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堕入(9)

“我见过我姐给她女儿梳小辫子,我外甥女老大不乐意,说是给她梳疼了。我看我姐,也没用什么力气。”

“小孩子的头皮软,当然很容易弄疼。而且是小女孩,自然是娇气,扎头发要轻一点。”景洄跟他解释,末了,笑着反问道:“我是小孩?”

杨祁也笑,“当然不是!”跟上景洄的脚步,迎着江风往里走。

橘子洲很大,天色渐暗,景洄随手拍了几张,两人走累了,才坐上观光的小火车。

因晚上八点半的烟花表演,天暗后游客没有减少,反倒越来越多,远近都是人声,吵吵杂杂。两人挑了个方便拍摄的地点,早已有人摆好了三脚架。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人群都三三两两说着话,杨祁和景洄也不例外。

“现在ktv都是你在管吗?”

“也不全是我一个人,我和我姐夫轮流吧算是,偶尔我爸也会插两手。”杨祁附在景洄耳后,“一般我妈吵吵他了,他就会来管了,找我的茬。”

景洄失笑,“你爸怎么这样。”

“他年纪大了,我让着他。”

“对了,你花店的生意,我看也挺好,你没想招个帮手什么的?”

“招过啊,只是做的都不长久。”景洄有些无奈,“后来就不招了,自己忙就忙吧。”

时间在谈话间悄然流逝,伴随着周围越来越拥挤的人潮,景洄知道,时间差不多该到了。

周围尽是低语人声,景洄调试好相机,举好位置。

升至高空的烟火如碎金划破漆黑的幕布,流星般下坠、消失。烟火表演近20分钟,空中的碎金不断堆砌、消融,耳边全是观看人潮的惊呼声。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空中的灿烂烟火,杨祁和景洄也不例外。杨祁没出声,低头看相机拍摄到的画面,景洄提醒他:“想说话就说话,回去导出后,视频原声会剪掉的。”

杨祁低声呢喃:“好漂亮。”景洄回他一声低笑,“不然每次都这么多人来。”正说着,杨祁就被人挤了一下。

能拍好烟火表演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所以两人在的这片区域人格外多,本来就站得挤,这下更是肉贴肉了。

杨祁站在景洄右后方,怕他拍出的画面摇晃,手臂护在他腰后,有些后悔,“我们应该带三脚架出来的。”

“算了。”景洄轻松的说,“我也懒得带,大不了国庆再来。”

杨祁把头低得更低,下巴搁在景洄肩上,直勾勾的看着相机里的拍摄画面,轻轻说:“如果国庆再来,我也要和你一块。”

景洄扭头,看他。

杨祁一张脸被烟火照得明明亮亮,挺拔的鼻梁尤其明显,察觉到景洄的视线后倾了下角度,直愣愣对上景洄的眼睛,抿唇,声音还是很轻:“哥,看烟花,别看我。”

景洄手里的相机晃了一下,他转过头,“话多。”杨祁在他耳边笑,像周围的情侣一样,大胆的把一只手放在景洄腰侧,不要脸皮了,问:“哥,我好看,还是烟花好看?”

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景洄无奈抿起的唇角,“你好看。”景洄回答他。

挨夸了,小孩子高兴了。

最后两分钟的烟火是密集而绚烂的,整片漆黑的天幕都被照亮,人群发出的惊呼声也到最高点。

它们稍纵即逝,拖着金色的尾巴坠落,得到人们这一刻的惊呼声,就像人生的很多时候,抓住某一刻很重要。

烟花炸开声几乎和人群的惊呼混在了一起,不分高低,杨祁看着景洄的侧脸,忽的,他觉得就是这一刻,“哥。”

他说,“既然好看,你就把我变成你的吧,再一次。”

景洄听清扭头,和杨祁镀上烟火明亮的光的眼睛对视,直至夜幕中的碎金全部消失。

烟火表演结束,人群流动,原本密集的人流稀拉变散,景洄牵着杨祁的手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去。

“哥,你要不要我啊?”杨祁被他牵着,在景洄身后问。

景洄不回答,脸上挂着笑,没想杨祁不干了,站着不肯走,“你讲话啊。”景洄扭头,人群都在往外走,衬得他俩像两尾不回游的鱼,他扯杨祁的手,笑着说:“走啊,待会儿说,等一等都不行吗?”

“不行,哥你马上告诉我,我的心就那么点大,不要吊着它玩了。”杨祁嘴上说不行,倒肯让景洄拉着他走。

晚间的江风更大了,景洄紧紧抓着他的手,听身后杨祁发出的拖长的声调,“哥——”

景洄忽然站住,转身面对他,憋笑把两人交握的手伸到杨祁面前,“我拉你拉得这么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别的?”

他笑,“要。杨祁,我们复合。”

杨祁的呼吸一滞,随即很轻很缓的落在两人的手上,景洄便紧接着笑他,“好呆。”

“我今晚要和你睡,我不要一个人睡。”杨祁说。

“可以。”景洄应。

第15章 公开处刑之谁好看

回酒店的出租车上。

杨祁坐得十分不规矩,离景洄很近不说,还搂着景洄的左边手臂。景洄简直哭笑不得,扭头看路灯的光影有规律的打在杨祁脸上,下巴朝司机努了两下,小声道:“还不放手?”

杨祁扭头,正好和司机大哥小心翼翼瞥过来的眼神对视,景洄旁观,有一点点替他们感到尴尬。把手从杨祁胸前抽出来,他悄悄瞪了杨祁一眼。

这个点本不应该堵车了,但因为小长假,中途还是堵了近十分钟。到达目的地后杨祁弯身扫码给司机大哥付钱,景洄则翻起了相机里拍的图片。

付完钱后出租车很快开走,杨祁走到他的身边,景洄没抬头,“房卡在裤子口袋里,你自己拿。”

这句话有些无端的暧昧,景洄在杨祁伸手拿房卡的时候发觉。他抬头把手递给杨祁,脸上笑着什么也没说,直到杨祁牵上他的手,才从嘴角泄出几声难得的轻笑。

在烟火声和人声的背景音里,一切话似乎都说得那么理所应当,但现在两人回到了酒店房间,再听今晚烟火表演时杨祁说的话,就有那么点公开处刑的意思了。

两人坐在床上,面前是笔记本电脑。景洄一下把进度条拉到中间的几分钟,正好播到杨祁问景洄谁好看那儿,景洄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声,扭头看着杨祁,打趣:“你好看。”

杨祁的脸上浮现出孩子才有的那种懊恼与赧意,搂着景洄的腰,讨饶,“哥,你别听了。”

“不要。”景洄拒绝,在杨祁的怀里找到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拖动进度条,拖到最后两分钟。他一直在笑,杨祁干脆接受现实,趴在景洄肩头,盯着电脑屏幕,直到最后那句话响起。

“听完了。”杨祁的脸其实有点烫,他故作冷静,“不会还要再看一遍吧?”

景洄能不知道他的脸在烫嘛,两人离得这么近。他合上电脑,扭头摸摸杨祁的脸,“好乖哦。”

杨祁知道他打趣自己,便假装生气,“哥,你好恶趣味。”景洄坐正了身体,指腹从杨祁眉眼处扫过,“是又怎么样?”

杨祁眼睛半垂,恶狠狠把人搂到自己腰上坐,手腕从景洄颈侧绕过去,扯掉人的发圈,戴到自己的手上,“我当然不能拿哥怎么样。”

景洄扭头看他摸上自己后腰的手,皮肤升起微小的战栗感,轻“哼”了一声,“最会服软讨好。”

杨祁顿时凑到他的耳边,轻轻撩起两缕黑发,“先洗澡吧?”

景洄被他撩头发的动作弄得耳边痒,轻轻“嗯”了声,软声道:“你抱我去。”

杨祁答应得很温柔,还听出些甘愿的无可奈何,“好,抱。”

当晚,两人闹到凌晨才睡,景洄一夜无梦,杨祁则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祁有晨跑的习惯,生物钟是很准时的七点钟。醒后,他拿了房卡,轻手轻脚的回自己房间刷牙。

接到祁妈妈的电话时,他晨跑完回来洗澡,刚从浴室出来,上半身还光着,拿着条T恤往里套。

“妈,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这个儿子了。”他笑着打趣,接起来玩后祁妈妈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祁妈妈也笑,“我倒是想忘,忘不了啊,养了24年。”

她扯回正题,“玩得怎么样?”

“还行。”杨祁枕着手臂,答了听起来很敷衍的两字,挑挑眉,“妈,你应该知道,我出来不单单是为了玩嘛。”自从他在外面住了半年,再回来,他爸妈很少提起他的性取向问题,杨祁心里没底,想着要不再说些别的扯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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