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昊看着他微微恼怒的表情,勾起唇,含糊不清道:“我今天高兴。”
齐千然:“……”当上CEO这么开心?也对,年少有为。
黎文昊抬手,忍不住捏了一下齐千然的脸蛋,柔软滑嫩的触感,如此真实,终于不是在梦里。喉结滚了滚,刚欲开口,整个人压在齐千然身上不动弹了。
齐千然被猝不及防吃了豆腐,愣了几秒,才咬牙切齿将他扶回房间。
明明想把黎文昊直接扔床上,结果自己被对方胳膊一带,整个人跟着倒在床上,还被压制住了。
齐千然有点无语,这黎文昊平时还是挺注意仪容仪表的一斯文败类,但一喝醉酒就只剩下败类了。
齐千然费劲儿地把黎文昊推倒一边,刚要爬起来,对方转个身,整条手臂砸下来落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差点喘不上气。
“你——”
齐千然刚准备开口,黎文昊的脸凑过来,眼神带着杀气,声音冷得像刀子:“齐千然,你倒是挺擅长跟别人花天酒地的。”
“哈?”
“昨晚任人宰割,很听话啊。”说罢,他的手似羽毛般轻轻抚上齐千然震惊的脸。
“昨晚,我们……”齐千然觉得应该没发生什么吧,虽然被扒光了,可是身体各个部位一切正常。
“你说。”黎文昊撑起半边身子,修长的手指似有若无般划过他的下颌线,“你到底陪过多少大佬,才能这么轻车熟路,嗯?”
齐千然扶额,醉了,他肯定是醉了。
黎文昊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回答我。”
齐千然:“别问,问就是生活所逼,被迫营业。”
吼,我太难了!
“你果然……薄情寡义。”兴许是醉意上头,黎文昊的声音都夹着浓浓鼻音,“他们说得对,你跟你母亲都是黎家的劫难。”
齐千然默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所以我不是走了吗?”
为何不能做到好聚好散的体面,要在酒局将我认出来。
我们就该,老死不相往来。
“我怎么可能让你在外面风\\流快活。”黎文昊俯身下来,贴着他的耳畔,呵着氤氲的气息,“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让你日复一日地难受,让你生不如死。”
明明是如此令人心寒的话,但黎文昊却用说情话的调调说出来。
“……”
“齐千然,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
既然招惹了,就别想半途而废。
齐千然看着他,妥协般地叹口气,有些人,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比如他和他。
齐千然放弃挣扎,就这样被醉酒后的黎文昊压着,以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望着天花板,想起了当年——
*
他们相遇那年,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一个是私立国际中学的尖子生。
一个是贫民区民办学校的学霸渣渣。
社会地位悬殊,完全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意外相遇了。
那天,齐千然逃课去收保护费,数着手上的小钱钱刚拐进巷子口,一群高二年级的小混混们正准备围殴另一个人。
四比一。
“然哥,您先走。”
小巷子窄,其中一个黄毛小混混让出一条道给他过。
态度端正。
齐千然越过他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听我的劝,你们马上滚蛋,还能留个全尸。”
小混混们愕然,有人不满也声:“然哥,您这是要帮他撑腰?”
“撑个屁。”齐千然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地晃着身子,凤眼瞥了眼面前这位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
长得真好看,帅气中逼格很高那种。浑身上下写着老子很有钱。
穷逼齐千然目测他光是手上戴的表,就价值上百万。
身份不简单。
有些人能惹,有些人则碰都不能碰。
黎文昊被人围堵在角落,依然目不改色,气定神闲。
“你们还有10秒钟。”他看了眼表上的秒针,声色平静地道:“如果你们能逃出这条小巷子,我就放过你们。”
“他妈的!”黄毛小混混甩了甩脖子,“装什么逼,赶紧把你脚上那双限量版球鞋脱上来献给老子!”
齐千然目光复杂地看向黄毛,“制杖。”
齐千然话音刚落,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目测平均身高不低于180的保镖队伍像火箭一样冲过来。
不到一分钟,小混混们就这样被祭天了。
有人从后面偷袭,刚准备擒住齐千然时,黎文昊抬起眼皮,凛冽的气息不怒自威:“他不是同伙,放开他。”
“够义气。”齐千然抱拳:“大佬,后会无期。”
“站住。”黎文昊走到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章 劫难
“叩叩叩。”
齐千然翻了个身,舔了舔嘴角的口水。
准备继续蒙头大睡时,那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吵死了。”
他带着起床气掀开被子,睡眼惺忪看过去,一双墨色的眼眸在咫尺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齐千然一个激灵爬起来,被对方轻巧一使力,整脸贴在床垫上。
“阿昊,你放手。”齐千然还带着起床气,“一大早又想打架吗?”
黎文昊一张脸冷酷到极致,“你为何在我房间?”
齐千然:“……”
累了,真的累了。
齐千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特么的,你昨晚喝醉酒强\吻\我,又哭又闹的,你不记得了?”
“齐千然!”黎文昊的耳根子都红了,“你给我闭嘴。”
齐千然趁机挣脱掉他的桎梏,滚到床的另一边,“吼什么啊,提起裤子不认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黎总。”
黎文昊冷冷的眼神斜睨他,“想让我负责?”
软了。
齐千然立马投降,“黎总,我错了我错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您呢。”
黎文昊冷着一张脸,走过去开门。
简华看到他,为难地说:“黎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可是可是……”
“说。”黎文昊言简意赅。
简华抹了把额头的汗说:“黎老爷说您今天必须回本家,而且是马上。”
“知道了。”
黎文昊说完,把门关上。
齐千然已经从床上下来,看到黎文昊关门转过身来,立马做了个封嘴的手势:“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齐千然像当年那样,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我们就此别过吧。”
黎文昊微垂着眼,没说话默默走去浴室。
齐千然猫着腰走到门口,手刚摸到门把手,男人冷淡至极的声音自浴室里飘出来。
“齐千然,不准走。”
齐千然愤然转过身,痛心疾首地说:“黎文昊,你够了啊。”
“你过来。”男人淡淡发号施令。
齐千然不情不愿走进去。
黎文昊站在洗手台边上,右手拿着剃须刀。
齐千然微微眯起凤眼,“阿昊,你要干嘛?”
黎文昊说:“站过来点。”
齐千然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地上前两步。心里默念:这距离近得有点危险啊。
黎文昊拿着剃须刀沿着齐千然的下颌线划了两下。
“呲——”齐千然摸了下被划破的伤口,手指沾上鲜血,他瞪大了眼睛:“你还有这嗜好?”
黎文昊把刮胡刀放在面前仔细瞧了瞧,“果然还没钝。”
齐千然:“???”
黎文昊对着镜子涂抹胡须膏,不再理会齐千然。
齐千然被晾在了一边,想起今天的行程被安排得妥妥的,他道:“阿昊,我要去拍定妆照,先走了啊。”
“齐千然,我说过不!准!离!开!”
齐千然转过身,长呼口气,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气息,整个人凝重起来。
“阿昊。”齐千然无奈地看着他,“当年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齐千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镜子里,那张他无数次思念的脸,“我这个人就这点好,不愉快的事我忘得快。如果你觉得一定要讨回来什么才能释然,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我连肾都可以切一个给你。”
黎文昊正在剃胡子,闻言,眼底不经意间泄露落寞。
不愉快……
原来那些年,都是不愉快的事。
黎文昊洗漱收拾完从衣帽间出来,又是平日里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