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118)

也只有小鹿能做到。

“五哥。”司大庄也行了个军礼,“专列准备妥当了。”

然后,他又端详司露微,甚至往她的帽檐下看了眼。

司露微一动不动。

“像个英俊的小兵。”司大庄说,“你要是去堂子里,姑娘们肯定很喜欢你。”

他一直凑近看。

司露微就推了他一把,并且低声警告他:“走开点,嗅来嗅去,你是狗吗?”

司大庄:“……”

沈砚山又笑起来。

上了专列,司露微准备站在大帅车厢门口站岗,沈砚山让她进来。

司大庄前后走了一通,各处的防卫都安排妥当了,他也大咧咧进了大帅的车厢。

沈砚山对司大庄,总是格外的亲近和纵容,这也是司大庄办事处处顺利的原因——没人敢跟他耍心机。

得罪了司大庄,就是得罪了大帅。

“要十个小时才到武汉。”司大庄拿出了纸牌,“咱们玩一会儿牌。小鹿你把帽子摘了,带着不难受?”

司露微犹豫了下。

沈砚山看向了她。

司露微果然脱了帽子,继而司大庄和沈砚山都大笑起来。

司露微为了装成兵,特意在额头上画了一条线,那是当兵的常年戴帽子勒出来的。

脱了帽子,这条线看上去很滑稽。

“你还真是……”司大庄对他妹妹有点无语,“有必要装得这么仔细吗?”

“我们做的,就是细致活。”司露微道,“我师父入行快二十年,从未失手,就是他考虑问题很仔细。”

沈砚山不笑了。

司大庄也轻轻叹了口气。

“想要成功,做事情的确要仔细。”沈砚山沉默了一瞬之后,突然道,“小鹿,你做得很好,很成功。”

司露微看了眼他。

自从她入了罗门,这还是沈砚山头一回夸赞她,而不是劝她离开。

她笑了下。

难得一见的,她对着沈砚山露出一点微笑。

司大庄听着五哥的话,又看着司露微的笑容,莫名很心酸。

他们俩,是可以在一起的,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第146章 反客为主

专列平稳。

司露微跟司大庄两个人玩纸牌,打发时光,沈砚山坐在旁边看几份密报。

他的密探网遍布天下,他人还没有到湖北,先要把消息全部摸透。

他一边看,一边蹙眉。

“怎么了,五哥?”司大庄留意到了,问他。

沈砚山沉吟片刻,摇摇头:“没事。”

司露微也瞧见了他心事重重,转移他的注意力:“五哥,要打牌吗?”

沈砚山放下了密报。

他的确应该把心思抽出来,缓一缓,等到了湖北再考虑。

故而他道:“好。”

三个人打牌,论起了输赢。

司露微替罗霄管过赌场,牌技不见得多好,却也勉强能应付。

司大庄就惨了。

自从五哥加入之后,司大庄面前的银角子很快就输完了。

他输急了,开始耍赖:“五哥,你干嘛总是赢我?你是不是使诈?”

“要输得起。”沈砚山笑道,然后他又说,“既然下了赌场,肯定要赢的,否则为什么赌?”

“消遣呗。”司大庄说。

沈砚山笑道:“我赢了,才有资格说我是消遣,你不行。”

司大庄:“……”

他开始怀念自己手下那些副官了。他们从来不敢赢他的钱,也不敢对着他说教。

他作什么孽,要跟五哥赌?

司露微把银角子分一半给司大庄:“再来,争取赢回来。”

她说罢,又在桌子底下踢了沈砚山一脚。

沈砚山唇角微翘。

接下来的牌局,司大庄有输也有赢。他输了就大嚷不服气,赢了就得意忘形,一个人顶一车鸭子,车厢里热闹哄哄的。

司露微和沈砚山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黄昏的时候,专列到了湖北境内,沈砚山让停靠一个小站,休整片刻。

他带着司露微和司大庄在餐车吃了饭,然后一个人下了火车,沿着轨道走动抽烟。

他在车窗外,来来回回踱步了将近半个钟头。

司露微低声道:“五哥遇到了麻烦事,湖北的形势肯定不乐观。”

“我早就听说,那边要北上攻打北平了。”司大庄道。

司露微顿时就明白了。

沈砚山这次去湖北,是北平政府想要用他拖延住湖北的军阀北上。

而他一直在犹豫,到底是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这个五省大都督,是个虚名,地盘仅限于江西。湖北闹翻天,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是怎么打算的?”司大庄有点想不通,“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接到了新的密报,湖北那边去或者不去,都不安全。”

司露微也不知道。

见沈砚山又抽出一根烟,俨然是要用香烟把自己呛死,司露微下车去了。

她缓缓走近:“五哥……”

沈砚山在黑暗中吐出个烟圈:“你怎么下来了?”

“湖北那边,有确切消息?”司露微直接问。

沈砚山不瞒她,点点头。

“你何必要去?”

“内阁下的命令,既然接受了这个虚名,自然要走一趟的。否则内阁下令攻打我,江西与多省交界,我四面受敌。”沈砚山道。

一声令下,其他军阀们肯定想分一杯羹,会一拥而上。

沈砚山不能授人以柄。

“你在车上接到的密报是什么?”司露微问。

沈砚山觉得很复杂,不好对司露微说。

但是,他非常清楚,他一旦去了,再想回来就很难了。

内阁已经通电湖北,把他即将视察的消息传开了,那边会做准备,不可能不去。

也没必要去牺牲。

“五哥,我有个主意。”司露微道,“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

沈砚山看向了她。

司露微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了声:“一点愚蠢的小建议,我需要借用你车上的电台,给湖北那边发封电报。”

沈砚山把烟蒂踩灭:“说说你的想法。”

“派人去刺杀湖北督军,既留下线索,又不留下把柄。打草惊蛇,让他们觉得你来者不善,再派人来刺杀你。”司露微道。

沈砚山:“……”

“大都督负伤,通电讨伐湖北督军,给他们一个借口。这样,他们从起事变成了反叛,反正他们是要出兵的,这个计划不可能改变。”司露微道。

沈砚山眼前骤然一亮。

最简单不过的方法,他没有想到。

人在困境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身边的捷径,司露微的话,醍醐灌顶。

沈砚山用力抱了下她:“小鹿,你果然很聪慧!”

司露微的枪法和思考方法,都是沈砚山手把手教的。

想起往事,并不是都那么不堪。

沈砚山对她好过,也对她坏过。到了如今,他们不过是意见相左而已。

火车休整了一晚。

司露微借用沈砚山的电台,给远在武汉的师姐发了电报。

后半夜的时候,就有回电:“今晚动手。”

沈砚山愣是拖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重新发车,往武汉慢慢的赶。

司大庄对此很不理解。

不过,五哥是要做大事的,没必要多问,反正车上有吃有喝的,不耽误什么。

这次专列开得很慢,原本中午就该到武汉的,愣是才走了一小半路。

入了夜,车速更慢。

吃过了晚饭,沈砚山让司大庄去休息,司露微站在门口,替他站岗,像个普通的副官那样。

司露微站得笔直。

她的余光,不时留意四周;耳朵竖起来,听着车厢里面的动静。

约莫到了晚上十点多,车顶突然放枪。

正好对准了沈砚山的车厢。

随后是一轮扫射。

副官们急急忙忙要爬上车顶,火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下了。

杀手的子弹用光,也确定车厢里的人肯定被打成了筛子,在同伴的掩护下准备逃离。

司露微追了出去。

她脚步很快,迎面丢过来一把短刀,被她避开了。

她抬起枪,对着夜空放了一枪。

一个人踉跄着倒下。

司露微也看清楚了,一共三名杀手,两人掩护或者替补,另一个人主杀。

她放倒了一个,就不能任由其他两个人逃走。

“小鹿!”司大庄在身后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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