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笑成那样+番外(16)

作者: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太皇太后听罢,展颜大笑,拉着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好,好!我也好些年没看到珩儿的字了。趁着如今我老婆子眼还看的见,便多看看。”

晚间,上官珩在案前伏首抄着经书。

“殿下,要不……”林肃侍立在旁,有些看不下去。

“算了,就当为**母祈福了,你下去吧。”

“哦,对了。给她找个嬷嬷教教礼仪吧。她那礼数实在太差。”上官珩低头看了看经文,随后又加一句,“找个严厉点儿的,且……嘱咐嘱咐。”

上官珩此时对对眼前的经文却并不觉得负累。于他而言,能够偶尔从那些劳形的案牍中抽身出来,咂摸抄写几章佛经是件熨帖人心的闲事。

他并不信佛,常年在战场上行杀戮之事,面对这些空灵的经文,会觉得身有秽瑕。

他只在从前读过这些经文,只悉其意,未悟其谛。

此时,他正抄到顾舒容那日所说的那句“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他此时已然确信自己没有历过这样的苦痛。

他一生的劫难实在不算少,亲父忌惮,生母自缢,外家族灭,由光华万千的高处跌落到泥潭,再从那泥潭咬着牙一步步爬回去。这一路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因此他弃欲断情,于**上并不愿思虑与给予,更遑论烧手之患。

但顾舒容有。

是陆岑吗?是因为自己那场设计吗?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允自己有所愧疚。

命运不允许他愧疚,他手上无数鲜血,其罪当死的,或是无辜受累的。他不能愧疚。

他不惜以自己父皇的猜忌多疑为武器,不惜以自己兄弟的鲜血来祭旗,不惜以搅弄朝廷风云动荡为代价,可他经历的那些肮脏和血污、算计和利用,让他可以心安理得,不必有愧。

他如果有一丝的愧疚和心软,他的敌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扼住他的咽喉,而那些逝去的忠臣和将士的鲜血啊……呵……早就凉透了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庙堂的规矩。

他要守。

这世上上到皇天贵胄,下到乞丐泼皮,皆有要守的规矩。

这些日子顾舒容在言嬷嬷手底下学规矩颇为难过。她也算学的上心,可毕竟这些是她从前没接触过的,这些日子下来竟挨了言嬷嬷不少的竹板子。不知在心里暗骂了上官珩多少次。

算了,这些规矩日后宫内宴会都要用到,就当学了点儿吃饭的玩意儿吧。顾舒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再者,这言嬷嬷虽然严格,却也是尽心教导,并不刻意为难于她。

她咬着牙挨过了那段日子。

一个雨后初霁的日子。顾舒容闲来无事便来到了中庭花园赏花。

一来,就看到郁菁儿骂骂咧咧的样子。

“你个狗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吗!这可是我新做的蜀锦裙,你踩的雨水溅了上去,这裙子就毁了!”

“是,老奴莽撞冲撞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顾舒容看清了跪在石子路上的那人,是言嬷嬷。

“那你就给本侧妃在这石子路上跪到晚上吧!”说罢,气哼哼地欲走。

顾舒容此时已走近,言嬷嬷向来为人沉稳,怎会犯这样的错误,再看看郁菁儿那裙角,分明是沾在地上湿的,哪里是水溅上的模样。

怕是这言嬷嬷不知怎么得罪了郁菁儿,此刻被她发作。她年事已高,若在此跪上大半日,只怕要伤身子。

“这是怎的了?怎惹的妹妹这般生气?”

“王妃娘娘”,郁菁儿只朝顾舒容略福了福身子,就向顾舒容走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奴才做错事就要教训!这奴才走路不长眼睛,踩的雨水溅到了妹妹裙上,怎的?如今妹妹教训个奴才都要向姐姐请示不成?。

“这倒不是。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不过,妹妹你方才脚下的雨水溅到我裙上了。”顾舒容扯着裙角示意,其实是她方才不小心在地上沾湿的。

“姐姐莫要血口喷人!这怕是姐姐方才在别处沾地才湿的吧?”

“可是妹妹呀,姐姐倒是瞧着和你裙角上的水渍很是相像呢!”

郁菁儿此时理亏,便转了话头,“就算是我不小心溅到了你裙上,怎么姐姐竟要同妹妹这般计较?”

“咦,姐姐刚才不是说奴才做错了事就要教训吗?如今怎是另一番说法了?”

“荒唐!我乃这府中堂堂正正的侧妃娘娘,怎能与一个奴才想提并论!”

“妹妹呀,这嬷嬷之于你是奴才,你是王爷侧室,本妃乃王爷正室。按这大端朝的规矩,妾室就是正室的奴才。怎的?本妃叫了一句妹妹,侧妃你便真当自己是本妃的亲妹子了?这王府里讲究个“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不知刚才妹妹罚了这嬷嬷什么?如今可要以身作则。”

顾舒容对于上次的事本就还有余火,如今郁菁儿自己撞上,她又怎会轻轻放过?

这一番话直噎得郁菁儿哑口无言。加上之前的事她吃了瓜落儿,知道这顾舒容并不好惹。于是,只哼了一声甩了袖子离开。

顾舒容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膝上尽湿的言嬷嬷,并说这里离她闲漫堂近,邀她进去换件衣服。言嬷嬷也应了。

待言嬷嬷换好衣服出来后,询问一番才知道。原来,按照王府的规矩,除了正妃娘娘,其他侧室进府受封后都要由府中嬷嬷亲自教导。而言嬷嬷素来严厉,这就得罪了郁菁儿。

“娘娘不知道。像我们做这项活儿的,甚为不易。教不好,将来若这些娘娘们犯错,我们要受牵连,可若好好教,却也容易惹人嫌怨。其他娘娘倒也没什么,虽然心里厌恶,可到底老奴是教习嬷嬷,她们也不愿惹人口舌。也就是娘娘您宅心仁厚,心里不记恨老奴。那侧妃娘娘本在边关跟随她哥哥在军营里不受约束惯了。这京城里的规矩学的不好,也就因此……唉。娘娘见笑了。”

“嬷嬷这是说的哪里话。嬷嬷能尽心教导。我岂有怨恨之理。嬷嬷若不嫌弃,从今以后就跟在我身旁吧。也好有个依仗。”

言嬷嬷听罢,赶忙跪下,叩谢大恩。

其实顾舒容打从救她那刻起,就有意要招揽她到身边。她如今身边真正可以信任的只有菱儿和秦嬷嬷,可到底他们不熟悉这王府的情况。也因此,她那日才差点儿吃了暗亏,长久以来她便有心物色心腹。如今郁菁儿送给她,她何乐不接?

这便是成年人的交情,彼此之间的情意和认可是真的,彼此之间的算计与权衡也是真的。这道理,她明白。这言嬷嬷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自然比她看的明白。她求心腹,言嬷嬷需倚仗,彼此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在这世间,真情是有的。但若要去追求绝对纯粹的情意,是很虚妄的。

真情虽然与利益相对,但和利益一样建立在需要之上。一枝分两杈。彼此依存的需要,彼此陪伴的需要,世间万情,莫不如此。

年岁渐长才明白,不纯粹的,不一定不好。反而对于纯粹才过执着,则会失去很多珍贵。

今日也是巧了,顾舒容像是就该当几回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上午赏花一半就遇了事,而此刻处理完言嬷嬷的事,她正欲继续赏花,可远远瞧着王雪凝在那儿,她便不愿去凑那个热闹。于是便来到后花园。

此处花园虽然没有那边的大。但好在清幽,赏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她隐隐约约听到此处有殴打声和闷哼之音。一时好奇,循着声音走去,之间墙角处一堆仆役殴打着一个瘦小的人。

那挨打的人身量瘦小,像是个不大的少年。

她喝令住手,这才看清那个孩子,约摸着十四五岁的模样,满身伤痕,背却直直地挺着。

此等仪态的人,不该陷在泥里。

“何事如此糟践个孩子?”

“回娘娘的话。这小崽子偷了东西。奴才正着人教训。惊扰了娘娘是奴才等的罪过。奴才这就换个地方。”一个年长的小厮堆着笑,一脸谄媚地说道。

回话的人,顾舒容隐约记得,像是前院一个小厮头子。

“娘娘!奴才没……”那少年仰头欲辩。

那少年的话还没说完,那小厮头子就夺了话头,“娘娘莫听这刁奴狡辩,不敢扰娘娘赏花,奴才这就拎回去教训。”

“他偷了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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