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一脚踹下龙床后/从对食到皇后的进阶之路+番外(5)

作者: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有人爬上去,就有人跌下来。

“奴该说的,可全都说了。”

薄言见他迟迟不言,不愿与他僵持下去,便出声打破了寂静。

“可朕还想听点儿别的。”

“陛下就不怕奴如今反咬一口?”

“呵,多亏了你的证词还有那些安排,刘槿宜如今已被剥了封号,囚禁于冷宫,刘家一族都屠尽了。你要如何反咬朕一口?”

薄言并未应话,只是笑了笑,偏着脑袋,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因为她想听的话方才已经被她套出来了。

大仇已报,旁的有什么要紧。

“想不想去看看刘氏?”

他冲她挑眉,像个抛饵的垂钓者。

薄言这才抬眼去看他。

“陛下想听什么呢?”

“刘宗权收到的那封假密信,你怎样弄出的?”

“奴自己写的。”

“你还有那等以假乱真的翰墨功夫?也是青楼里学的?”

“奴还在闺阁的时候曾痴迷于书道。”

“薄言啊,你是聪明人,不要说那样的蠢话。”

“你那日在殿中所写的是簪花小楷,那刘槿宜写得一手极好的柳体。寻常人习字,多精进于一种。更别说你一个闺阁女子。”

“说吧。你的背后,还有谁?”

她嗤笑一声,直直地看向他。

“陛下啊,一个女子若还有别的筹码,可会自贱如此?”

这倒是句诛心之言。

“那你再给朕写一次。”

他将案上的纸笔拿了起来,递到薄言面前。

薄言偏头看着缚在手上的绳子。

“这样写么?”

章韫从刑具里挑拣了个能用的,将缚着她的绳索断开了。

失了桎梏的薄言身子瘫软,直直地朝前跌去。

他本能地偏身避开了。

他在这女子身上差点儿吃了一亏,如今倒有些草木皆兵。

薄言自然是重磕在了地上。

她撑着身子仰起头。

“奴立不得了,陛下容奴跪地上写吧。”

可身前的章韫并没有应她。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脖颈上的玉坠,月牙上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

“哪里来的?”

薄言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

“自小带着的。并不名贵,奴的哥哥亲手为奴刻的,却是家人唯一的遗物了。”

“一年前……那日,为何朕没见到?”

“媚术摄人,中术之人若碰触硬物或利物则会清醒,所以当日摘下了。”

章韫这才想起来那日也是他摸到她身后的烫疤方才回神的。

薄言向他伸出了手,望着他。

他这才想起将手中的纸笔递给她。

她本是想跪着写的,写了几个字实在跪不稳了,便用手肘撑在地上,写的很艰难。

一炷香后,她撑起身子,双手将纸张举在头顶。

可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去接。

她抬头唤他。

“陛下?”

他恍惚间回神过来。

拿起那张纸细细看了起来。

与那日的密信并无二致。

是他想错了么?她在这宫中没帮手了么?

可这样一手变换万千的字,她又是哪里学的呢?

他不由自主地盯着她清丽的脸旁。

如今看着,眉眼间的确有几分相似,只是他也记不太清了。

可她记得那个女孩儿的眼睛很干净,脸蛋也圆润着。与面前跪着的人不同。

她的眼睛像深渊,让人看不懂,也不敢看,生怕一不留神就再被摄了神魄。

她此刻也很清瘦,比起一年前又瘦了些。

也是,她吃了那么多苦。

一直寻找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并不怎么高兴。

那个女孩儿在他心里像这世间最干净的一抔雪,像最明澈的一缕清辉。让他时常自惭形秽,觉得不配沾染。

可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身子还是魂灵都染上了泥泞。让他避之不及,觉得配不上自己。

“陛下。”

他回过神来。

“奴可以去看刘氏么?”

“嗯。”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莫不是她又对自己使了媚术。

他忙转身朝牢门口走去。

“给她身干净衣服,带她去见刘氏。而后……”

“而后,找个医女给她治治伤吧。”

他如今记得要给她件体面的衣服。

薄言来到了荒草丛生的冷宫。

她在一间风雨可进的破屋子里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刘氏。

她身旁还有几个冲她疾言厉色的太监。

“贱妇!都是你!我们如今被分配到这里看你这个不要脸的昌妇!你还给老子们甩帘子!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呢!”

说着还冲那刘氏啐了一口,拉扯着她。

那太监转头看见了穿戴整齐、面容姣好、一身宫婢打扮的薄言,竟点头哈腰起来。

“这位姑娘,您来此有何事?”

这太监竟不认得她,想来是常年在不得脸的地方做活的。

瞧瞧,世人惯是以貌取人,她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穿了身体面的衣服,就受人尊重了。

“奉陛下命,前来看刘氏,还请公公给个方便。”

“哎呦,您哪的话。奴才这就给您腾地儿。”

说着就领着几个小太监出去了。

“太后娘娘,好久不见啊。”

刘槿宜早就听出了她的声音,但并不愿意转过身去,不愿自己从前嗤之以鼻的对食如今高高在上地看着脏兮兮的自己。

“王延年那个蠢货,引狼入室!竟然连累了哀家!你如今来干什么!看哀家的笑话吗?呵!哀家无论如何做过皇后!太后!你,不过是个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对食儿!真以为你帮了皇帝,皇帝就会封你这个不干不净的人做妃子?白日做梦的东西!”

她竟以为她是为了皇帝。

“我来让太后明白些。”

是我,不是奴。

她再也不必在仇人面前卑躬屈膝了。

她走到太后面前,扯着她的头发逼她看着自己。

“太后啊,看清楚。我,陆惜若,陆廷的女儿,如今来要你偿债来了。”

刘槿宜忽地怕了起来,扑腾着身子往后缩。

“不会的……当初哀家斩草除根过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太后啊,举头三尺有神明。”

太后却忽然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陆廷那老顽固当初竟要站在皇帝那里,与哀家作对,死有余辜!他这人守着那些孔孟之礼一辈子,到头来她的女儿竟做了昌ji,哈哈哈……你说能不能气活过……”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就挨了薄言一巴掌。

“你不配提我父亲。”

太后吐了吐血水,扬头看她。

“怎么?你如今来送我一场?”

“太后把我薄言想的太好了。”

薄言扔下这句就朝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对方才那太监说道。

“皇上的意思是要你们好好伺候着她,可明白?她若想男人了,你们也要委屈委屈伺候下她。”

“多谢姑娘,姑娘放心,这折磨人的法子咱们有的是,定让她留着一口气。”

薄言这才走了出去。

可她并没有多高兴。

原来大仇得报,也没有那么让人开心啊……

她抬头抑着泪,耳旁久久回荡着刘氏那句诛心之言……

暮色四合。

正在处理奏折的章韫有些看不进去。

章韫叫来暗卫。

“薄言如今在何处?”

“回陛下的话,她去看完刘氏就回王延年那间屋子了。”

“下去吧。”

他眼前总浮现起那块玉坠,那个小女孩儿模糊的脸,还有薄言那清瘦的脸庞。

他索性丢开手中的奏折,朝王延年那处屋舍去了。

王延年早已伏诛,庭院内的财物早已被抄的干净了,此刻有些漆黑荒凉,只有一间屋子透着微弱的光。

他足尖一点,就到了那屋外的窗边,他捅了个洞朝里看着,可他只看了一眼,就夺门而入。

薄言整个人脸上毫无血色,倒在血污里,左手手腕不断地溢着血,此刻她一身素白,赤着脚,青丝也散乱着。右手旁还躺着一把带血的匕首。血污染红了素衣,红白相映,炽烈而又鲜明。

章韫顿时六神无主,从她身上撕扯下一截白布缠着她手腕上的伤口,而后又抱起她,足尖一点,朝太医署奔去。

太医诊治完毕后纷纷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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