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草贴心地告诉他：“陈律最喜欢青草味的香水，夹杂海风咸味的最好，你可以和她探讨一下。”
方草疑惑地盯着桌上的牛皮纸包装袋，按下内线把张程宇交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你请客吗？”
张程宇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踏着晨光带着温暖的爱心早餐，送至方草律师，来自——外卖小哥。”
“……所以不是你点的。”
张程宇睁大眼睛萌系摇头，方草扶额：“行了，你出去吧。”
另一边赵堃的心情也不错，因为他刚到办公室就收到了方草的微信：“助理点的早餐，很丰盛，你吃过了吗？”
他了解方草，从来不发没用的聊天信息，那这张图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呢，提醒他吃早饭还是暗藏玄机呢？尤其是昨晚之后，他还真有点捉摸不透，不过无论是哪种反正都是好事就对了。
思量片刻，赵堃心跳加速地点了发送，他好像提前感受到了夏天的热烈。
“明天让助理别点了，以后你的早餐就交给我吧！”
方草看短信的时候的茶叶蛋吃到一半，一直很喜欢的蟹黄小笼包还没有开动，她喝一口豆浆默默反思刚才暗示过什么吗？
下午，方草接到一个咨询，当事人是一个建筑工人，妻子生病急需用钱，包工头却跑路了，干了一年的工资拿不到了，在某个老乡推荐下辗转把电话打到了方草这里。
挂断电话，方草有些头疼。
以前她刚做律师的时候在法律援助中心服务过一段时间，农民工讨薪在年底很多，当事人很多时候都拿不出证据，案子难打，就算最后拿到了工资，她也是基本没钱可拿。
只是后来跟着高泽文做刑事案件更多，民事案子一般都交给律所其他律师去做了。刚接的这个案子，效益有限，其他律师不见得会接，她只好叮嘱当事人把材料带齐全亲自来律所一趟。
方草思考一会儿，还是想把这个案子转给常年做民事的律师，于是她敲了隔壁陈律师的门。
陈妤潼比方草高两届，家境优渥而且有经验，去年升为所里的独立律师，算是方草的前辈。
陈妤潼听完案情，对于给农民工打官司这种事情心里很排斥，面上确是笑嘻嘻地说：“方律最近业务很好啊，案子都可以自由挑选了。”
言下之意却是，经济形势如此不景气，大盘都跌停了，能挣口饭吃就不错了，你一个刚升上来的独立律师还挑三拣四，有脸吗？
方草装作不懂：“陈律说笑了，说起来还是能力不行，我一个案子都忙得头大，这才求助陈律师的。”
陈妤潼不置可否，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悠悠开口：“方律师，如果我不想接怎么办呢，最近太阳大，晒半天皮肤都会过敏，我也想休息休息呢。”
这也在方草的预料之中，想到过往的事情，方草叹息：“陈律，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既然陈律身体不好，那我就不打扰陈律工作休息了。”
方草到外面办公区找到张程宇，把这个案件联系人联系方式让他记录下来，随时跟踪一下动态。
陈律不接手，这个案子落在她手上，估计这段时间又有得忙了。方草捋着案件思路，心想这休假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前段时间何虞生最近胃很不舒服，到医院检查，做了个胃镜更难受了，老医生说胃溃疡很严重了，最好马上住院治疗，何虞生笑着告诉医生：“最近有点儿忙，过几天清闲了就来医院住几天。”
这两天终于闲下来，他还真的找到那个医生，乖乖住进医院了。
医院病房有限，何虞生被安排到了三人间，睡得不太好，总是做梦，梦里有个俏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让他不能安睡。
再一次，梦里的人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问：“你叫何虞生？这个名字好拗口，以后叫你鱼宝宝怎么样，小鱼儿也行，是不是很可爱？”
何虞生从梦里醒过来，想到娇气的姑娘有个很不好的习惯，总是赖床不起，经常不好好吃早饭。可不吃早饭怎么行呢？他看向隔壁因为胃痛蜷缩成一团的中年男人，翻出手机在自己常去的早餐店下了一个长期订单。
他还认识了一个病人家属，中年男人，妻子胃痛结果查出来胃癌早期，医生说及时治疗五年存活率没问题，只是他的工资又被拖欠，治疗费用成了头号难题。
何虞生在走廊的长椅遇到他，就和他聊了起来，男人告诉他自己最近找了一个律师想办法把钱要回来。
“就是这费用要得急，不过老乡说方律师很厉害，以前给他们讨薪都没上法庭就解决了，前后一个不到月很快的。”
方律师啊，何虞生笑得有些勉强：“我还以为一般和其他案子一样，开庭一审二审得好几个月呢，看来这个方律师是真的很厉害。”
沈六挠挠头：“这个我是一点儿都不懂，方律师让我抽空去找她，这几天在医院忙都没顾上，明天是必须要去了，住在这里每天都是钱。”
“那你应该提前预约一下，万一明天方律师有事呢？”
沈六幡然醒悟，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屏幕上的号码果然是他熟悉的那一个，何虞生眼皮跳了跳，下一瞬胃痛得不行，只好惨白着脸回病房了。
第5章
由于工作经常需要往外跑，方草半年前入手了一辆十万左右的国产车，把打车费变成了油费，上班也确实轻松了不少。只不过前几天有点小意外，不是状态不好就是有饭局要喝酒，所以白色的小轿车就停在了小区的绿化带边上。
小小的波折过去，方草休整几天又开车上班。刚坐进驾驶座就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吴志都要哭了：“方律师，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啊，鱼哥住院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啊？”
方草脑海里闪过一帧画面，点火的动作一顿：“吴志，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律师啊！”鱼哥那啥的对象呗。只不过后面这句话，硬生生咽在了肚子里。
吴志的语气呆呆傻傻的，方草心底突然冒出些火气：“你知道就好，我是一个律师，救死扶伤应该找医生，或者护士也可以。”
吴志拿着手机，转头看向病床上闭着眼，漠然无神的男人，忽然有些心疼，鱼哥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方律师，结果人根本不领情。
“可是，鱼哥他……”
吴志刚要解释，床上的人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挂了吧！”
吴志气闷地开口：“鱼哥叫我，那不打扰方律师，我挂了。”
“鱼哥，方律师真的接手这个案子怎么办呢？”吴志有些烦闷，但还是顺着鱼哥的意思，“那里面都没什么好人的，万一有危险……”
何虞生皱起额头，压低声音：“你手上的动作先等一等，去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吴志很少反驳鱼哥，这一次却犹豫道：“可是，你的胃病已经很严重了，在医院调养一段时间也好，出院了生活又不规律。”
“没事，注意一下就行了。”轻飘飘一句话却丝毫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这一次吴志没再说话，点点头走了。
//
方草听到对面模糊的男声，有些气结，也有点烦躁，平复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开去律所。
她到律所的时候刚好八点半，沈六和张程宇已经在会客室等她了。本来约的是九点，没想到沈六到得这么早，方草有些过意不去，就没去办公室，直接在会客室了解情况了。
连最基本的劳动合同都没有，就一张工牌，考勤表还是用手机拍的照片，方草有些头疼，打官司说白了就是打证据，这什么都没有要怎么办。
方草拿出查了一下沈六说的那个楼盘。河西锦城，晟丰地产投资开发，项目负责人周跃。
方草目光闪了闪，让沈六和张程宇等着，自己出去了，转身走进了写着陈妤潼的办公室。
“我想这个案子还是你做比较好？”
陈妤潼彻底不耐烦了：“我说方草，一个案子，你爱做不做，不接推掉就行，干嘛非得扯上我？”
方草也没生气，反而认同地说：“你说得对，如果这一次被告席上坐的人不是周跃的话推掉就推掉了，非法转包建筑工程，拖欠员工工资，听沈六说施工过程还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况，你说直接走刑事程序会不会好一点？陈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