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见她也认出了自己,惊讶地睁大了眼。
随后她别过脸哼了一声,似乎十分不高兴:“你这个骗子,我才不要和你说话。”
沈延玉看她气得腮帮子都鼓鼓的,还说她是骗子,心下倒是又无奈又好笑:“我怎么成骗子了?”
那姑娘瞪了她一眼:“你明明和沈将军……不对,和靖北王是那种关系,你还骗我你不认识他!”
说到“那种关系”时,那姑娘脸红了红。
沈延玉没忍住笑出了声,开口辩解:“我可没骗你,我也没说我不认识阿琏。”
“你……”那姑娘听她的话,当即转过头瞪着她,却又寻不出反驳的话。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沈延玉也没说谎,那天,她确实没亲口说自己不认识靖北王。
“你来我家干嘛?”那姑娘闷闷的开口,虽然面上还没给她好脸色,语气却软了许多。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来找的人,应该是你的姐姐。”沈延玉看了看旁边的侍女,那侍女也弯腰向她介绍。
“这是我们府上的六小姐。”
“我叫魏优,字长欢,你呢?”魏长欢是个直爽的性子,她就想知道,靖北王喜欢的姑娘是哪家的。
“欢儿,你真是越发没规矩了。”魏四姑娘的声音传来,魏长欢立马往后退了两步,可怜兮兮的皱着眉头。
“姐姐,我这次真没捣乱,我就是想问问她的名字。”
沈延玉和魏四姑娘相视一眼,四姑娘的目光带了几分歉意和无奈。
她缓步过来抬手敲了敲魏长欢的脑袋,板着脸训她:“公主的名讳,也是你问的么?”
沈延玉见魏四姑娘敲打魏长欢,倒是突然想起了她四哥,平时也爱拿折扇敲她的头,看来这天下的兄姊,都喜欢敲脑袋训人。
“无妨,你这妹妹性子率真,我还挺喜欢的。”沈延玉也撩开藤蔓走了过去,倒是不在意。
“你,你是公主?那你和……”魏长欢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捂住了嘴,愣了好半晌。
要是她是公主,那她和靖北王沈琏就是堂兄妹了。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不是那种关系了!
思及此,魏长欢恨不得高兴得蹦起来。
她立马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了沈延玉的手,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公主姐姐,只是我不好,是我没礼貌,我错了。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就当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沈延玉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快放光了,对她这急转的态度倒是有些不明所以。
被她那眼神盯着,沈延玉感觉自己像个香饽饽一样:“我没有生气,不过陪你玩得下次再找时间了,我这会儿跟你四姐姐有些事。”
旁边的魏四姑娘有些头疼地拉开了魏长欢握着沈延玉的手,将她扯开了一些距离:“我和公主是有正事要谈,你现在给我乖乖回房去。”
“姐姐,可我想陪公主聊聊天,你看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先聊,我在旁边等你们聊完,然后我带公主出去玩好不好?”魏长欢撒娇地摇着魏四姑娘的袖子,看样子是很想留下来。
这可是沈琏的堂妹来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她就想跟沈延玉多打听打听一些沈琏的喜好。
“再不回去,便罚你抄礼记了。”
魏四姑娘话音刚落,魏长欢立马老老实实地放了手。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延玉,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回房去了。
见她走了,耳根子也清净了,魏四姑娘对沈延玉抱歉的笑了笑:“欢儿她一向如此,口无遮拦,公主别同她计较。”
“挺活泼的小姑娘,有她在,倒是会热闹很多。”沈延玉也不会跟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计较什么,何况她还是魏四姑娘的妹妹。
魏四姑娘摇头轻笑,便引着沈延玉一起就进了她的绣楼。
两人就着最近学堂和医馆的收成对账,还有接下来的规划进行商讨,聊了许久,一直到天擦黑,沈延玉才辞行。
沈延玉出了魏府大门,正要回宫,一个小男孩却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姐姐,姐姐。”那小男孩一直跟在她身后喊着她。
听到他的声音,沈延玉停了下来:“怎么了,小弟弟,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姐姐,有人让我给你送东西。”那小男孩把手捧得高高的,正提着一个盒子。
沈延玉心下起疑,倒是没有立马接过,只是问他:“小弟弟,你可不可以告诉姐姐,是谁让你送来的?”
那小男孩摇了摇脑袋,奶声奶气的:“我不知道,就是有个大哥哥给了我银子,让我等在这儿给你送东西。”
沈延玉心下思量,能送她东西的男子,无非是沈琏和沈易阳。可他们断然不会假托一个小孩子的手来给她送东西,这也太奇怪了。
“那你可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没有,他戴着面具,但是长得高高的,比我爹还高,”小男孩解释清楚后,见她还是不接盒子,当下也有些着急了,“姐姐,你把东西收下吧。”
沈延玉只好提过了他手中的木盒,那小男孩撒丫子就跑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打开,却再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目光一滞。
那木盒中竟放着一顶镶满了珠玉的凤冠。
好端端地,为何送她凤冠?这分明是女子出嫁时才会用到的东西。到底是谁,同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紧紧盯着盒中的凤冠,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那个小男孩的话。戴着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
忽地,她愣了愣神,这样的人分明跟前几日桃花节,她在惊鸿桥上看到的那个男子如出一辙。
沈延玉目光一沉,这件事绝不会如此简单。那个男子也绝不是偶然碰到的,无论是桃花节,还是今日她来魏府,都像是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他像是掐准了她所有的行程。
沈延玉不停地回想着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可她认识的男子并不多,与之交恶的更是屈指可数。
不知为何,她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她抬头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她。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张了嘴,急忙伸手将手中的木盒合上了。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他也一样戴着金色面具,身量比同龄人都高,他还说过五年后要来娶她。
五年后,现在便是五年后!
沈延玉在心里暗骂都涂那个疯子,她本要将木盒扔了,想了想,还是收了手。她提着木盒就往回走了。
不管是不是都涂,既然敢在这儿故弄玄虚,她就一定要那个人揪出来。
沈延玉还在往皇宫走去,却不知道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酒馆二楼的雅间,天色已晚,屋里没有点灯。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靠在窗台上。
他抬起手中的折扇挡在头顶,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容颜,目光望着渐行渐远的沈延玉。
只听得黑暗中,他闷笑了几声:
“小豆芽,接下来,我还会送你一份大礼,可别高兴坏了。”
第50章 来势汹汹
回春堂内,沈延玉正坐在长椅上看医书,大山急忙忙就从外面跑进来了。
沈延玉见他满头大汗,定然是累得不轻。
她抬手给他倒了杯茶,大山也是口渴得很,道了声谢就端起茶杯往嘴里灌。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顺了口气才开始说自己出门办的事:
“姑娘,我跑了好几家铺子,终于在吉祥阁问到了。您给我的那个凤冠就是他们家做的。我按您说的,假装是对凤冠不满意让他们重新改,结果他们真的问了我是不是还要送去荣兴客栈。”
“你可打听到那凤冠是什么时候做的?”沈延玉见他真的探听到了,心下也有几分高兴,这样便可顺藤摸瓜查下去了。
大山摇了摇头:“具体不清楚,我怕露馅也不敢多问。后面我又去了荣兴客栈,等了半天没见着人。我找了几个人帮我在那儿盯着,要是有可疑的人出来,就会传消息过来的。”
沈延玉凝眉思量了一会儿,那人一定是个小心谨慎的,断然不会轻易留下证据。
“我想他应该不会在荣兴客栈了,不过你可以找几个在长胜街附近盯着,他也许会在那一带出现。记住只能远远的守着,就算真的发现了他,也不能轻举妄动,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