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24)

“这有什么?”司大庄抢先答,“高级的窑子都有烟榻。尝尝味儿,出去吃喝玩乐,怎么少得了?你个小娘们少管闲事。”

司露微站起身,扬手就打了他的脑袋。

她又怒视沈砚山:“五哥,你若是敢带我哥哥去抽鸦片,我就剁了你!”

司大庄被他打得头疼。

司露微的气还是不顺,指着司大庄:“鸦片和赌博,这两样你敢沾,我不跟你过,我就当我哥哥死了!”

司大庄心里先怯了,又死撑着要强:“谁、谁稀罕跟你过?我说说而已,说也不让说了?你还打我。”

沈砚山看着司露微,心情很好,有心和她调笑几句:“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抽不起。上次从明月寨抢回来的,还有很多好烟膏藏在地窖……”

司露微扬手,也结结实实扇了他一巴掌。

沈砚山被她的手指扫到了眼睛。

眼睛又酸又涩,情不自禁眼泪直滚。

司大庄大惊小怪,连名带姓直嚷嚷:“错你娘的,司露微,你把五哥打哭了!”

沈砚山盖住眼睛。

太疼,眼泪还是从指缝里往外滚。

司大庄又安慰他:“五哥你别哭,她天天揍我,比这重多了,我也没哭。你习惯就好了。”

然后又骂司露微,“你下手轻点。你成天打我,没轻没重的。五哥细皮嫩肉的,你就不能客气点吗?”

司露微也是僵愣了半边。

她没想到会这样。

沈砚山又是恼又是恨,咆哮道:“她打到老子眼睛了,哭个屁!”

司大庄松了口气。

司露微也略微往后退了几步。

她转身就要跑。

沈砚山瞧见了,一把捞起了她,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往屋子里走,对司大庄道:“大庄出去,别再这里听墙角。”

司大庄不是很敢:“五哥,你别欺负我妹妹……”

沈砚山声音狠戾:“她早晚是我的人!”

司大庄果然乖乖出了院子。

司露微则大喊:“哥哥,救我!”

沈砚山捂住了她的嘴。

他把司露微扔到了自己床上,栖身就压住了她。

屋子里没有开灯,也无月色,他伸手触摸司露微的脸,用手指细细勾画她的轮廓。

他的眼里还是疼,疼得直流泪。可在黑暗中,他也不用去顾忌什么,任由眼泪浮上来。

“小鹿,你好大的胆子!”他的声音像冰一样寒冷,“这是你第二次打我的脸,还是当着你哥哥的面!小鹿,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司露微后知后觉很怕。

她屏住了呼吸。

方才听到他满不在乎的话,她真是怒极攻心。

她如今只有哥哥可以依靠了。

她哥哥脑子原本就笨,再添了赌博和鸦片,更加不像个人了,她就彻底孤立无援。哪怕学会了修城府、哪怕会开枪,她还是很怕。

她见识太少了,外面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像只鹌鹑似的胆战心惊半天。

“我那地窖里,还有吗啡。小鹿,你知道吗啡上瘾的人多乖多听话吗?”沈砚山缓缓抚摸她的脸,“你知道鸦片上瘾可怕,可吗啡比鸦片强百倍。”

司露微浑身作冷。

她死死咬住了牙关。

沈砚山突然解下了自己的皮带。

司露微见状就要跑,被沈砚山抓了回来。他用皮带捆紧了司露微的手,将她绑在了床头,然后起身。

他从抽屉里找到了麻绳,又把司露微的双脚绑起来。

开了灯,他眼睛的痛涩已经过去,不再流泪,但双目是泛红的。

配上他阴森的表情,那泛红眼眶透出一种嗜血般的恶毒。

司露微拼命想要挣开皮带和绳子,可惜绑得很得法,她越挣绳子越紧。

沈砚山出去了。

片刻之后,手里拿了点东西进来。

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一根注射器。

司露微再次剧烈挣扎了起来。

第30章 逃走

她使劲挣,脚腕被磨得发红。

沈砚山像个索命的鬼,让她害怕了。是真正的害怕,惧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吗啡极贵,成瘾性高,哪怕是富豪门第,天天扎此物也要倾家荡产。

她牙关咬得死紧,并不求饶,只是一味的想要跑。

沈砚山扭开了瓶盖,把小玻璃瓶里的液体,全部抽到了注射器里。

司露微脸色雪白。

“小鹿,你是想要自己以后听话,还是让我给你注上吗啡,你听吗啡的话?”他冷淡问。

司露微的喘息极重。

她的眼神都变了,真是怕极了。

沈砚山端详她,见她吓得面无人色,但是不哭、不求饶。

性格这么倔,如何是好?

他是吓唬她的。哪怕他死,也不会害她。再说注射吗啡的人,像个活鬼,死不了活受罪,他是不忍心他的小鹿变成那样。

可她也叫人头疼。

他今天被她打疼了,也是真起了怒意,想要教训她一顿。也许驯她几次,她就会温柔小意?

效果达到了,沈砚山把那针昂贵的吗啡往空中一推,全部落到了地上。

针管空了,司露微的挣扎才慢慢停止,她已经是满头满脸的冷汗。

沈砚山轻轻拂过她的面颊。

他的脸还痛,眼睛也有点痛,但心情好转了不少。

他轻轻替她擦汗:“吓成这样?上次就告诉过你,你和大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们的。

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大庄,只不过是逗你玩,你就当了真。就像方才,你觉得我真会给你打吗啡吗?”

司露微鬓角汗湿,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带着恐惧之后的涣散。

她看着沈砚山,心一寸寸发凉收紧。

沈砚山又是叹气:“跟我道个歉,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司露微的声音虚弱,嗓子也有点哽:“对不起,五哥。”

沈砚山就解开了她手脚上的束缚。

一得自由,她立马就要跑。

沈砚山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抱到了怀里。他蹭了下她的肩窝:“小鹿,要听话,知道吗?”

“是。”

“我不会害你的。”沈砚山又道,“你怕我做什么?”

司露微沉默。

沈砚山半晌之后才放开了她。

司露微拔腿就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之后,她坐到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喘气。

她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自己的命运,悬在沈砚山一念之间。他若真用吗啡害她,那她前十五年的挣扎,都无意义了。

她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想要靠辛劳养家糊口,怎么就这样难?

“我不会真害你的……”

司露微耳边响起了沈砚山这句话。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要离开!若是顺利逃走了,我就有了新的生活;若是失败了被沈砚山抓回来,他能怎样?他说过不会真害我。”司露微想。

沈砚山总教她,看问题要深入。

既然如此,她怕什么?

她留在这里,又能有个什么下场?还不如拼一次。

司露微身上有点钱,那是她在馆子里做事,徐太太给她的。

她走了之后,馆子不知道会怎样……

但那不是她的馆子。徐太太当年盘下它,也没指望司露微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活法,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其他的都要放下。

她把钱先装好,然后考虑带什么东西。

她这一夜都没睡,悄悄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

有她所有的积蓄,她在包袱里放一点,身上藏一点;有徐风清写给她的信,有两套换身衣裳,有两个冷馒头,还有那把手枪。

把包袱藏在柜子里,司露微第二天早起,不动声色去厨房做早饭。

司大庄和沈砚山稍后起床。

吃了饭,他们俩出门去营地。

沈砚山打算招一批新兵。上次去南昌府,孙督军给他们拨了四万大洋的军费,沈横分出了五千块大洋给他。

他自己也有点钱。

别说五千大洋,就是那四万也不够,沈砚山要置办的东西太多了。

他本应该满心琢磨弄钱,可此刻却有点走神。

他问司大庄:“你说,依照小鹿的性格,她会不会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司大庄不解:“什么破?”

“她会不会想跑,不跟咱们过了?”沈砚山不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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