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能我还真没想到。
“可是我的发色从出生起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变——”
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
不对，母亲是说过的，我在出生的时候头发是淡金色的，之后才逐渐变成了浅棕色。
希拉发现了我的异样，顿时得意了起来。
【看来是被我猜对了，你现在脑袋里所想的便是证据。】
“...我的发色是可能被改变过，但这也不代表黑色便是原来的颜色，我没见过我被染色前的发色，自然也做不得数。”
【除了黑头发，谁还会想改变发色的？】希拉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这小孩真倔，行，你要证据是吧？我给你证据！】
正当我好奇她会拿出什么证据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又开始变化了，这次换到了一个更加亮堂的地方，房间内摆设的位置和空间大小倒是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但家具都变新了，变得更像是有人住的了。
我还没全部看完，就感觉到小腿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撞上了。
“让一让，你挡到我了。”
要不是这声音挺熟悉的，我肯定直接一个地刺就过去了。
我退后几步低头望去，一个穿着破旧斗篷的人影正蹲在我原先站着的地方，埋头在地板上画着魔法阵，而刚刚撞到我的正是她的脊背。
...这个背好像有点太硬了啊。
“希拉？”我试探着喊道。
“是我。”希拉头也不抬的说，“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
我应了一声，然后来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安静的等待着。
“搞定。”
几分钟后，画完这个魔法阵最后一笔的希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喊我，“你过来，站到里面去。”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站定在魔法阵的中心位置，一边抬头一边说：“然后要怎么...做？”
恩？
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这不是我之前打死的骷髅兵吗？
哦不对，这个没有盔甲也没有铁剑。
面前名为希拉的纯白色骷髅似乎对我的视线浑然不觉，空洞洞却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芒的眼睛还在盯着魔法阵看。
“新手第一次使用黑暗魔法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反噬的情况，毕竟人类的**并不能适应黑暗元素的入侵，这个魔法阵能够降低你的痛感，虽然我并不觉得你会被反噬，但是以防万一嘛。”
说着，她从斗篷下面掏出一本厚重的魔法书塞进了我怀里，“这里面记载的都是黑暗魔法的咒语，越往后越难，你随便挑一个，失败了不要紧，多试几次就是了。”
我：“...嗯？”
学习魔法是这么随意的事情吗？
要是多读几遍咒语就能使用魔法，那岂不人人都是魔导师了？
“嗯什么嗯，还不快点！”希拉退出了魔法阵的范围催促道，“我没有在魔法阵内灌注太多魔力，撑不了几分钟的，到时候疼哭了可别怪我。”
...怎么感觉自己进套了？
抱着她既然是想教授我魔法，那就应该不会害我的侥幸想法，我翻开了魔法书，上面除了魔法的名字和相关咒语外，底下还详细写着对应魔法的效果。
我翻了几页，挑了一个看起来杀伤力最小的黑焰，空出一只手，单手托着魔法书，照着旁边的咒语逐字念了出来。
就在我念完最后一个字符的瞬间，我的掌心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火焰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如此粗长是特殊情况，鉴于前半部分与主角没什么关系，想想还是合在一起发出来好了，下章恢复正常三千字
第21章
这是成功了？
我有些郁闷的将魔法书往后翻了翻。
“好像也没那么难嘛...难道是我挑的咒语太简单了？”
哎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原本还呆愣在那里的希拉，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后立马跳起脚来，咧着嘴也不知是喜是怒。
“不难...不难你个大头鬼！你知道我学这个学了多久吗？！”
希拉气愤的跺起了脚，那力道我都怕她把自己的腿骨给踩断了。
不等我回答，她就伸出手指比了个三，“三天！整整三天！这还是我天赋好才能学的这么快！你倒是好居然一秒不到就给我成功了！”
“这么久。”我惊讶道。
希拉看着更生气了，连带着地面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跟你比起来当然久了，你这个家伙...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我不管你一定要当我的徒弟！不然我就不放你出去！”
起初我只以为这动静是我的错觉，但随着震动频率和幅度越来越大，连带着桌椅也还是发出错位的声响，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空间的稳定向许是和她的心情有关的。
这就有点麻烦了啊。
“当你徒弟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镇定道：“你也知道的，一个亡灵法师在外行走会多么不招人待见，既然我不学习黑暗魔法也能活下去，我又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命运增加难度吗？”
希拉渐渐冷静了下来，房间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
“你难道就不想变强吗？等你变强了，你就有能力向那些背叛你的人报仇了。”
希拉的语气宛如一个用糖果引诱孩童的怪阿姨，而我就是被引诱的那个。
“你我都曾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自那时起我便开始刻苦钻研黑暗魔法，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希拉笑得很开心，“教廷的人之所以疯狂打压具有学习黑暗魔法天赋的人，不过是因为黑暗魔法远比光明魔法来的杀伤力大。”
这其实很好理解，黑暗本就带有吞噬毁灭的意思，所有黑暗魔法都是设计来达成这一目的的，而光明除了照耀便是净化，可以说初期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也只有对上黑暗时光明魔法才能派上用场，除此之外光明属性的魔法师更像是一个医者，而非法师，这点从神官这个称呼上就能看得出，光明魔法师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我已经活了快两百年了，为了免去饥渴，我将自己变成了魔物，只有这样我才能专心研究魔法，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亡灵法师，是能以一敌百的存在啊。”
希拉举起右手，用力握了握，嗓音突然变得低沉，“可是我却忘了，人类是多么脆弱的一种生物。”
“我终于强到可以不顾一切为自己报仇，却不知想要报仇的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双双去世了。”
说着，希拉的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可是我既然去了，总不能无功而反吧。”
“所以我杀光了城中所有我见到的活人，将那两个贱人后代的尸首挂在城墙上，再将其他的尸体变成我的宠物，带去皇宫让它们饱餐了一顿。”
不知为何，我似乎从她的脸上瞧出了享受。
奇怪，骷髅头上能看出什么？
“我完成了我立下的誓言，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后悔了，虽然没能手刃敌人，但我也让他们绝后了，还挖出了他们的尸骨，制成傀儡带了回来，不是想死同穴吗？我非不如他们的意。”
希拉眯了眯眼，似感慨的说：“可是在做完这一切后，我突然又觉得没意思了。”
等等，这是骷髅能做的动作吗？
我觉得自己也是蛮厉害的，在这种时候居然也能想些乱七八糟的。
恩...应该是件好事吧？
“前两百年我都是拼着一股恨意在撑下去，现在想恨的人都没了，我又该为了什么活下去呢？”
希拉轻笑，原地转了一圈背对着我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我也想过出去走走，可凭我这一身装扮，又能去哪呢？到最后还不是要回到这个牢笼来。”
“后来我就想，要不收个徒弟吧，收个有天赋的徒弟，把我这一身本事传下去，然后...我也有点累了，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又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合上了魔法书，缓缓道，“你不该把这本书交给我的。”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我念出了收回视线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咒语，“黑暗牢笼。”
在希拉震惊的注视下，一个黑色的牢笼出现在了她的头顶，瞬间落下。
“你干什么？！”
她扑上去抓住了面前的两根杆子，却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过电般的抖了抖，不自觉的松开五指向后倒去，倒地后保持着那个姿势用泛着红光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看起来像是想生吞了我，同时还有丝丝惧意夹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