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转念想到什么,又皱了皱眉,不过你们父子俩长得这么像:“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就算我不说,别人也看得出来啊!”
“……”
他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通,秦煜封很少和这样热情又话痨的人打交道,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见几次否认无效之后,干脆也就放弃了。
正这时候,季琛攸从远处游过来,抓着秦煜封的手说:“叔叔,咱们来比赛游泳好不好!”
旁边的沈跃见状也拉拉他爸爸的手:“老爸,快点起来啊,你和小攸的爸爸比赛,我们做裁判。”
秦煜封再次被这声“爸爸”给惊到了,他下意识的低头对着水中看了看,看到水里自己模糊的面部轮廓,心中纳闷的想着,真的长得很像吗?
“叔叔,你在想什么呢?”季琛攸见他仍旧坐在那里不动,拍了拍水面,被泳池的瓷砖映衬成有幽蓝色的池水瞬间泛起层层波澜,打碎了水里秦煜封的虚影,也打乱了他心中的思绪。
秦煜封收住面上情绪,抬头看向季琛攸,面上露出个浅笑:“咱们到起点去吧!”
沈爸爸看着秦煜封修长结实的身躯,再看看自己腰间的一圈肥肉和圆滚滚的小肚子,心中郁闷的想,死小子,这出的什么鬼主意,净坑你老子呢!
心中这么想,但在儿子面前可不能示弱,二人看着俩小孩灵活的爬上岸,自己也上到岸边,做好了起跳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推动情节发展,大家别嫌多余QAQ
第76章
沈跃学着学校游泳老师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说了一句:“预备!”然后将脖子上的口哨塞到嘴里用力的吹了一声。
秦煜封一个灵活的跳跃扎进水里, 双手双脚同时发力,彷如离弦之箭一般, 瞬间就划出几米之外,他也没想那么多,很快的游了一个来回,靠在岸边摘下了面上的游泳镜。
季琛攸见他这么快到达终点,站在那里兴奋的拍巴掌, 连连说:“叔叔好棒, 叔叔好棒!”那兴奋的小模样,简直堪称手舞足蹈。
秦煜封看着他开心的样子, 心中也跟着愉悦起来,但是他俩开心了, 显然有人却很着急,沈跃见他老爸还在泳池中间慢悠悠的游着, 急得跺着脚大喊:“老爸老爸,你快点啊,你太慢了!”
季时年从岛上回来, 进房间没看到儿子的身影,给赵助理打了电话,得知他们在酒店的室内游泳馆,一进来, 看到的便是自家儿子站在池边眉开眼笑的和秦煜封说话的样子。
男人闲散的倚靠在池边,水中露出的肌肤白皙而健韧,胸前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 他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些许散落胸前,恍如一副黑白泼墨的山水画。
那一瞬间,季时年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仿佛被烫到了似的,他匆忙的别开视线,走过去喊了一声儿子的名字,想要籍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爸爸!”季琛攸闻声回过头来,面上犹自带着欢快,“爸爸你回来了。”
“嗯,”季时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季琛攸兴致勃勃的将下午发生的趣事说了一遍,最后兴奋的总结:“爸爸,小攸学会游泳了哦,我可以去大海里吗?”
“是吗?”季时年倒是有点意外,“小攸这么聪明?已经学会了啊!”
季琛攸听见爸爸的夸奖,骄傲的点了点小脑袋:“嗯嗯,叔叔教我的呢。”
季时年下意识的看向秦煜封,无意间看到泳池附近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心中莫名一阵不悦,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只说:“我听赵助理说你们在这一下午,时间快到饭点儿了,起来吧!”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自然无比,秦煜封分毫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也好,是该回去了。”秦煜封点了点头,也不见他走向上岸的梯子,直接单手撑着池边,轻轻一跃,就站到了岸上,修长健美的身躯瞬间无甚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中,只一条平角的泳裤遮住了那重要之处。
季时年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震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话到一半猛然觉出自己的失控,又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秦煜封伸手拿过自己的浴巾围在腰间,眼带疑惑看向季时年。
季时年看着他坦坦荡荡又无知无觉的模样,竟一时语塞,他想起当初这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穿个短袖都不愿意,说是什么过于开放,有失体统的,几年不见,怎么就变得这般毫不在乎了吗?
思及此处,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意,出口的声音不由冷淡几分:“走吧!”言毕牵着季琛攸的手往外面走去。
秦煜封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情绪的变化,却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摸了摸鼻子,跟在他们身后向着更衣间走去。
游泳馆中的更衣间不小,里面还有独立的单间,秦煜封用水冲了冲身上,擦干了换上衣服出来,季时年还站在外面。
季琛攸在旁边的隔间里面换衣服,门并没有关上,他自己穿好了上衣,对着外面说道:“爸爸,把裤子给我。”
隔间里的地板上有水,季时年怕他滑倒了,将裤子递给他,又伸手扶住他的小胳膊,秦煜封见他如此细心周到,心中这才幡然发觉他从前对待自己的吃穿住行,似乎也是这般,可是当时自己只看到这人对待生活的高调品味与诸多挑剔,竟从未在意过他淡漠之下的用心。
从游泳馆出来,也不知是谁提起,三人又一起吃了晚饭,这才各自分开。
海边夜间风凉,但在这样炎热的暑季里,却别有一番舒适,秦煜封独自踏着夜色在海滩上散步,直到夜色渐深才回了房间。
简单的梳洗之后,他躺在床上,伸手在枕头下面摸了摸,摸出一只莹润碧绿的玉簪,那簪子材质品极,雕工精细,幽幽夜灯之下,竹枝云纹交相辉映,散发出让人目眩神迷的色泽。
秦煜封将簪子举在视线上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了许久,然后又将东西放回去,这才闭上了双眼,浅浅进入梦中。
他当年从季时年那里离开,除了对方送他的这支簪子,再未拿走任何的东西,可就是这唯一的物件,却成为了他数年以来的精神寄托,成为了他说服自己在这异世好好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翌日早上,秦煜封睡意朦胧间,听见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他从床上爬起来,起身开了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年轻人,那人上身穿着件黑色的T恤,下身一条浅色牛仔裤,面上带着口罩和墨镜,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整个一派全副武装,但饶是他将自己包裹的如此严实,秦煜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秦煜封微微退开身子,问道:“小北,你怎么来了?”
杨北灵活的闪身进门,身姿利落间,早已不见了当年受伤时候的痕迹,他一边伸手摘掉了面上的伪装,一边说道:“我上个月接的戏不是在烟城取景吗,就过来看看你。”
“早饭吃了吗?”
“没有。”杨北如实说。
“什么时候杀青?”秦煜封随口问一句,见他面上神色倦怠,又说,“拍戏那么累,得了空该好好休息,来看我做什么?”
他这话本是无心,但是听者却有意,杨北闻言心中一阵涩然,视线落在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心中寥落的想着,我对你的感情,若我不说,莫非这一生你都感觉不到吗?
其实秦煜封不是没有感觉的,当年季时年给他的杨北坠楼的录像带,他虽然没看,但事后细细想来,却已然明了,他并不曾怪过杨北什么,但是对于对方的感情,他心知此生都不能也不可能回应,他于感情之事上向来笨拙,思来想去,也只有装作浑然不知这一条,最为稳妥,也不至于没(mo)了这兄弟情分。
杨北很快收敛起面上情绪,懒懒的往沙发椅背上一靠,说道:“估计这个月月末就能拍完了。”
秦煜封点了点头,看他形容憔悴,眼下有着浓重的青色,于是说:“要是困了,去床上睡会儿吧,我去收拾一下,待会儿咱们出去吃早饭。”
“嗯。”杨北应了一声,想必果真是累极了,他起身晃晃悠悠的往秦煜封床上走去,刚趴上去片刻,就呼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