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饭,我饿了,我早饭就没有吃。现在不仅一只胳膊动不了,两只脚也是废掉的了。”商文君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眼眶红红的。
余清和听了也觉得心疼,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狠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街上。
“我已经叫人把热着的饭菜给你端上来了,不过,你左手也拿不了筷子呀,我去帮你叫去非来。”
余清和说完这话赶紧往余去非那边跑,他不忍心看商文君那副可怜的模样,心揪着疼,三个他带大的孩子,那个委屈难过,他都心疼。
商文君一见到余去非,就伸出左手,抱着余去非的腰开始哭起来。她觉得自己手臂隐隐作痛,双脚发酸发软,心里也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十年,从八岁到十八岁,这是余去非第一次见商文君哭,小时候再苦,再难,一家人在一起全部都熬过来了。
商文君怕疼,她是知道的,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耍,两个人齐齐摔到,她自己哭的鼻涕眼泪直流,文君是疼的哇哇大叫,就是不哭。
余去非拍着商文君的背,安抚她,让她藉由身体上的伤大哭一场,她心里有些委屈却从来都不提。
“我要吃糖醋排骨,还要那个脆藕…”商文君哭完就指挥着余去非给她夹这个吃,那个吃。
余去非戏谑道:“我当你是姐妹,你却当我是丫鬟?”
商文君用左手给自己舀了一勺酒酿丸子道:“怎么会?要是哪天你也受伤了,我绝对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余去非道:“你可别咒我,我要是受伤了,我们家要没钱吃饭了。”
“你给真是我们的小财神。”商文君用左手在余去非脸上轻轻拧了下。
“你把油都往我脸上抹?”
“被你发现了,嘻嘻。”
余清和把余去非叫来后,一直蹲在墙角看着两姐妹,见她们恢复往日欢快气氛也开心起来。
“扑通。”余清和在墙角处摔了个面朝地,脚朝天,蹲的太久,脚麻了,又猛的站起来,没有站稳就摔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商文君与余去非非常默契的两人一起大笑出声。
余去非道:“爹,你老了,以后要多注意。”
余清和迅速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抬头挺胸,努力做出一个府里老爷该有的样子。
“文君,你说你跟小大夫没有戏的话,那跟那个沈秀才有戏吗?他昨天可是救过你,按理来说,为答谢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
刚装完老爷模样的余清和转头就破功,坐到商文君旁边问起沈安平的事情来。
“你就那么想把我嫁出去啊?”脆藕被商文君咬的咔咔作响。
余清和认真道:“是啊,我看,没有小大夫,小书生也可以呀。”
“我在家也吃不了你几斤米,几斤肉的,你至于这么着急把我赶出去吗?他们都是什么品性,你了解过吗?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要找个人把我嫁出去。”
商文君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余清和都愣住了。
“这,这个…”余清和说不出话来。
余去非见气着的商文君,懵着的余清和,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应该的,不过家世,品性也要了解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我们文君自己喜欢的。”
余清和附和道:“去非说的没错。”
商文君白了余去非一眼,“我看你是话本看多都能去当红娘了。”
第九章
沈安平与宋未知回到医馆,医馆里只有苏东捷与苏兆安父女俩。
宋未知看着空空的医馆觉得有点疑惑,道:“今日怎如此空闲?”
在切药材的苏兆安狡黠一笑道:“没有病患不是应该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往这个时辰不都是还有好几个人排队等着。”
“今日望江河畔有花灯。”苏东捷一手拿了卷医书在看着,一手端着茶盏,悠闲的喝着茶,难得有空闲时间可以看看书,他现在很惬意。
宋未知道:“这个我倒是忘记了。”
望江河畔花灯秀,一年一次,每年日期不固定。一般是由几家组织花灯会的大户各给出一个来年花灯秀的时间,再从中择出一个最佳的。今年花灯秀最后环节就会公布来年的举办时间。
花灯秀有分单数年份与双数年份,单数年份只给展示花灯,双数年份是要比拼各家的花灯工艺,造型等等,最后会选出一个赢家。
今年是嘉乐二十七年,单数年份,只秀花灯。其实对于有想要进行比赛的各家来说,单数年份的秀花灯也是很重要的,可以提前探知其他家花灯的亮点在哪里。虽然只有秀的部分,不过也不能太低人一等,所以各家都会拿出一点点看家本领,再隐藏一些些,这样等来年可以大放异彩。
沈安平用左手把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在苏东捷与苏兆安旁边的小桌上各放一碟,道:“这点心是余家送来的,看起来很不错,苏神医,苏小姐,你们尝尝看。”
苏兆安去洗了手,捻了一块点心放嘴里,吃完后说道:“甜度刚好,不腻,还有点淡淡清香。师兄,合你口味,你要不要来一块?”
沈安平看了眼正在整理医书的宋未知道:“小大夫可能不大需要?”
“师兄还在在意城里的流言蜚语吗?我以为师兄是不会在意的人。”苏兆安故作一脸天真道。
宋未知在整理的手停了下来,道:“什么流言蜚语,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苏兆安道:“我都还没有说什么事儿,师兄你就急着辩解啦?”
“我说不过你,懒得跟你再说。”宋未知丢下这句话就去院子里分拣药材。
沈安平悄悄给苏兆安束了个大拇指。
苏东捷刚刚看着苏兆安吃了一块又一块点心,放下医书,道:“别吃多了,撑了肚子,晚上又不用吃晚饭了。”
苏兆安把她那边小蝶上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拍了拍手,吞下去后才道:“我本来就不打算吃晚饭的,爹。”
苏东捷无可奈何,女儿大了不听爹的了,他给煨着茶的小炉子添了块碳。
“你们收拾下东西,晚上也去看看花灯吧,我想清静清静。”
“是的,爹。”
“好的,苏神医。”
苏兆安回答完苏东捷的话,回了自己房里去换了身衣裳,沈安平去院子里叫了宋未知。
“小大夫,苏神医让我们也去看看花灯秀,我想顺便去把食盒还给余府。”
宋未知道:“沈兄,我就不去了。”
沈安平一脸无辜道:“苏神医说他需要清静下。”
“…”
宋未知不情不愿的敲了余家的大门,他们三个人,苏兆安把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天,沈安平挂着右手,左手还拿了把扇子,也不知道他左手拿一个扇子做什么。
于是只能宋未知提了食盒敲了余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余余,他认得宋未知,直接把他们三人引到前厅。
“小大夫,您三位往这边走。您几位先坐着,我去请老爷。”
余清和听余余说小大夫来了,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这是宋未知第二次见余清和,上次着急给商文君看手臂,并没有认真的看过余清和的脸,所以余清和一出现,他们三人都是愣了下,余家老爷这么年轻?
“余老爷?”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余清和点了点头,道:“啊,是啊,我是。”
他们三个完全没有想到余家老爷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苏兆安今年十五,宋未知今年十九,沈安平二十一,而余清和看过去就比他们大个几岁的模样。
虽然商文君天天喊余清和老头,但是他还是长的跟同龄人差不多,并没有太过显老。
余清和大概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是显的有点年轻。对了,小大夫今天过来有何事吗?”他还不认识沈安平与苏兆安。
“这位是沈安平沈秀才,这位是苏兆安。”
宋未知给余清和介绍他们两个,余清和也给一一回礼。
余清和又行一礼道:“沈秀才,多谢你昨日救我儿,真的感激不尽。”
沈安平道:“余老爷,您客气了,应该的。这是您家食盒,上午商小姐送来的,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还食盒的。”
站在一旁的余余接过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