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余清和感染风寒,加之劳累过度,在自己屋里休息,没有来跟商文君与余去非一同用餐。
商文君给余去非盛了碗苦瓜羹,说了今天下午张青青来的事儿。
余去非看着这一碗苦瓜羹,脸皱成苦瓜模样,“你自己不吃,尽管往我这碗里盛了,有你这样的嘛。”
商文君笑嘻嘻道:“爹爹又不来吃,那我也不吃,你多吃点,降降火。”
余去非道:“叶莹莹,燕京一品官员嫡女,娘亲娘家势力也不差,以后还会入住东宫,就这背景,如果傻的话也长不到这么大。人家聪明着呢,她写的这香囊的要求,明显适合她爹娘与老太太三人可用的。”
商文君边吃边竖了个大拇指。
余去非:“夸谁呢?”
商文君:“夸你,也夸叶莹莹。”
余去非:“是你太傻咯,不过你今天答应的有点急了,叶莹莹应该等张青青成亲后便会回燕京,这时间有点赶。”
商文君:“我相信你绝对没有问题,缺啥材料,明天跟余余说,让他多去弄一些。”
余去非:“快开春了,雨水多,材料的质量有些不大行,我再想想办法。”
***
庚子年二月初九,宜:纳采,嫁娶,招赘,纳婿,祈福。忌:词讼,上梁,竖柱,出行,安床。
张青青大婚,张家姨娘苏玉儿记恨张青青,给她置办的嫁妆寥寥可数。外人流传是叶家那边送了好些东西来,才让张青青的婚礼看起来体面些。
相隔不过半个月的两场婚礼常常被人拿来做对比。两家都是嫡女,父母的对待却实截然相反,所以说有自己亲娘在是多么重要一件事情。
张青青礼成后,叶莹莹来过鹿希堂一次。不过东西还没有做好,时间上又给宽限了些时日,不过之前也没有约定什么时间一定做好就是。
只做香囊里面的料其实已经无形中省了些时间,叶莹莹来过一次后,又五日,余去非就把东西做好送去张府了,商文君也顺利的收到余款。
倒是余清和的风寒一直没有好,城里的好几个大夫都请过来看过,都说喝几幅药下去休息下能好,但是从开始到现在共半月余,商文君与余去非都很担心。
她们俩跟余余在余清和屋里外站着商量着对策,看看该怎么办。
余余道:“不然我们去请药源谷的小大夫吧?”
余去非看了商文君一眼道:“问问大小姐如何?”
商文君脸微红了点,“这么看我干吗,我跟他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余余有点听不懂了,问道:“那大小姐,二小姐,这小大夫是请不请。”
余去非道:“请,立刻,马上,越快越好。”
“好的,二小姐。”余余说完就跑走,去了马厩,骑了马飞奔而去。
屋里余清和的咳嗽声,一声大过一声穿墙而过。
余余到药源谷的时候,苏东捷正在看书,苏兆安与宋未知在处理药材,听了余余需要看诊的需要,便骑上余余牵来的另外一批马来到余府。
余去非见余余领了一个人进来,便知那就是宋未知,她把余清和的门打开,“小大夫,病人在里面,有劳了。”
余清和不让余去非与商文君进去,担心传染给她们。
宋未知朝余去非与商文君点了点头就进去屋里给余清和看诊。
余去非走到商文君身旁,悄悄在她耳旁道:“这个小大夫比沈秀才还俊朗哟。”
商文君没有说话,她走到窗户旁,把耳朵贴在窗上,想听里面的声音。余去非见状,也过去跟她一起。
余余一脸这不大好的表情,被余去非打发走了。
余清和道:“小大夫,我这问题大吗?”
宋未知望闻问切一番才道:“因天气寒冷,机体卫外不力,风寒邪气侵袭,寒主凝滞,收引,肺卫受感以致肺气壅遏不宣,清肃之令失常,则痰液滋生,阻塞气道,影响肺气之出入,因而引起咳嗽…”
“你听懂了吗?”屋外商文君问余去非,余去非摇了摇头。
宋未知道:“拖的有点久了,药量要加重一点。用麻黄、杏仁、桂枝祛风散寒解表化饮;细辛、法夏、生姜、甘草燥湿化痰宣肺。若咳嗽日久不愈,可加白芍、五味子敛肺止咳。”
商文君还是第一次见宋未知说这么多话。
余清和道:“那小大夫,咳…我这情况,咳…几日能好?”
“喝药有好转后也有休息半月余的。”宋未知收起看诊用具,“我现在就写药方,写好叫人去抓药就可以了,我今日来的匆忙,药箱里好几味药都没有。”
余清和倒是有些着急,“咳…小大夫…药量下重点没有关系,咳…三日左右能好吗?”
宋未知摇了摇头,又觉得要问清楚下,“余老爷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窗外偷听的余去非,打开窗户,探出半个脑袋,道:“爹爹,你好好养病,文君可以替你去荆州的。”
第十七章
余去非说完,还眨了下眼睛,商文君把头低了又低就担心里面的人看到,但是她比较高,在屋里看出去,还能见到小半个脑袋。
余清和咳嗽了会才道:“不要胡闹。”
他向宋未知解释:“年前约了友人要去荆州谈事,这因为风寒晚了半月出发,要是再休息半月,前后一个月就太失信于人了。”
宋未知听了余清和的话,犹豫了会,才道:“我明日也要前往荆州,如有需要的话,可一同前往。”
商文君听了这话,也跟余去非一样探出半个脑袋,朝里面的人说道:“爹爹,那既然有小大夫一起陪同的话,我们也放心,您明天就上路吧。”
余清和听了这话,气到满脸通红,咳了好一阵。“不…我…我太累了,我要留在扬州…咳咳…扬州休息。”
“咳咳…此去荆州,路途遥远,又天寒地冻的,咳咳…文君,就辛苦你为爹爹跑这一趟了。”余清和说完这话还朝商文君招了招手。
商文君脸上表情瞬间僵住,她觉得给自己挖一个深坑。余去非在一旁偷偷笑到脸都憋红了。
余清和也不管商文君是否同意了,直接跟宋未知说道:“那就辛苦小大夫,在路上的时候请多关照下。我家文君人不坏,就是贪玩了些…”
商文君:“爹爹,我可以拒绝吗?”
余清和:“不可以,你想爹死在半路上吗…”
宋未知见父女两一来一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也插不上嘴。他把余清和需要的药方写好,放于桌上,道:“余老爷,方子写好,记得去抓药煎了服。明日如有需要同往荆州的时辰是辰时,城外落花亭。”
余清和躺着拱手道:“那就麻烦小大夫了,恕我身体抱恙,不能远送。余余,来送小大夫。”
余余应声出现,送宋未知出府。
余清和让商文君与余去非在外边等着,他自己挣扎起来写了一封信,写完,晾干又小心翼翼把信装好。
他拿着信,扶着墙来到窗边,对商文君道:“这信是写给荆州友人,杜笙。这缄札上也有地址,你到了荆州按照这个地址找到杜笙,把信给他看完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次去荆州有两件事情要办,一是要看看那边是否可以开我们“鹿希堂”分店。二是你去见见青君,看看他有没有瘦了。”
商文君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幽怨的道:“爹,我不想去了。可不可以…”
余清和不容分说道:“不可以。咳咳…你带明月去,顺便再找两个忠厚的仆人。”
商文君:“爹,你就这么放心你如花似玉的女儿出这么远的门?”
余清和:“放心,有小大夫同行,咳咳…爹相信他的为人。”
余去非等宋未知走后就放声笑开来,商文君气的轻轻拧了下她的胳膊。
“去非,你去帮文君收拾下东西,明天好准时出发。”余清和说完就往床边走去,“帮我关下门。”
余去非帮余清和关了门,笑嘻嘻的拉着商文君去准备东西了。
次日,卯时。余余就在商文君门口敲锣打鼓起来,商文君被吵的就只是把被子蒙上头,跟她一起睡的余去非生气的把枕头扔向房门上。
余余知道这是二小姐生气了,但是他没有办法,于是硬着头皮继续敲锣。
“余余,你想死吗?”余去非的声音传来,余余抖了一抖,继续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