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佳低头瞧一瞧顾定扬仰起来的笑脸,她笑着轻摇头说:“我每日里总要这样抱着他在院子里走一会,这要少了片刻,我还担心他的心里会不太舒服。
我不欺季哥儿现在人小,我只盼着他将来大了以后,他能够体会我这一番的心意。”
成氏瞧着程可佳半会后,她轻摇头低声说:“你们世家教导孩子都是这般的用心吗?”
程可佳笑瞧着她,说:“孩子是一个家族的未来,当长辈的人,自然对他们是要多用心一些。”
成氏明白程可佳的意思,可是她瞧一瞧还流着口水的小人儿,她不认为顾定扬这时节便聪明的记事了。
成氏轻摇头说:“嫂嫂,你这般照顾孩子,我瞧着都觉得你好累。”
程可佳笑了起来,说:“我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我照顾他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有累的感觉。”
程可佳是越发能够感觉到当日跟着古娘子练习的好处,至少她抱着孩子转上半个时辰,她都不曾感觉过手累。
端良氏曾经看过程可佳母子相处的情形,她好心好意的提醒程可佳,可不要因此一时兴奋陪伴,而让自个将来一直手酸手痛。
端良氏以事实为证据,她生长子的时候,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她对长子非常的用心,然后便一直手酸手痛,等到生次子的时候,她遵从医嘱,再也不敢那般辛苦的照顾孩子。
程可佳明白的点头,其实古娘子来的时候,也特意叮嘱过程可佳这些事情,毕竟顾定扬的身边有照顾的人,还用不着程可佳这般事事的亲力亲为不休止。
程可佳自然不会因小失大,她每日里抱着顾定扬的时间其实不多,只是成氏这一次来的时候,恰巧是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
成氏在程可佳这里的地位自然是超不了顾定扬,所以他们母子相处是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程可佳原以为成氏如同从前一样坐一坐便离开,结果成氏回一趟娘家后,她还是有些改变,她仿佛执意要和程可佳多相处一样。
程可佳把顾定扬交到伴妇的手里后,程可佳瞧着成氏问:“我们进房说话?”
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程可佳和她便进了房间,两人端坐下来,程可佳瞧着成氏轻声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成氏瞧着程可佳轻声说:“嫂嫂,我听说程家和武将人家是积怨很深,直到近些年才淡一些,这事是实情还是只是外间的传言。”
程可佳瞧着成氏笑了起来,说:“自然是有一些的实情存在,只是各方的说法不同,我们程家人才没有外面说的那般小心肠,我们家里人是记得旧事,可是从来不曾迁怒到不相干的人。”
成氏却略略有些不相信的瞧着程可佳说:“嫂嫂,你的意思是程家人当年就不曾怨过那人的同僚们?”
程可佳嘲谑的笑了起来,说:“当年他们强,我们程家不管人数还是家世都弱小。
程家是一辈又一辈的努力积蓄才有今日的模样,祖宗们积弱的时候,我们如今听来是传奇,可是当日一定是万般的辛苦和挣扎生存。
我们家人为何对武将们一直耿耿于怀,也不过是因为当年在那样的时候,我们家的人从来不曾盼过别人雪中送炭,可是生为寻常人,对那时节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会挂念几分。
当年的事情,几乎大部分的武将都站在负心人的一面,程家祖宗稍稍弱一些,这个世间已经无我们这一支人的存在了。
家中每每旧事重提的时候,我们对那些只顾着交情,而不顾世间公道的武官们总是心存几分不平,也庆幸当年那些人家子孙后代,大部分已经落魄了,而我们程家人却立了起来。
这个世间还是有公道,只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成氏是满脸惊讶神情瞧着程可佳说:“嫂嫂,都过了这么长久的事情,你们这些人还记得旧日的事情?”
成氏想起家里人提过的事情,程家那时节其实是不太乐意和顾家结下亲事,只不过顾五老爷动用了许多人情,而顾家的家风不错,所以程家人最终退让成全了。
程可佳笑瞧着成氏说:“只不过是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却不是一直记怨在心里。毕竟当日那些人都不在了,我都能够平平顺顺的嫁进顾家来。”
成氏仔细的想了想,她好奇问:“嫂嫂,好象自你们这一辈起,你们家才和武将人家有了交集,对吗?”
程可佳笑着轻摇头说:“其实也没有外面传言那般的荒谬,都在都城生活,总会有面对面的机会,我的父亲都是当过侍卫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程恩赐当过侍卫的原因,顾五老爷那时节也不会动了心思,去为顾佑则图谋了程家的这一门亲事。
第734章 底气
成氏回家的第三日,正好是官府的公休日,这一日顾佑则也回家了,程可佳瞧着他很是欢喜,他已经近十日不曾归家。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却有些心虚,他先前是不曾想过这一次又这么长久才能回家,他低声跟程可佳说:“佳儿,我趁着年青我磨练一些,过几年,我一定不会这般的辛苦。”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轻叹一声,她的心里面自然是乐意顾佑则有机会长相守,可是顾佑则如今的志向,却是向往更高远的天空。
雄鹰是一定会展翅高飞,程可佳为了顾定扬,她也不会拖累了顾佑则的脚步。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望向她的眼神,轻轻的点头后,低声说:“你只要应承我,你在外面的时候,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我便会应承你,我一定会支持你。”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用力的点头,低声说:“我和你定下亲事后,我就想着要和你长长久久一辈子,你安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放心了许多,顾佑则一向是不会轻许诺言的人。
顾佑则过后跟程可佳笑语,说:“佳儿,我们眼下除去要护送重要人士出行外,几乎不会再有别的需要我们去执行重大的任务。”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是满脸欢喜神情,说:“夫君,如今这样国泰民安的日子,我希望一直过下去。”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面上的神情,他笑着说:“别人都盼着夫婿有机会做高官,我怎么瞧着你没有这么大的志向啊?”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脸上逗趣的神情,她笑着说:“夫君,我这样的内宅妇道人家,自然是事事听从夫君的安排行事。”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笑了,轻摇头说:“你安心,你夫君总不会饿着你和孩子们。”
程可佳对顾佑则自然是放心,她瞧得清楚顾佑则行事是有章法,他对许多事情的看法有自己的见解。
顾佑则在家里的日子其实不多,然而家中的兄弟们很喜欢寻他说话,他在长园的时间便更加的少了许多。
程可佳对此从来是坦然接受的态度,顾佑则面对程可佳的时候,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太安宁,他难得陪妻儿的光阴,竟然最后大部分的时间用在陪着兄弟们闲谈。
程可佳对此不表示任何的意见,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
如同程恩赐面对卓氏一般,一时之间瞧上去很是夫妻情深,一时之间瞧上去夫妻关系平淡。
程恩赐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爱重卓氏,但是他在儿女面前却从来不掩饰对妻子的随意,他一直不曾有人能够上他的心头。
程恩赐对程可佳很是宠爱特别,也是因为她是他的长女,程恩赐对程可佳是有许多的第一次,父女情意自然因此深重。
程可佳曾经问过程恩赐,如果是程方幸生在她的前面,程恩赐对她可还能够象如今这般的疼爱入骨?
程恩赐仔细的思考后,他很诚实的跟程可佳说,或许还是一样的疼爱,但是绝对不会象如今这般的宠爱她,毕竟先有长子,他的心思大部分会用在长子的身上。
程恩赐从来不屑在小处哄骗任何人,哪怕那人是了陌生人,他都认为实话实说对大家都好。
程恩赐私下里跟程可佳叮嘱:“佳儿,这个世间从来阴谋不会长久,只有摆在明面上的阳谋才会长久,而且还不会损了自身和家人的福气。”
程可佳明白程恩赐的话,她瞧着程恩赐笑道:“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我这心眼儿,还是别动什么算计,我凡事依照规矩行事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