偷看别人的隐私!”满脸怒火,气血上涌。
“怎么,连你都是我的,它,我怎么看不得?”
“魏止辞,你到底想怎样,我跟你没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一次一次地招惹我?”
许长思真得无法忍耐下去了,否则,她会被逼疯。
“我想怎样?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应该知道的!再说,我到底怎样了,你那晚还不清楚?”眼睛放肆地盯着许长思。
“你……那是你强迫我的,我不喜欢你,我从来不会愿意。”许长思大吼,她终于把这些时日的忍耐发泄出来了。
那晚的被迫,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她不愿意的。
第二十章 缠枝生长
魏止辞看着愤怒并泫然欲泣的许长思,对她直接的拒绝敛了神色。
很好,她不愿意,他之前就说过,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权利,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她,不过是他偶尔看中的一个女人,千万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呵呵……许小姐未免太天真了,那种事,要什么喜欢不喜欢!”他嗤笑一下,又说道,“这种事,不就是各取所需吗,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
许长思顿时无法言语了,她晃了晃身体,嘴唇轻启,惊疑着,他发现了是吗……
许长思后退几步,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首次感到巨大的茫然。
以往,一直秉承清明的内心,忽然被一场大雨过境。重山叠嶂,雾气迷蒙。
他应该是发现了。
他刚刚手里拿着的笔记本里,有一页都写满了“魏止辞”三个字,初时的杂乱无章,字体草草,慢慢地,笔尖力度变重,字与字之间有了恰好的间隔,排列也归于了整齐。
他,对于她,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他不管不顾,夹带风雨,强势入侵。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承受了他的情欲,她躲避不得,反抗无力,她的生命线从此划下了关于他的一条痕迹。
她不过是一个女生,在这样充满期许的年纪里,根本招架不住太猛烈的吹拂。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默念起了他的名字,更甚者,从前心无旁骛地绘画过程,如今会骤然停下笔,脑子里嗡嗡地像是堆了一团乱麻,说不明理不清,那些缠绕的思绪。
她还会看着手机发呆,好像等着他的电话准时打过来,又害怕接他的电话,任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一分钟后又暗了回去。
她应该把他拉入黑名单的。
许长思想。
但,当指尖划过他的名字时,她顿了顿,好似这三个字有种魔力,打开了他与她接触的所有画面。
她手指抖得厉害了。
他,她应该恨他的。
许长思从没有喜欢过别的男生,她无法处理这些涌出来的杂乱心绪,她任它们疯长在自己的心扉,任它们影响自己的心情,任它们一点一点蚕食她有了裂痕的理智,任它们把深处最敏感的缠枝折断,四处飘洒那不堪一击的花红。
她抑制着,她试图除去它们,她画坏了一张张的稿子,最后,笔落下去,还是出现他的名字。
它们一行一行地跑出来,似长了脚的精灵,把折断的缠枝拾起来,重新找到一个适合的土地,扎根下去。
她不停地写着,好似那一根缠枝破土发芽,有了叶子。
她感受着缠枝的生长,她知道,它是一株桃花。
她,也许,已动了心……
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尤其是这三个字的主人。
她想,这些所有的意乱一定要藏好,这是她最隐秘的心事,也是她内心深处最脆弱的灵魂。
她以为,只要她不讲出来,它永远是个秘密。
但,怎么会被他翻了出来,还这么轻易地宣告出来。
于她,他那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的语气与骄傲,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割着她摇摇欲坠的自尊与内核。
她承认吧,她对他并不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经历过这些,她怎么会对他没有感觉。
他的自信,他的高傲,他的轻笑,他一切尽在掌握的松弛,他温柔起来低低的慰问……
她不知不觉收集了很多他的事。
看似冷冷清清,内心蝴蝶展翅。
他跟她是那么的不一样,他像是春天最晴日的朝阳,她则是沉沉雨天,无法发光的月亮。
他给她带来了那么多不一样,他似桃花山上那御风弄影的侠士,她却如芳菲尽消的水边,随处飘荡的残红,轻吟浅唱。
她曾经俱怕他的,也被震撼,因为,他拥有的,是她暗淡的流年里想要触碰的璀璨。
她有自己的故事,也有无法弥补的遗憾。
……
这就是魏止辞对许长思的意义,而许长思不过是魏止辞一时的慰藉品。
两个不尽相同的个体,矛盾着,其中更是风起雨下,相聚分离,无端奈何深陷,是谁渐渐迷了路,又是谁缓缓当了真。
第二十一章 醒醉沉沦
魏止辞默默观察着许长思一系列的情绪波动,看她又后退了一步,便站起身来,向她逼近,他的双手箍住许长思的肩膀,低下头说道,“逃什么,许长思,你对我已经有了感觉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内心,女人,最好不要对自己撒谎。”
一边说着,一边向许长思的唇角压去。许长思垂着胳膊,眼泪流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她注定要丢失自己了吗?
……
当她从疲惫中醒来,天色已暗得深重,窗外的芒果树与夜色融合在一起,透过屋里的灯光,依稀可捉到几丝轮廓。
那个男人早已经离开了吧,身侧的床单上都没有了压过的痕迹。
他又一次攻城掠地成功了,他总有办法让她抵抗不了。
她虽然没有激烈的反抗,但她并不配合,她如一只死鱼般僵着身体,也许,他就会没有兴致。
但她想错了,魏止辞怎么会错失到手的食物,何况,他惦记了很久的。
虽然,他一开始因为无法施展而暴躁,但,随即想到,想要吃得舒心,不就是需要花点心思吗?就如他喜欢的鱼肉,不也是格外关注着,有一次,还特意飞去另一个城市,就因为朋友说,那家做的鱼很独特。
对鱼如此,对待这个女人,他同样要想点法子。
他贴着许长思的身体,埋头寻找她的弱点,在许长思看来,他此刻就如几岁的小孩,吵着要糖的撒欢模样。
他任性地纠缠着,一声“给我……”让她的耳朵瞬间酥麻。
她终究抗拒不了,弃了守。她把脖子仰高,手遮挡住眼帘,大口呼吸。
他立刻变了身,又成了那不容置喙的魏止辞,他放开了手脚,大开大合,直奔他的目的。
哎!许长思不免地又叹了一口气。
只要跟他相关的,她不知已叹了多少叹息。
许长思起身下床,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她看着手里透明的玻璃杯,低低地骂自己一句“单纯”。
自己这么做,是愚蠢的。
……
之后,魏止辞像是得到了许长思默认一般,一周两次,固定着频率来宿舍找她。
有时候会提前发个短信给她,有时候不管许长思在忙着什么,就强制要求她赶快回去。
有时候,他做完就走,有时候,则会帮她擦拭干净身体,再抱着她睡一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