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林隽睿怎么会知道,我喜欢鸢尾紫呢?
楼下林隽睿反常的安静,冰棍儿自己上楼来了,在我鞋上蹭蹭,叼着我的裤脚,好像是想让我下楼去。
我站在梯级往下望去,却见林隽睿已进他的房间去了,还把门也锁上了。
他怎么了?连冰棍儿都拒之门外?
但我忽然想起他的咳嗽,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和冰棍儿下楼,我抬手敲门。
在门外等了好一会,里边也没有动静。
“林隽睿!林隽睿!”我喊了两声,他也没有答应。
我有点担心他,感觉他不像是在逗我玩。我赶忙跑回楼上去,找这个房间的备用钥匙。
钥匙找来了,却还是打不开门,他在里面反锁了!
“林隽睿!林隽睿!你有没有事啊!”我拍打着门大声喊他。
“汪!”冰棍儿的小爪爪也在门上挠。
“他怎么了呢?”我拿起电话,拨打他的号码。
也不接听,我着急了,想着他在车上时那隐忍的咳嗽,我觉得他可能是病倒了!
我赶忙打开客厅的大门,跑到阳台,还好,他没有把阳台的窗户锁上,我把窗户推开,爬了进去。
“林隽睿!林隽睿!”
我一边呼喊,一边跑进他的卧室。
他果然是病倒了!穿着白衬衣仰躺在床上紧闭双眸,嘴唇因为脱水干裂,呼吸也反常的粗重。
而我更惊异的不是他晕倒,而是男人雪白的衬衣胸前,竟然有一块淡淡的血渍!
他不是生病,而是受了重伤?
“林隽睿!”我呼喊着他,跑到床边,手探一下头的额头,“天啦,这么烫!”
他应该是伤口感染,然后发烧晕倒了!
我赶紧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他却突然抬手,抓住我的手腕。
“不用。”他声音低沉。
“什么不用!你伤口感染,发烧了!不去医院会死人的!”
他固执地抓着我的手腕,眉头皱起。
“你放心,我会跟去给你打针,不会疼的。”我哄孩子似的说。
他干裂的唇漾起一丝笑容,这笑容莫名让我心轻轻一荡。
“不许打电话!”他脸色忽然又严肃,沉沉地说。
“可是……”
“听话!”他深深看着我,我拗不过他的目光,只得点头。
他手无力地放下了,又昏睡过去。
不去医院的话,只能我给他想办法了!我先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枕在他的后颈给他物理降温,然后拿来家里的常备医药箱。
我解开他的衬衣扣子,想先检查一下他伤情。
伤在胸口,绑着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水渗透,看得出来血渍最深的地方,离心脏部位很近。
我不由蹙眉,这样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呢?
我正出神,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我看他处于深度昏睡,又听这铃声响得不依不饶,便按下了接听。
“隽睿!”那边是沉稳的男声,急促低沉。
“对不起,他现在昏迷了,有什么急事的话,等他醒来我帮你转达,让他回拨过去,好吗?”我说。
对方的声音温和下来,“好的,弟妹,他现在状态怎样?”
“呃……对不起,我不是弟妹……他现在状态有点差,我马上送他去医院了……”我懵懵地回答。
“他之前曾经说过,十号和他心爱的人有约,只要没死,爬也要爬回去,你对他如此重要,自然是弟妹了!”
我怔怔的,这人的话,似乎和王语晴的话不相符合。
第六十五章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沉吟一下,弱弱地问:“你们登山队是什么时候从西藏回去美国的?他为什么会受伤?”
对方停顿了一下,“呵呵,弟妹,具体的情况不便多说,我想你将来会明白的。”
“呃……”
对方挂断了,我还拿着手机愣愣的。
他痛苦地“嗯”了一声,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
我赶忙给他把纱布一层层解开,看到他的伤口时,我惊得张大嘴巴!
他的伤竟然是枪伤,而且从前胸到后背贯穿!我看着他的伤口,头阵阵眩晕,那一枪若是稍微偏离一分,他不是就……
心似被谁揪了一把,狠狠疼了一下。若是偏离一分,我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我小心翼翼给他的伤口撒了消炎药粉,换上新的消毒纱布。
他到底为什么会受这样严重的枪伤呢?我看着昏睡的他,只觉得他越发神秘危险,越发深不可测。
“薇……”他在昏睡中呢喃,神情焦灼。
“我在!”我端来一杯水,配了退烧药和几样消炎药,扶着他在我怀里靠着,小心给他喂了药丸。
“薇。”他睁开眼,微笑看着我,眼眶里全是通红的血丝。
“先休息一会,不行的话,咱们还得去医院。”我放着他躺下。
“不用去!”他固执皱眉,抓紧我的手,又闭上眼睛。
我守在床边没敢动,一会之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逐渐安详。
我守护到天边微露曙光,也不知第多少次看体温计了,他的高烧总算退下,我松了口气,疲倦至极,伏在床沿,不一会便睡着了。
恍惚中,我和他穿着婚纱走往教堂,他牵着我的手,温暖宽厚,看着我的目光充满宠溺,我也看着他,面带微笑,无比幸福。
突然,尖锐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心脏,贯穿后背,带着喷溅的鲜血飞出,而他也松开我的手,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啊——”
我一声恐惧的尖叫,惊醒过来,衬衣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林隽睿也被我惊醒了,伸出手掌,皱着眉头轻抚我的额头。
我傻傻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林隽睿讶异,看着我紧张抓着他手的样子,眸光里闪过些许异样。
我长吐一口气,放开他的手,摇头说:“没什么,做了个恶梦而已。”
“梦到什么了?”他抚一下我的头发。
我淡淡笑笑,站开一些说:“梦到我从很高很高的树上掉下来了。”
他看我的眸光有些心疼,柔声说:“也许是昨晚吓坏了。”
他这样的温柔,我有点受不了,我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我进去洗手间,把门关上,靠在门上,隐忍地长叹一声。
半年的沉淀,我知道我对这个人是有感情了,我也隐约感觉得到他对我的感情,但看着他的伤口,想着刚才那场恶梦,我不想让这份感情再泛滥下去。
假如我要和他在一起,有多少阻力会梗在我们之间,那都不是我惧怕的,我惧怕的是他在某个时刻,如梦境一般,残酷地从我的生命里突然消失!
我是个从小失去双亲的孤儿,这辈子最向往的是一个温暖的家,有相依为命的爱人和孩子,相守度过平淡流年。
我最没法承受的痛,便是失去亲人。如梦境里那样恐怖的痛,我想都不敢想……
回想昨晚逃离精神病院的一幕幕,只觉无依无靠太可怕了,没有人会如我这般深刻体会,面临危险与绝境,将绳索缠在脖子上想要轻生的无助与凄凉。
用冷水洗了个脸,我心脏才勉强从恶梦的惊魂里恢复正常。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给我现世安稳的男人,他若给不起,不如不涉足。
出来洗手间,他已经起床,洗漱换装了。
“你干嘛??”我恼火地瞪他,“快躺下!你伤那么重,还需要休息!”
我的话完全被他当成空气,他已不由分说地牵住我的手。
“干嘛?!”我甩他的手。
“你说那对混账今天举行婚礼,陪你参加去呀,你要一个人去送大礼吗?这么有趣的好戏怎么能落下我?”他已将我揽在他的臂弯里。
“哎!能不能不要这么勾肩搭背!”
他对我的抗议基本无视,指着镜子笑着问:“二姐二,我们的身高差是不是很萌?”
确实,林隽睿身姿挺拔,我连他肩膀都不到,被他这样搂着,更加显得小不点,然而并没有我想要的安全感。
“冰棍儿,在家乖乖呆着,拜拜。”他一只手臂箍着我,一只手和冰棍儿挥手再见。
“汪!”冰棍儿把我们送到门口。
林隽睿揽着我上了车,我瞪着他嚷嚷:“拜托,不要这么亲密好不好?闹出感情来了你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