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人一向准,此刻心下更多疑,暗中蓄力,捏紧了手中的简直,问道:“萧白呢?”
“启禀陛下,萧白那歹人与那镜灵相互勾结,属下被他与镜灵偷袭,方才灭了镜灵,伤了萧白,才得以脱身,赶来救驾。”国师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明炤没有说话,他心里多疑,国师的水平他是清楚的,国师要是能斗得过萧白,明炤也不至于再去密信萧白了。
国师从小资质不佳,虽然努力修行,但囿于资质,法术修为不高,不过阳奉阴违,溜须拍马的本领更强。他对力量的渴求却极其强烈,近年来一直在暗处寻找着提升自己法术的方法。
明炤一直没有管他,任由他打着出去云游四方,为自己寻找长生不老药和解决公主鬼胎的名号,为自己寻宝敛财。
莫非国师真的有什么奇遇,法术大增?
“那国师还在等什么,速去杀了妖魔!”
“臣领命,请让臣为您设下结界,以护佑陛下安全。”说着国师一脸谄媚,在明炤周围画了一道结界。
待国师转过身时,面上一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第67章 鬼王之身
“哎呀,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阿桃斜睨国师一眼,她已经变成了少女模样,身姿曼妙,长相清丽,仅需要一个眼神,便可勾魂摄魄。
国师笑了笑,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桃。一跃而起,在阿桃周围盘旋,与被摄魂的傀儡打斗,偶尔朝阿桃扔出张符纸,却还未接近阿桃便被黑色的雾气灼成灰烬。
明炤远远地看着,以为国师是在寻找阿桃的弱点,以找到进攻的最佳时机。他不由感叹,国师技不如人,倒也聪明,懂得智取。
他哪里知道,国师是在等着阿桃修成鬼王之身,待到那时,他便可鸠占巢穴,夺了阿桃的鬼王之身。
当今世界,能承受住他全身修为的也只有这鬼王之身了。
啧,就是可惜他得寄居在一个女娃身上。
阿桃并未把国师放在眼里,她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远远在她之下,却不知对方只释放出一小部分修为,令她大意罢了。现在是她修炼成鬼王自身的关键时期,容不得分心,所以她只是驱使了几个傀儡,去围困国师,拖延时间。
只见阿桃周围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厚,她迅速成熟起来,身体凹凸有致,容貌艳丽夺目,黑色的雾气也慢慢变淡,凝结成一条黑色广袖长裙,包裹着她的身体。
在黑色雾气消失的最后一刻,国师如鬼魅般出现在阿桃面前。
阿桃反应极快,飞身而起,同时挥袖射出数千根煞气凝结而成的箭,以穿云之势朝着国师扑去。
国师毫不避让,只是一挥衣袖,生生地将煞气箭接住,黑色的雾气包裹着国师。一般人若是被这煞气包裹,早就被割成碎片,而国师却如鱼得水。
煞气,在他手中,就好似玩具,他能随意地揉捏它们,改造它们为自己所用。
阿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不穿对方的修为。
“你到底是甚么东西?”
“小姑娘,叫长辈东西可是非常失礼的。”国师看着阿桃,勾起嘴角,动作轻佻,“就让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数!”
“轻浮之徒!”阿桃蹙眉,伸手捻诀,释放出一条由煞气凝结而成的地狱恶犬。恶犬身影巨大,占据了整个升仙台,它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躲闪不及的国师吞进肚中。
阿桃微微松了口气,正要召回地狱恶犬,谁知那恶犬竟张开嘴朝她扑来。阿桃伸出宛若柔荑的手,轻而易举地抓住恶犬的脖子,反手欲扭断恶犬的脖子,突然觉得手背一暖,她定睛看过去。
竟然是国师,他的身子劈开了地狱恶犬,完好无损地立在阿桃面前。
阿桃盯着他,声音冷若冰霜:“把你的嘴拿开!”
国师朝阿桃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快速地舔了舔阿桃的手背。
真是美味。
他看着阿桃,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明炤隔得远,只能看到一团黑雾笼在两人身上,看不真切,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身体被登徒子轻薄,还以为两人在施法。
阿桃瞬间怒火中烧,一掌朝国师劈去。
这一掌她几乎使出了全力,排山倒海的力量令升仙台和周围的几座宫殿轰然倒塌,激起尘土无数。
明炤也被这力量震得晕倒过去,奉天殿内的文臣也晕了过去,只有几个身体强健的武将保持着清醒。
但阿桃仍能感觉到国师的气息,她捻了个决,刹那间,升仙台上燃起了蓝色的熊熊鬼火,似乎要把国师烧成灰烬。
“哎呀,小小年纪,脾气可真大!”国师的声音悠悠响起,他从半空中降落下来,稳稳地立在升仙台上。嘴角一勾,似乎豪不畏惧那火焰。
就是此时,阿桃刚使出大量修为,还要等几息方能恢复,整个人也处于极度怒火中,正是他夺舍的好时机。
他飞快祭出据传为上古神遗物的铜镜,刹那间,一团黑色沉重的魔气从铜镜中的漩涡倾斜而出。
阿桃突然感受到一股绝对的力量压制,狠狠地冻住了她的修为。那黑色漩涡转动着,令她不自觉地想要进入到漩涡中。
“就是这样,乖乖地进去吧。”国师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去死吧!”
阿桃清醒过来,伸手捻诀要给国师一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出法术?她好似正在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她掐住自己的手,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意识,不要被国师夺舍。
但一切都是徒劳,国师的嗤笑声在耳边响起,铜镜的漩涡越转越快,阿桃终于被漩涡吸附了进去。
“你是魔!?”阿桃终于反应过来,却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她被关进了一方只有魔气的空间,只有黑暗,没有边界,任由她如何使出法术,都激不起一丝水花。
她才刚修炼成鬼王之身,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实在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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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一辆豪华马车飞快地行驶在小道上,直到路过一座破庙,方才停下来。那驾车的,正是徐伯。
徐伯拉开车帘,见辛云趴在小桌上睡着了,萧白仍未醒来,只是脸色较昨日红润了些,应当是好转了。
“辛姑娘,老奴……我去喂马。”辛云一直让他不要自称老奴,但多年的习惯,他一时还难以纠正。
“嗯……”辛云抬起头,朝徐伯露出一个笑,“顺便多打些水回来,谢谢你。”
徐伯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今晚该炖鸡汤,给辛姑娘补补身子。这几日她一边赶路,一边还要照顾萧白,脸都瘦了一大圈,看着令人心疼。
辛云低头看着萧白,见他今日气色好了些,只是嘴唇有些干。她打开水壶,一口一口地将水送入他的口中,直到他的嘴唇不再干涸。
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照进马车内,却并不让人觉得暖和。秋风已经染上了些许寒意。辛云吸了吸鼻子,给萧白掖了掖被子,呆呆地坐着,看他的脸发呆。
“我又做梦了。”辛云握住萧白手,用指腹描摹着他的掌纹,“梦见了妈妈,她和爸爸过得很开心。”
“梦见了同桌,她现在在读大学,生活过得很丰富。”
“还梦见了你满身鲜血的出现在我面前……”辛云的声音颤抖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十天前的画面。
那天,萧白一大早便同暗影死士进宫去了。
临行前,辛云抱住他,在他身上悄悄地藏了一枚召唤符。那是她之前在虚无之境中的古籍上看到的,用自己的血画成的,这枚召唤符贴在萧白身上以后,自己便能与他心意相通。只要感受到所附身之人有生命危险,她便能召回萧白。
她的能力还不够强大,没能在萧白一遇到危险之时就召回他。
她想起自己坐在地上,默念了无数次咒语,不停地用血在地上画着符咒,却怎么也召唤不回萧白,只能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在不断降低。
她试了很多次,一直到被绝望的恐惧笼罩,萧白却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浑身的衣衫被煞气割成碎片,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皆是冒着黑气的伤口。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脉搏微弱,呼吸越来越缓慢。
辛云以为他要死了。
她想起虚无之境的古籍上说过,以心尖妖血作引,施咒于兽身,可签订契约。从此妖与兽共享生命,妖亡兽亡,兽亡,妖却不亡,只是会损失部分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