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北阳军,是为不忠,你让顾城身陷囹圄,是为不义,杀戮城中百姓,冲动妄为,是为不仁。”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沈炎翎,你告诉本宫,你比本宫又好到哪里去?”
沈炎翎沉默半晌,苦涩开口道:“当年,明明是你,明明是你设这个局……”
话语一顿,方才明白,这是一个专门为他而设的局中局。
宫外风声猎猎,城墙上沾染上了血迹,纵使后来人三番擦拭,却始终也擦拭不干净。每个拐角都有残肢断骸,惹得后来收拾的宫人一阵阵作呕。
这重重宫闱,又什么时候干净过呢?
皇后叹了口气:“你若当年直接带着顾城走,又何必是这样一般的结局?”
“沈炎翎,我可以放你和顾城走,但你记住,本宫没有对不起你。”
其实真相远没有那么复杂,如若要说,可能这么一句便足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沈炎翎被放了出来,他易容乔装,一路上战战兢兢,恐怕被人发现,一直到城门外,才敢放松下来。
城门外有人在等他。
顾城一身布衣,原本精致漂亮的脸抹上了一层细灰掩盖住容颜,顾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沈炎翎拥住了她,顾城哭了出来。
结束了。
从此江山万里,总有归处。
再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后来的有人惊叹于宫闱秘史,有人为沈炎翎道一句可惜,但是更多的目光却放在了这个传奇中的皇后中。
所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皇后无子,皇帝也无子嗣,只能从旁支过继了一位幼童来,朝中以皇后为重,所有朝中朝中大臣原本以为皇后会自立国号,改朝换代自立为帝,毕竟皇后是异国人,她的国被前皇帝攻下,早已完覆。
朝中大臣都以为她会趁机复国,但是她却没有。
她自立太后,辅佐轩辕氏幼子上位,摄政十年,教导幼帝,铲除余孽,肃清朝野,山河海晏。
轩辕幼子成年之日,所有政权军权归还,而被她教导了十年的新帝自然也是一代明君,而她却独身一人去了皇陵,从此再没有出来。
被她一手教导出来的新帝,每年都会在皇陵上守候七天,迎请太后回宫,然而却永远得到冷冷两个字:不见。
从此世上再无轩辕泽天,也再无洛衾月。
而洛衾月,才是她原本的名讳。
后人评判自有史书论功过。
最后的最后,一代代荣辱兴衰过,我方唱罢你方登场,说书人泛泛而谈,那一段段是非过往都沉淀在尘埃中消失不见了。
只有那唱书人道:“缘何兴起,故人心已变。若得何犹,只愿初见。”
“我还第一次见被黑的这么厉害的男主和存在感这么强的女配。”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只是想救出心上人,带着她远走高飞。但是他一路上看见那么多的权势滔天,金钱名利,怎么不诱人?而且这部剧最好玩的地方,皇帝明明是知道沈炎翎的存在的,但是却没有把沈炎翎怎么样,甚至都不生气。”
“他根本就不在乎顾城,他在乎的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然而沈炎翎如果直接带着顾城远走高飞,和最后的结局,不也是一样的么?”
“……要是男主这么聪明看的这么通透,这戏也不用拍了。”
“皇后本来还那么恨皇帝,甚至于毒害他,但是最后却心甘情愿的为他守着国家;沈炎翎原本是少年将军,单纯的爱着顾城,最后却醉心于权利,被皇后一步步的引入的圈套,这是不是也是全剧的一个对比?”
深明大义的编剧望着远方。
“没那么复杂。”
“人的心总是会变的。”
“不过这剧本被改的面目全非真的好吗……”
“怎么带感怎么来,我开心就好。”
“……”
零零碎碎的剧情被慢慢补全,唐荟咬牙拍完了最后几场戏,再和周泽补拍了前面的几场戏之后,就全部拍完了。剧组还要留在拍摄地去补被抓走的女三的戏份,唐荟跟众人道别后,被早已经等不了的箫悦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是不想写这么长的剧情的……写嗨了_(:з」∠)_
没有错编剧就是我!
再我当年的中二言情脑洞里面,皇后娘娘才是真女主!不过结局是个大写的BE……
不过我觉得这种文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我可以肆无惮忌的把我所有的当年没写出来的脑洞全给写进去……
第50章
唐荟被箫悦直接带回了B市,连着高瑞老徐一起,刚下飞机,老徐和高瑞就先行离开了,高瑞表示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就来看她,反正她最近也没什么事情要做,能推的都给推了,让她好好休息。唐荟来不及歇一口气,看见了来接机的人,还没多说两句话,又被箫悦以一种毫不讲理的方式塞进了车里,车拐一个弯,平稳的开出机场,向着医院开去。
唐荟在车上试图和箫悦讲讲道理:“要不咱们先回家一趟,不用这么着急吧,回B市第一晚就要在医院住……多可怜。”
箫悦油盐不进,说不行就是不行。
唐荟不干了,她身上被箫悦裹了厚厚的几层衣服,一个恼怒往箫悦身上扑,却又没停稳当,直接一头栽在箫悦怀里了。
箫悦被她撞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把抱住了她:“谋杀亲夫啊你?”
唐荟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想憋死我。”
箫悦:“住院怎么了,你头上的伤压根没好知不知道?你当时出院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不要让你闹腾,我都随你意让你闹腾两礼拜了。”
“要是出个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唐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哪有这么严重。”
箫悦面无表情:“我说有就是有。”
唐荟明白过来箫悦又在扯淡了,怒了:“你简直无理取闹!”
前面开车的人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下去了,在B市三环路上开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圈,差点没把人给绕吐了。箫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姐,你们都多大了,幼稚不幼稚……还有,能给我指个路吗?X院怎么走来着,太多年没回来过,B市的路我记不太清了。”
箫辰是箫家老三,这几年一直跟着父母在英国读书,也基本没回过国,这次跟着父母回来过寒假,顺便回老家过个年。
箫辰趁着红绿灯的功夫,回头对唐荟咧齿一笑:“你就是我姐当年那个念念不忘的小情儿吧?久仰了,我叫箫辰,幸会幸会。”
唐荟:“……你好。”
唐荟知道箫悦是长女,弟弟妹妹很多,但是这也是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真正见到箫悦的家里人。
她对箫悦的家里人知道的不多,一方面因为她不问箫悦也不怎么提,另一方面,她对箫悦家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愧疚。这份愧疚,让她在突然见到了箫悦的弟弟的时候,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她的手足无措,大部分表现在她的沉默上。
箫悦握住了她的手。
红绿灯过了,箫辰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只是不再往这边看。
“你是叫唐荟是吧?那我该叫你什么?唐小姐?还是干脆叫嫂子好了。”
什么鬼……
箫辰从小没个正经样,这半开玩笑的说法,倒是表现了他对于过往的不在意。
不过那些事发现的时候,他还小,压根不懂事,就算后来朦朦胧胧听到了一些传闻,按照他那个时候的心性,也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他排行老三,他下面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更小,国内箫氏垮台的时候她们还在国外,被英国本家那边照料着,还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年纪,哪能知道那么多。
“叫我唐荟就好。”
“哎好的嫂子,嫂子你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怎么一回来就要往医院跑,刚才我姐跟我说去X院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唐荟:“……”
这人还听不听她说话了。
箫辰一转方向盘:“二哥就在X院吧?做哪方面的来着?骨科还是哪里?”
箫悦:“脑科,你好好开车,别给我带沟里就行了。”
箫家箫悦下面三个弟弟一个妹妹,排行老二的箫谦目前就在X医院,脑科主治医师。
比起其他人,箫悦肯定更放心自己的亲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