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梯(66)

所以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怪不得那个主编不敢将这些公布于众,他怕殃及……帕夏敢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杀了傅欢全家,就会杀了他!

画面陷入许久的黑暗,只有傅欢艰难挣扎的声音犹在耳边,穿骨般给他们一击又一击的重击!

傅欢攒足了力气,开了口:“如今,我吸毒成瘾,沦为人奴……主编,您总骂我,新闻是什么?我在学校的时候,从新闻六要素到新闻的基本原则,到新闻工作者的基本素养……新闻是什么呢?”

她自问自答道:“新闻是戳穿、是发现、是代表一部分的人发声!既然发现了,我就一定要发声!苟利天下生死,匹夫之贱与有责焉!只是,”拍摄器材掉落在地上,傅欢的四肢像是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她趴在地上,伸手去够拍摄器材,那样子像是极力从一个世界爬到另一个世界一样,她从乱发中镜头,在多年前看着她的主编,看着闻国朝。

在今天,看着孟施、看着金硕,像是挑衅,像是无奈:“可能我们这一辈子所代表的人都不会一样。”

傅欢代表了谁就一定要戳破、一定要发声。

他的主编又是代表了谁就选择沉默、粉饰太平?

“刺啦——”一声。

而后四方沉默,万籁俱寂。

孟施和金硕等了许久都没有再等到傅欢开口,直到进度条结束。

也许是空气不流通,周围空气混浊的原因,孟施和金硕良久都感到十足的压迫感压得他们喘不上来气。

闻严接过电脑,将光碟拿出来,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时间太久了,其中大部分图片和文字已经丢失。”

他将光碟重新放入盒子中,递给孟施,无声的看着他。

孟施接过光盘,幽幽叹了口气,仿佛千斤重,压得他许久都消化不了这个信息。

直到他们走出村口,仍旧没有人选择开口,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村里灯光有限,只有金硕停在远处的车闪着车灯。

气氛压抑的不像话,谁的心情也都不会轻松到哪去。

闻严伸手准备打开车门,金硕伸手钳住闻严的手腕,突然开口:“可惜,还是太晚了。”

他像是终于想通:“她所说的那种新型毒品致幻剂已经在中国市场站稳脚跟,正在像毒液一样蔓延……这也就是,武休所说的,打开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闻严盯着金硕看了一会儿,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掰开,说:“是不是该夸你聪明?”

“源头在遥远的中东,配方呢?!”

闻严有些意外的看着金硕的不依不饶。

唯独孟施目光烁烁,甚至奇异的看着闻严,他在闻严他们身后看着这场无声的对峙,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

卷二:第五十五章

——配方呢?

闻严突然从梦中惊醒,魂悸魄动。

他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看了一眼四周。

贺章和班里的人开黑赢了游戏正隔空击掌,讲台上的王波气的掰断一根又一根的粉笔。

距离下课不到一分钟,班里的学生更是坐不住,王波终于放弃整顿纪律,低声照顾起于朦了。

“醒了?”

闻严看了一眼贺章,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累的点点头。

金硕和孟施将闻严送回学校,到现在已经两天了,正如他们所说的,自己现在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王波抬头一看也快下课了,便用尽全力喊了一句:“安静一下,主要给大家说一下期末和寒假的安排。”

一听到放假,这帮兔崽子这才陆续安静了下来。

王波清了清嗓子:“一月初放假,不过高三有假期封闭式补课的安排。”

他试图将临近高三的压力施加给这些人,却发现台下所有人都只是沉浸临近放假的解放中。

唯独不知道被谁踩到闻尾巴的闻严拍案而起:“什么?还封闭式补课?”

王波放下书,纳闷极了:“又不是给你补,你激动个什么劲?”

闻严一阵叫苦连天,心想:好不容易盼到了放假能好好的跟路从期相处,顺便刺探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跟路从期明明横亘着那么多的问题,他不想一概而论将所有的账算到路从期身上,深信他无知、无辜,因此闻严觉得自己能够拎得清,甚至自以为很大方不牵连路从期。

可如果徐秋阅真的因为自己将路祁聪送进去而似呢?

他拿什么面对一无所知的路从期?

路从期就真的……一无所知的吗?

闻严真的开始烦恼起来,长吁短叹的走出教室,隔着老远就叫了正出教室的路从期。

路从期转过身,看见闻严正努力冲自己招手。

他们中间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分别在走廊的两端。

闻严一边逆着人群挤到路从期身边,不等路从期开口,他自己张口问道:“你们寒假要封闭式训练。”

“啊???”

路从期慢半拍,被闻严的这句开场白砸的一脸懵:“我知道啊。”

周围人多眼杂,闻严便拽着路从期跑到了厕所。

四周安静下来了,闻严将路从期抵在门上,目光诚恳的说道:“那就见不到了,每次我岂不是要跟探监似的,来看你?”

路从期张口,被闻严伸手抵住嘴巴。

他眉目弯弯,动作介于认真和挑逗之间的绕着路从期的嘴唇描摹了一遍,状似无意的开口:“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来探监我……你会每天都来吗?”

“我不希望你每天都来,你一周来看我一次就行了,带点好吃的,好玩的……”

他心里万千疑窦,左右两难的境地的在面对路从期的时候溃散如散沙,狼狈的散落一地。

说到最后,闻严突然认真起来,他双手无意识的攥着路从期的双手,丝毫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用了全力的。

可路从期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沉声问:“为什么不希望我每天来?”

“我听说监狱里面是会被打的,一周的话伤口也差不多好了……你看了也不至于担心。”

路从期心口一疼,胜过闻严加诸在他身上的力气,他慌张的打断闻严:“好好的,进什么监狱?!”

路从期声音急了些,带着难以言状的愤怒,可他像是不习惯发火,因此听起来只是声音加重了些而已。

闻严将脸埋在路从期的肩膀处,撒娇一般的蹭了蹭,像是他以前装喝醉打电话让路从期接他,每一次惯用的撒娇套路。

“是啊,好好的讨论这个干什么呢?”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明天跟我去看看我爸吧?我一个人不敢……”

明天正好是大星期周休时间,路从期他们高三原先两天的假期被压缩成一天。

路从期正准备点头答应。

厕所里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似是里面的人终于忍受不了。

闻严下意识的将路从期护在身后,用身子挡的严严实实,却见是贺章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贺章被熏的额头直冒青筋,忍无可忍:“我说,你俩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情骂俏?或者打情骂俏的时间稍微短一些?!”

闻严见是贺章松了口气,嘴上却不留情:“听别人墙角,啧,贺章你就这么寂寞吗?”

贺章气的直跳脚:“我他妈乐意听你们墙角吗?!闻少爷好情趣啊,问你有天进监狱了人家会不会天天来看你?”

贺章嘴酸似的撇嘴:“你他妈怎么不问你死了,人家会不会天天来上坟呢?!”

闻严挣开路从期的劝架,拎着拳头摁着贺章的脑袋就打。

两个人打打闹闹踩着上课铃走远。

路从期站在原地,看着闻严追打着贺章,只见闻严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边跑边冲路从期喊道:“那说好了啊——明天我去找你!”

走廊上是赶着回教室的学生,他隔着人群跳起来跟路从期招手。

冬日暖阳薄薄轻洒,温柔的无声轻抚。

响彻整个校园,贯穿整个青春的铃声叮叮响着。

他的少年在人群中极力脱颖,校服恍恍荡荡,成了那冬日中最惹眼的一抹亮色。

路从期停住脚步,仿佛隔着时间之海回望这个场景。

明明少年尚未走远,他却已经开始怀念。

路从期好像肩膀酸疼,无意的揉着肩膀,实则下意识的抓着闻严刚刚在这里蹭下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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