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大小姐真的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余家大小姐本就不守规矩,听说那天都喝醉了。”
“余家大小姐都做什么不守规矩的事儿了?”
“她经常自己一个人出门瞎溜达,从不带丫鬟,听说早年都是她抛头露面卖他们家的香囊,胭脂水粉什么的。”
“这样呀。”
“可不是嘛…”
“我记得余家大小姐长的很好看?”
“好看又有什么用呢?是吧…”
街头巷尾,凡是有人的地方都要聊上几句,内容相差无几,不过闲话却越传越广,也越来越离谱。
余清和命人去掉家里的喜字,大红灯笼等等,叫了熬了两碗醒酒汤端去给他两个女儿。他觉得自己的命苦啊,现在大女儿无人敢娶,二女儿舍不得嫁,还好小儿子乖乖在书院读书,总算让他安心点。
在东林书院读书,刚经过封闭集训的商青君也非常苦恼。一大早起床就见所有人都躲着他,明明在聊天,他一走进,人群就散了,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听说了吗?商青君的姐姐昨天新婚丈夫跟人跑了。”
“有听说,不过他的姐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确实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商青君在树下听到前面两个同窗在诋毁商文君,实在气不过。跑出来跟那两个同窗打了一架,一个人终究打不过两个人,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家去了。
余清和见到满脸满身是伤的商青君,心疼的不得了,这个最令他放心的儿子怎么成这样了。
“青君啊,你这是怎么了。”
“爹爹,我不读书了,我要去学武。”
“你在学院跟别人打架了?哪家的,告诉我,我带人上他们家去。”
“爹爹,这次你不用管了,我要去学武,你帮我安排吧,我要去看看文君跟去非。”
商青君说完往后院走去。
回来路上老是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从路人口中也知道了他在集训这段时间,他老爹把文君许给刘家。刘家的人,他都看不上,更别说他姐了。
他想,他老爹真的糊涂了,这下境况比婚礼前还糟。算了,到时候两个姐姐实在嫁不出去,自己来养吧。
屋里的商文君与余去非还在呼呼大睡,商青君只推开门,酒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喊了两个丫鬟进去打扫清理干净,自己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等着。
***
刘家老爷在知道刘宁跑掉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着急了,虽然他们家的是儿子,但是他也丢不这个人。再加上余清和撕破脸面,直接把所有的聘礼扔回他家门口,一急再一气就病倒了。
刘宁走的时候没有带多少银两,又带着杜月如出走,两个人没有跑多远,就躲在郊外的破庙里,他想着等过这阵子再回去就好了。
这个杜月如家境一般,家里有一些地种了些桑树,养了蚕,缫的丝也是卖给刘家。是刘家比较远的表亲。
刘宁带着杜月如出走后,杜月如的娘亲就天天跑到刘家哭诉。布商刘本就病着,天天被吵的头痛欲裂,整个人都蔫了。
“管家,你去把药源谷的小大夫请过来府来,我头实在太疼了。”布商刘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道。
“是,老爷。”
管家速度很快的去了一趟药源谷又回来。
布商刘翘首以盼的往着门口,却只见管家,不见小大夫,脸色阴沉得问道:“你怎么没有把小大夫给我请来。”
管家道:“因为苏神医不在医馆,所以小大夫无法上门看诊。不过,小大夫听闻了您的症状给写了一个药方,我给您看看。”
布商刘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药方,瞅了两眼,又扔回给管家,“你给我看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抓药。”
“是,老爷。”
管家消失在房里。
布商刘躺靠着,感慨一句,“小大夫就是小大夫,写的药方小楷如此清新俊逸。”
“我们家月如呀,你现在在哪里,急死为娘的了…”
前厅哭喊的杜月如娘亲声音有点大,布商刘听着实在烦了,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刘府管家去药源谷请神医的事情,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全扬州的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在传言说,布商刘快不行了,儿子还没有找回来。
去药铺抓药的管家路上遇到好几个人跟他说,要他珍重。他一头雾水的抓了药回去给布商刘熬上。
管家道:“我们府里除了少爷逃婚,老爷生病,还有什么其他事情没有?”
仆人道:“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吧?”
管家道:“那为什么一路上好几个人要我珍重?”
布商刘刚喝完管家熬来的药,顿觉自己好了一大半,能下地走路了。
“嘿,你说这个小大夫就是神呵,一碗药就这么管用。”布商刘说着话的同时伸伸手,踢踢腿的做着锻炼。
管家道:“老爷,我们的人已经出去找了三天,少爷还没有找到,那还要继续吗?”
“继续找,对了,顺便放出消息说我快不行了,看看那个臭小子会不会回来。”
“这,这不大好吧...”
“叫你去就快去。”
管家按照布商刘的吩咐,把他病入膏肓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传扬出去。刘宁偷偷上街买馒头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赶忙跑回破庙把杜月如一起拉上,回到刘府。
两人在刘府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布商刘才放他们两个进去。
见到杜月如之后,杜月如的娘亲哭的更凶了。嘴里嚷嚷着,“我儿以后要怎么办啊?”
刘宁对着杜月如娘跪下,磕了一个头,道:“表姨母,未经允许带走月如是我不对,我一定会对她负责的,请您放心。”
“你可说好了,要给我们家月如负责到底。”
见刘宁非常郑重的点头答应着,杜月如的娘也不在哭喊了。
布商刘也来到前厅,对杜月如娘亲道:“杜夫人,您今天先带月如回去。过几天我让媒婆带着聘礼去您家求娶,您看成吗?”
“这还差不多。”杜月如娘带着她从偏门走了。
刘宁见到自己父亲脸色还有点神采,喜出望外,道“父亲,你身体无碍了吗?是孩儿不孝,让您遭罪了。”
“去祠堂跪着,我没说起来,不准起来。”布商刘拂袖而去。
第四章
余清和一向都最疼爱商青君,大概也是因为年龄相差最多,更有当爹的感觉?当他提出要去学武不去书院的时候,余清和虽不解,也不大同意,最终还是应允。
商青君原想只身一人前往荆州的藏剑山庄,余清和实在放心不过,让他带了两个奴仆一同前往。
藏剑山庄的六公子陆续与商青君是同窗,在东林学院一起求学。不过陆续只在东林学院求学三年便被她娘接回去了,在学院期间,两人也是莫逆之交。
“青君,你这么着急走呀,要不要在家里多呆两天。”
余清和舍不得他离家那么远去求学,一直在劝阻着。
“不用了,爹爹,我想早日去学成归来,好保护姐姐们。”
“最听话的你要受苦了,你不要去跟她们两个告知一声吗?”
“她们爱睡懒觉,让她们睡吧,等她们醒来后,爹爹告知一声就可以了。”
“一路小心。”
商青君骑马离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刘宁迎娶杜月如的花轿。
商文君屋里,她与余去非两人抱在一起呼呼大睡。
“砰。”一声响,商文君被余去非一脚踹到床下,额头磕出一个包。
从地上爬起来的商文君咆哮道:“啊,疼死我了。余去非,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里睡,以后不准出现在我房间里。”
余去非一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商文君把她往床里面使劲推进去,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打算继续睡。
“冷…”余去非双臂抱着自己,蜷缩着发抖。商文君分了一半被子给她,顺带踹了她一脚。
余去非道:“青君好像今天要离家,我们不要去送送他吗?”
商文君还在生气中,闷闷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算了,今天好冷,不想起。”余去非说完,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商文君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都睡不着。
“去非,我饿了,一起去吃饭吧。”
回应商文君的只有余去非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