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大老太爷轻轻的摇头后，他又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她是红颜薄命。”
管事暗自轻舒一口气，他想起身，然而程家大老太爷明显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程家大老太爷轻舒一口气，他接着说：“后来那些一样早早病亡的妾室们，我记得她们病因都差不多，对吧？”
管事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瞧着程家大老太爷的神色，有些噤若寒蝉起来。
内宅里总有一些旧事是不能翻出来说，程家大老太爷那些红颜薄命的妾室们，在管事的心里，也是最好不要提的人。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管事面上的神色，低声说：“你也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我不相信你，在这些年，你心里就不曾怀疑过，她们为什么会死在同一种病因？”
管事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的双手摇动着说：“老爷，我从来不会也不敢去怀疑老爷的妾室们，我一直相信老爷的话。
老爷，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老爷为何今天会说这样的话？”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管事苦笑起来，说：“今天你们夫人跟我说，她这些年双手一直干净。
那她双手要是如她所说的干净，那，那些妾室又是受了谁的暗算？”
管事低头下来，程家大老太爷却盯着他不错眼，管事终是抬起诚实的说：“老爷，夫人是不屑去说假话。”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管事说：“那谁又这么大的权利，能够暗算得到我刚刚起了心思宠爱的女人？”
管事瞧着程家大老太爷的神色，他鼓起勇气说：“老爷，夫人只是不曾伸手去护过老爷的姨娘。”
管事瞧得明白，如果程家大老夫人那时候愿意伸一伸手，程家大老太爷的那些妾也许还是能够多活几个。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管事许久，说：“难道真的如夫人所说，是她们几个联合起来暗算了，我上心的人？”
管事这一下子是低垂着头，不管程家大老太爷如何的盯着他，管事就是不抬头。
内宅里的事务，他一个外事管事，多少还是要多避嫌。
程家大老太爷如果真的对那些妾室有心，他也不会等到这么多年后，才想起要追究那些人和事情。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管事，说：“你说我现在还能不能查那些人事？”
管事抬眼瞧着程家大老太爷摇头说：“老爷，已经是过去太久的事情，老姨娘们跟着少爷们在外面居住多年了。”
管事抬眼瞧一瞧程家大老太爷的神色，那个时候，程家大老太爷如果有心查寻真相，应该还是能够寻出一些痕迹。
而现在则是晚了许多，有些人已经没有了，那几个跟儿子迁居出府的人，她们从来不曾回过头。
程家大老太爷沉吟许久后，管事悄悄的离开，程家大老太爷在书房里坐到天黑下来。
第234章 缠
过年了，大年三十团聚的宴会上，嫡庶都整整齐齐的坐满了客厅，连同外面的屋檐下，也坐满了人。
程可佳瞧见程恩赐那些妾室，也瞧见那些庶弟妹。
她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那些妾瞧见程可佳的时候，她们都表现出明显的很是谦卑。
程可佳的直觉却无法相信她们的表现，只是出于对程恩赐的尊敬，她对她们的态度很是平和。
程可佳也顺其自然的数了数了庶弟妹们的总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人数还真不少。
程可佳对庶弟妹没有表现出任何亲近的意思，她和他们平日里是不太可能去接近。
程可佳观察了卓氏的神色，她瞧得明白，卓氏对这些妾和庶子女的反应很是平淡。
程恩赐则是直接派人传了程可佳前去说话，程可佳过去给长辈们请安后，她又寻了借口跟程恩赐说了说。
程可佳陪坐在程家三老夫人的身边，她和坐在程家大老夫人身边的程可善互相笑了笑后，两人很是认真的倾听祖辈们说话。
程家大老夫人很是高兴的跟弟妹们说：“新的一年，我们好好的过下去。”
程家二老夫人是深深的明白程家大老夫人的话，过去的一年里，她的两个儿媳妇明面上少折腾，两人全面转向暗斗。
程家二老夫人这个当婆婆的人，左一站右一站，不管那个儿媳妇在她面前来说话，她都认为她们说得有道理。
程家四老夫人自认为还年青，只是她的辈份比较高，她听程家大老夫人的话，总觉得心里沉了沉。
她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笑着说：“大嫂说得对，新的一年，我们家多添新人，我们好好的过下去。”
嫡四位老夫人在一处相处很是融洽，而庶支的老夫人们在一处则是互相打量而默默无言。
程家大老夫人瞧一瞧庶妯娌们，笑着问了她们儿孙的事情，这样渐渐的大家凑在一处说话。
夜色深深了，程家大老太爷夫妻面上都露出疲倦的神色，大家方散了去。
程家这个时候每个路口都挂上气死风灯，一路走，一路灯照亮回家的路。
青正园里，程家三老太爷夫妻又去了孙子孙女的院子，瞧着他们安稳休息后，夫妻两人方返回房间。
程家三老太爷喝了酒，程家三老夫人吩咐送了解酒汤给他。
程家三老太爷饮了汤后，他瞧着程家三老夫人很有感触的说：“你有没有觉得大哥老了一些？”
程家三老夫人轻摇头说：“我没有注意，我只知道大嫂的身体没有去年好。”
程家三老太爷瞧一瞧她，轻声说：“我和你，就这样好好相处的过日子吧。”
程家三老夫人抬眼瞧着他，直言：“我和你，一直都在好好的过日子。”
程家三老太爷顿时无语起来，他和程家三老夫人在有些事情总是寻不到共通点。
程家三老夫人坐一会后，她起身入内休息，程家三老太爷有些着急的瞧着她，说：“你不陪我守夜？”
程家三老夫人轻轻摇头说：“老爷，你不吹烛火，就这般亮堂睡吧。”
青正园的烛火明亮摇曳一个晚上，天明后，各房的烛火才熄。
初一，各房都打开着院子门，孩子们结伴进出各房里给长辈们请安，各自再收进长辈们给的红包。
程可佳穿着大红色的衣裳，她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大红色的挂袋，她在程家只转了一小会后，挂袋里红包差不多已经快满了。
程可佳问过同伴下一处去的地方后，她很快的跑回青正园，把挂袋红包倒出来给程家三老夫人帮着她收起来。
程可佳装满第二个挂袋红包回到青正园，程家三老夫人问了问她去过的地方后，便劝她留在家中等一家人用过中餐后再出门。
大年初一，青正园的中餐是满满的人，大家用餐后，程家三老太爷父子转移地方去说话。
程家三老夫人婆媳则是坐在一处说话，各房的孩子们都大了一岁，家事也比往年多了一些。
程可灵和程可佳在一处商量过后，两人也无心思再四处走一走，她们应该去的地方，早上已经去得差不多了。
程可灵和程可佳去好园的时候，她们顺便把四个弟弟带着走了。
程方幸是有些舍不得程方和，只是这个弟弟如今还只会爬。
他只好悄悄跟程可佳说：“姐姐，明年，明年，我们一定带着和儿一起玩耍。”
程可佳笑着轻点头，她对嫡亲的弟弟们还是有心爱护。
初一这一天嫡三支的人，中餐晚餐都是在青正园里用餐。
程家三老太爷瞧着满堂的嫡亲儿孙们，他脸上神色都和缓下来。
程家三老夫人一样是满脸慈爱的神色，在大过年的日子，一家人清清静静的过一天，她的心里很是舒服。
大年初二，程恩赐和卓氏夫妻去了卓家，他们没有在卓家用中餐便回了家。
程恩赐和卓氏回来给程家三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她瞧着出来这对夫妻的心情不太美。
程家三老夫人很干脆的不问卓家的事情，她只跟他们提了提程方和的乳母的事情。
过年前，程方和的乳母回了一次家的，也不知道她在家里吃用了什么。
她回来后，她的奶水竟然就这般的收了回去。
卓氏无奈之下只能把乳母放回去，她又急急的请钱氏寻了一位乳母来应急。
程恩赐跟程家三老夫人很是痛快的说：“母亲，这事有卓氏安排，你要是觉得和儿的乳母不如意，你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