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我……”司冉言咬了咬牙,低下头也低声道,“我会心疼。”
宇文静盛怒的眸子慢慢熄了火,她转过头看怀里低着头红着脸,两只耳朵也红彤彤的小丫头,心情一悦。可一想到她随随便便让别人抱,宇文静就来气,所以她端着架子,默不作声。
其实司冉言心疼宇文静的地方不止这个,既然说了,索性都说了吧。她抬起头,看向宇文静,果然看到她眉眼间的疲态,司冉言心疼道,“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碌,我心疼;你工作时长不定,经常没法准时下班,我心疼;现在不按时吃饭,我心疼;动不动生气,气坏身子,我也心疼。我……”
司冉言未尽的话被宇文静尽数封进嘴里,一起进入她口中的还有宇文静香软的舌,它灵活地扫着司冉言的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勾着司冉言的小舌轻吮。司冉言头脑一片空白,她万万没想到宇文静会亲吻她,更没想到的居然还是这么缠绵的舌吻。
这种亲吻,宇文静也是第一次尝试,原本以为亲吻就是嘴唇碰嘴唇,但刚刚由于司冉言在说话,所以她亲吻她时,舌头顺势进入了她的口中。她发现这种亲吻可以品尝到更多的鲜甜滋味,比她最喜欢喝的佳酿更加美味。
深秋凉风吹拂而过,撩动满树银色杏叶,杏叶近如扇,远似蝶,秋风中,翩翩起舞。跪拜在地的兰轩久久没有听到他们家女皇的发落,不由诚惶诚恐地抬起头。然而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银杏树上,如黄蝶翩然的银杏树叶中,那两个仙颜般的女子紧紧相拥,发丝相缠,缠绵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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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冉言被猝不及防亲得晕头转向,连最后她怎么下的树,怎么回到房间的她都不记得了。她微微喘着气,感觉肺部缺氧得厉害。鼻间萦绕着属于宇文静的馥郁幽香,而她此刻就趴在宇文静的怀中,两人一起躺在床上,而宇文静正温柔地顺着她的发丝。
“为什么要亲我呢?”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第三次呢?这些代表着什么?司冉言很想知道,但她不敢问,可脑子混沌的她其实已经脱口问出,而宇文静也深情地回答了她,“因为孤,喜欢你。”
宇文静的回复出乎司冉言的意料,她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张绝世容颜,她看到那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中清楚地映着一张同样倾国倾城一般的容颜,那张脸和原本的自己很相似,可却不是……
司冉言慌忙地从宇文静身上爬起,背对她坐了起来。
“言儿,怎么了?”司冉言刚刚的慌乱没有逃过宇文静的双眼。她也起身,从司冉言身后轻轻揽住了她。
“我们、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你甚至也不了解真正的我……司冉言紧紧咬住了唇瓣,“我不信。”爱情是什么?什么是爱?其实司冉言最近也迷茫了。此前她一心一意觉得自己就是喜欢着楚婧然,可自从来了这里,遇到宇文静,情不自禁为她轻易着迷,司冉言迷茫了。
将近十年的暗恋竟然抵不过十几天的相处。
如果对楚婧然的感情不是爱情,那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司冉言很想搞清楚。
听到宇文静的告白,司冉言内心其实是欢喜的,可越是欢喜,她越是自我厌弃与自我怀疑。穿越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原主的真正身份,不知道宇文静的真正身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世界。司冉言讨厌自己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控制不住自己对宇文静的别样情愫。
只是因为馋她的身子么?那么宇文静呢?为什么喜欢自己?她们认识没多久,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过去,不了解真正的自己,她喜欢自己什么?是喜欢原本的司徒姌妍?还是也是……喜欢这身子呢?
司冉言很清楚,虽然她灵魂寄宿的这个身子主人和自己原本的容貌相似,可司冉言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叫“司徒姌妍”的女子容颜精致,肌肤胜雪,也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天仙国色。
“言儿,你在想什么?要如何,你才相信孤对你的心意?”宇文静捧过司冉言的脸,意外地看到那双她认为是因为没有经历任何苦难才造就的天真无邪双眸,此刻浸满了深沉哀痛,这种痛纠疼了宇文静的心,可她悲哀地觉得,这种痛不是她能轻易化解的。不,她是至高无上的女皇,没有什么是她化解不了,做不到的。
宇文静温柔地亲吻司冉言的眉宇,希望能抚平她眼底涌现的悲凉。司冉言狠下心推开她,告诉她,“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司徒姌妍的身份,那么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我现在所在之处。宇文静,可以吗?”
第160章 (宇司篇)
“……”宇文静沉默一会才开口问道, “你真的很想知道?”
“我不该知道吗?”司冉言自嘲一笑,反问, “还是你觉得一直关着我,让我做你锦绣笼中一只无知的金丝雀更好?”
“言儿。”宇文静微微蹙眉,她不喜欢她的言儿这样笑,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可确实是她宇文静做得不够好。
她们本就是敌对关系。她将大焱长公主劫来南焱也只不过把她当做一枚将来用来牵制大焱少年王的棋子, 好引起两国战争,让南焱得以顺势一统天下罢了。
可短短十几日, 她一个执棋人喜欢上了这枚她原本可以用完就随意丢弃的棋子……
“孤知道了。孤明日带你出宫。孤会让你知道孤的真正身份,让你知道你身处于怎样的一个国度。”宇文静下了决心, 郑重承诺道。司冉言卷翘的睫毛轻颤, 说不激动与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真的吗?”司冉言不由又小心翼翼问道。其实从小到大,为了能不被嫌弃、欺负, 司冉言一直让自己柔顺乖巧,尽量忍让他人, 迁就他人,照顾他人的感受。可这样一来,欺负她的依旧会欺负她,不在乎她感受的反而越来越来。她十八年的人生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只有张奶奶、楚婧然和郭思雨。
她很少给别人提出无理的要求, 不是她独立能干, 而是她害怕被无视和拒绝。
她知道自己在乎宇文静, 越是在乎, 也越是害怕她对自己的不在乎和轻视。她一直忍着不跟宇文静提要求, 刚刚情急之下提了,而欣喜的是,宇文静回应了她的要求。但她依旧会下意识怀疑。
“君无戏言。”宇文静无奈地将一脸怯弱的司冉言揽入怀中,“看来孤在你心目中形象很不好。但孤希望你从今起铭记,孤轻易不会给出承诺,但给了,那便千金一诺。试着相信孤,好么?”
“嗯……好。”司冉言轻轻靠着宇文静的胸怀,她紧紧咬着唇瓣,试图将汹涌而出的那股她自己都厌弃的自卑、怯弱再次压回心底,然后继续深深埋藏。她只要做个天真无邪,阳光开朗的司冉言就够了。可宇文静总能轻易让她破功,为什么……
当晚宇文静没有在她这留宿,也没传她过去。没有那让她觉得舒适又安心的“抱枕”,司冉言睡得并不安稳。她知道宇文静如罂粟,而她不可控制开始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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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司冉言起床梳洗,吃过早饭后,兰轩便带来一套衣服,要服侍她换上。
“这是?好漂亮~”司冉言拿着这件由上等绫罗绸缎织成的羽裳罗裙,爱不释手。古装戏服她不是没接触过,她跳过的舞蹈中也有古风舞,也穿过一些适合跳舞的古风舞服。但明显,手上这套无论面料还是做工都是精美得不可挑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只是一个十八多岁的少女,司冉言让兰轩出去,她迫不及待换上。
有别于古板、样式相似的宫装,这套广袖交领襦裙色彩鲜丽,穿在身上轻盈飘逸,浅紫色的裙裾自腰部蜿蜒至裙摆,漾出深深浅浅的涟漪,如微风中的薰衣草花田,随风荡漾出的层层花海。
这裙子真的好漂亮啊~司冉言忍不住在立身镜前显摆好久。古代的铜镜虽然打磨得很光滑了,但依旧没有现代镜子那般清晰,不过这并不妨碍司冉言看清楚这套仙衣飘飘的襦裙以及那张倾城国色的仙颜。
哪怕再像自己也不是真的自己,司冉言目光紧紧盯着镜子的那张脸,忍不住靠近一步。
“司徒姌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们会这么相像?是不是因为这层机缘,我才能魂穿到你身上?那原本的你呢?因为我的来到……死了吗?”司冉言一步步来到铜镜前,伸手触摸镜中女子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