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起白月光(53)

作者:乌合之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娘娘,姜太尉之子,姜息楼求见。”晌午时候,宫人前来禀报。

“他来做什么?姜息楼并不在朝中任职,也与本宫素无交集,为何求见?”殷却暄语气不善,对姜家人,她好感极低,除却月儿。

“姜公子是奉父命给陛下送生辰礼的,只是陛下如今不在凤和宫,所以转而来将生辰礼移交娘娘,顺便与娘娘请安。”宫人照着姜息楼的话一板一眼回复。

“本宫身处内宫,不便见外男,这礼就当他见过了,东西留下,代本宫转告,多谢姜太尉心意。”殷却暄虽对姜家不怎么看得上眼,但姜太尉权势大,她不能太落姜家面子,还是好言好语的嘱咐人给姜息楼送了赏。

至于见他,是半分都不想见的。

辛幼娘看殷却暄的行事风格大变,不由得咂舌。

若放在前天姜息楼来见,娘娘要么心里不快,直言将人赶出去,要么委曲求全见一面,断然不会像今日这样,打着内宫外庭不宜联通的幌子,把人客气送出去。

果真如陈大夫说的,脑袋里血块儿小了,人也聪明伶俐不少。

殷却暄不管辛幼娘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只觉得疑惑,姜息楼怎么会在宫里找不见姬亥,转而来拜见她?

“正则,你可知陛下现如今在哪儿?”殷却暄招了正则来问,这凤和宫满宫的人,兴许就正则能清楚姬亥行踪。

姬亥并未告诉正则要对殷却暄隐瞒行踪,她便如实回复道:“陛下在承泽殿。”

“承泽殿?”殷却暄自言自语念了一遍,据她所知,承泽殿自他们大婚后就废弃了,姬亥为何会去那?

殷却暄陡然想起昨夜姬亥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心下好奇,她预备去承泽殿寻姬亥,看看他在承泽殿做什么。

岑满霜是个硬骨头,刑具接连用了一轮,耗了一天半,他愣是半句话都没说,最多喊句,“老臣冤枉。”

他冤不冤枉姬亥最知道,对于岑满霜的冤枉之言,他置若罔闻,甚至在私牢里摆了案几,品茶批折子,跟岑满霜耗上了。

私牢里血液四溅,地上布满暗红干涸的血迹,都是历来犯人留下的痕迹,加之岑满霜伤口不断崩裂滴答而下的鲜血,空气粘稠的简直让人喘不上气。

姬亥刮着茶水里的浮沫,淡漠的品了口,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江从看着姬亥的动作,胃里直泛酸水,在这种地方喝茶,跟喝血没什么差别了罢。

“朕没什么耐心了,岑将军。”

岑满霜刚要开口,姬亥又继续道:“别喊冤枉了,朕都听腻了,或者你用方言喊也成,换个调调。”

岑满霜一噎,原本因失血过多铁青的面色又青了几分。

“若是姜太尉有意救你,早就来了,他再权势滔天,到底还是臣子,你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从朕手里要人,也是太高看他了。”姬亥连敲带打的试图磨灭岑满霜的心理防线。

“姜家到了姜太尉这一代气数已尽,姜息楼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岑将军不若尽早弃暗投明。”姬亥起身,从一排刑具中挑了一组趁手的峨眉刺,寒芒若雪,灯下泛着彻骨的冷光。

姬亥持着峨眉刺,绕着岑满霜身边走了一圈儿,最后将尖头对准他的肺部:“岑将军,你说,当年殷却骁死的时候万箭穿心该多疼,要不你也来试试?依朕看,你效忠的不是皇室,而是先皇,不然朕也是皇帝,你怎么一点儿话也听不进去呢?”

姬亥依旧是笑着说的,此等场景下,这笑意远比疾言厉色渗人的多。

岑满霜不发一言,姬亥用力,将峨眉刺一点一点扎进岑满霜的身体里,他不比齐言瑨习武多年,下手稳准狠,倒是一点一点的深入,让岑满霜忍不住咬牙闷哼出声。

身后忽然响起踉跄的脚步声,姬亥猛然回头,就瞧见殷却暄掩着唇,无助的向后退,跌跌撞撞的险些摔倒。

“陛下……”殷却暄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

他瞳孔陡然紧缩,下意识松了手,只是手中黏腻血腥提醒着殷却暄已经目睹了全过程。

“满满,你听我说……”姬亥下意识开口,却发现怎么辩解都显得无力。

他在满满心中刻意营造的形象毁于一旦……

现在他根本想不到该追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谁将她放进来的。

岑满霜在他身后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好像在讥讽他的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姬亥:艹,掉马了!

第50章

殷却暄听着姬亥异常慌张的语调,还有他纤白手指上滴答流淌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冰冷撞击声,在静谧的到荒凉的气氛里尤其刺耳,血液是属于被捆绑着的那个男人的。

她下意识掩着唇向后倒退了几步,在猛然听见那男人高亢尖锐的笑声之时,意外平定下来。

姬亥只觉得天昏地暗,万物同悲,心里像霍了一个大洞一样嗖嗖露冷风,连带着感情都麻木了,只心尖一点一刺一刺的疼,快要将他疼昏厥去。

他纵容呼吸凝滞,好像这样,时间就能过得更慢些,满满的厌弃就能稍稍来得更迟一些,但他深知,这不过是自己掩耳盗铃的躲避。

“陛下,陛下,到了用膳时候了……咱们回去吃饭罢。”殷却暄嘴唇颤抖,说完这一段话用了好大的勇气。

电光火石只见,她心里只冒的出这样一句话,再抬眼看姬亥的神情,她才讪讪的想起自己看不清,于是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腿脚软弱的向前。

她自小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何谈此时浓烈翻涌的血腥,能将成年男子逼得作呕,她是极怕的……

殷却暄眼里冒出泪来,小心翼翼够了姬亥的手指,冰凉黏腻的触感,是冷掉的血液,她能看清姬亥的神情了,冷木木的,好像是赴死之人的慷慨悲壮。

按理她是必须要怕的,但这是陛下啊……

如果是前几日的殷却暄,恐怕当场就吓得哭出来了。

“满满……”姬亥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原本如死灰的心骤然复燃,抬起另一只未染上血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殷却暄的眼周是温热的,将姬亥冰凉的皮肤险些灼烧。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满满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但心里的滋味却不好,像是生涩的梅子碾成汁,按着他的头灌下,又苦又酸,回味处还有不易察觉的清香,还有蠢蠢欲动的渴望。

殷却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双手小心的扒着姬亥捂着她眼睛的那只胳膊,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出地牢。

外面阳光尚好,灿烂的将地牢里腐朽一扫而空,殷却暄恍惚间似听闻,陛下带她出来的时候,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江从从后面踢踢踏踏的跟上,临了放轻脚步,尽量将存在感缩小,生怕殃及池鱼。他虽不是鱼,但必定是被殃及的那个。

二人舍了轿辇,一路牵着手,相顾无言走回凤和宫。姬亥用他不曾沾血的那只手将殷却暄牵牢了。

姬亥握着殷却暄的手,将二人手上的血渍都清洗干净,去换了身衣裳,期间还是没有人先开口。

众人明显察觉到帝后二人之间气氛压抑,默默摆了饭就立到一旁退下,总归二人平日也不用他们布菜。

御膳房离得太远,等饭菜送来已经凉的差不多,若中途用炭火煨着,也着实浪费,所以大多都是小厨房单独开火。御膳房只管着西宫太妃们的吃食就妥。

小厨房中午炸了小酥肉,油亮金黄,酥脆可口,姬亥挑了块儿大小适中的,夹在殷却暄碟子里。

殷却暄看了那小酥肉半刻,直到姬亥坐立难安,生怕她不喜欢,甚至想要动手将那块儿小酥肉夹回来自己吃下,殷却暄才动了。

状若无事的将小酥肉喂进口里,反夹了只油焖大虾给姬亥。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不好,寥寥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端了茶盏漱口后,安静的躺在床上午休。

姬亥纵然心里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却不敢问,难得遇事逃避,只想做只鸵鸟缩着。

躺了半刻,对方都能感知到彼此并未睡着,姬亥闭了闭眼睛,想要强迫自己睡过去,好似睡过去再醒来,就能当做事情不曾发生。

殷却暄忽然翻身,面朝着姬亥:“陛下,我们谈谈罢。”她声音轻轻浅浅的,却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坚定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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