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可厚非,我没有落到方文堂的手里,已无关紧要。”温汀滢微笑了笑,告诉他道:“在太子府中,我答应了太子殿下,会跟他们一起应对危机。”
易元简可想而知她的宽容,也可想而知她会这样选择,选择的心安理得。
温汀滢轻问:“这样会对你不利吗?”
“不会,你永远都不必考虑我的立场。”易元简是真正的置身事外,不掺和争权夺利。他顺便说道:“提出让你引诱平王又改变主意,并非是你以为的那种可能。”
温汀滢立刻轻问:“那是为何?”
“提出让你引诱平王时,很希望你能留在身边。”易元简语声缓慢地道:“改变主意,是因为平王的身边乌烟瘴气,尽是无穷的贪婪、罪恶的野心、丑陋的灵魂,不愿意你留在身边了。”
他就是平王,平王是他的身份,他厌弃自己的身份,不以‘平王’而活,但摆脱不了。
温汀滢眼睛一亮,欢喜的道:“原来,你喜欢我。”
因为喜欢,希望和她在一起。同样也因为喜欢,不愿意她在一起受苦。
易元简沉默,又想起了方文堂在江南时的忠告:方某可以走水路回京引开刺客,使殿下带温汀滢顺利到京城去赴吉王殿下之约,但请殿下三思,楚皇后应不允许殿下身边有温汀滢这样的女子。
温汀滢见他神色微沉,温言的轻道:“我明白,你不愿意我留在身边是出于对我的保护,你曾提醒的不要过于依赖你,我今日体会的很深刻。”
易元简的神色更沉了,京城俨然是牢笼,他常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温汀滢轻声安慰道:“凡事都有解决之道,别过度担忧,将来的困境将来再面对,放轻松。”
她很乐观,她理解命运的顽固与不可抗力,心安理得的尽力而为,独立而温顺的接纳。易元简欣赏她的乐观和良知,无人能与她媲美。
温汀滢见他总是沉默,不动声色,好像不是喜欢上了她的样子。她有些忐忑,怕自己会错了意,轻问:“你心悦我吗?”
易元简沉思着。
等了片刻,察觉到他的纠结,他似乎是需要安静认真的思考,温汀滢隐隐一叹,容纳着心底的遗憾,慢慢离开他的怀,轻轻站起身,道:“太子的侍卫在院外侯着,不便多耽搁,你也早些歇息。”
话毕,温汀滢便要转身而去,她刚挪开一步,就无法再挪开一寸了。因为,她的手被捉住了,被温暖有力的大手牢牢捉住。
伴随着她欢快的心跳声,她听到了他确切的语声:“可以。”
“可以?”温汀滢惊讶。
“你先前问我可不可以和你做你想要做的事。”
“行房?”
“可以。”
“就今夜?就在这里?”
易元简道:“你随意就好。”
温汀滢惊喜,事不宜迟,她激动而大胆的去随意。
“别着急。”易元简安抚着,一动不动的坐在竹椅上,全权由着她随意。
“好。”温汀滢面红耳赤,慌忙的解开自己的衣带,带着积累的满身心的渴望,生涩懵懂的抬起身子,使之对准。
易元简低声道:“慢慢来。”
“好。”温汀滢恍恍惚惚,意乱情迷。
易元简提醒道:“轻轻的。”
“好。”温汀滢尝试着轻轻的容纳,无济于事,容不进去,没有经验的她急得香汗淋漓,愈加心痒难耐,愈发急不可耐。
易元简闭目,暗暗的紧攥着竹椅扶柄,克制着自己心底翻涌的抗拒,他抗拒的很痛苦,这种抗拒是对淫|欲本身的厌恶。他对此的厌恶,源于母亲的遭遇。
既然她对此好奇的想体会,既然她情不自禁的要感受,他压抑住抗拒,尽己所能,把自己全部交由她随心所欲。
温汀滢焦急了,他那强硬的存在俨然是在等着她。她不能再尝试,以免他久等不悦。于是,她用力的全部纳了进去。
顿时,陌生而难忍的剧疼感袭来,她脸色煞白,直冒冷汗,失声痛呼:“啊……”
“嗯?”易元简立刻轻拥住她,全神贯注的感受她的感受。
太疼了!
温汀滢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疼得全身紧绷动弹不得,竟然如此疼?!
“温老板?”太子的侍卫警惕的声音从竹林外传来。
闻声,温汀滢心下一惊,想必是刚才的呼声惊动了院门口太子的侍卫,侍卫已遁声而来。事态不妙,也疼得极不适,不能再继续,她赶紧从易元简怀里站起身,拔腿就跑,边跑边理着衣裳,赶在被太子的侍卫发现之前。
见她突然跑开了,易元简怔住了。
在竹林小径上,她对迎面奔来的太子的侍卫,努力镇定,若无其事轻道:“莫惊慌,我刚才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太子的侍卫半信半疑,而这里是平王殿下的四时亭,不敢再朝里闯入,拱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温老板请上马车。”
温汀滢想了想,以免节外生枝,便用不远处的易元简肯定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夜深了,我这就上马车,去巷口最近的那家客栈住宿,明日再来。”
易元简听到了,神色复杂。
温汀滢脚步轻快的出了院子,乘上马车,刚坐稳,清晰的疼痛感就再次袭来了,撕裂的灼烧般的痛。
当她住进客栈,疲惫不堪的准备歇息时,便见裙裳上有一片殷红血迹。
落红?
易元简的身上也沾有她的落红,他依旧坐在那个亭下竹椅,孤孤单单,指腹摩挲着她留下的点点红艳,心中空落落的怅茫,意难平,久久难以平静。
不知道她所说的‘明日再来’是何时,翌日,易元简在黎明之际就等在凉亭下,等到午后也没有等到她的出现。
直到傍晚,当易元简如约到吉王府赴宴,以为能见到温汀滢,不曾想,吉王易晅慵懒的告知道:“温老板惦念着自己的生意,在晌午和她爹一起回江南了,此时大概已出京都地界了。”
太子殿下易渊微证实道:“我派了侍卫护送他们父女回江南。”
温汀滢不告而别的离开京城了?
第31章 忌误解
诚如他们所言,温汀滢确实离开了京城,并在傍晚已踏出了京都地界。棘手的危机于晌午时便有惊无险的处理了,完全按照太子殿下提供的办法。
是何种办法挫败了楚皇后借机倾轧太子的计谋?
清晨,温汀滢身着一袭碧桃襦裙,从客栈款款而出,迎着朝阳,乘坐马车到达吉王府。
吉王府中,易渊微和易晅在耐心的等待她。当她映入眼帘,清丽而柔媚,易渊微的眼神变得极其温和,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直至她走近身边。
温汀滢面带轻柔的微笑,开门见山的轻问道:“如何帮助盐帮解围呢?”
易渊微示意她坐着用茶,平和的道:“我的办法是破财消灾。”
温汀滢轻盈的落座,愿闻其详。
“当前,唯一能阻止方文堂继续清查盐帮的力量是皇上,父皇尚不知道楚皇后在暗查盐帮。”易渊微神色坦诚,亦开门见山的道:“由皇叔将你引见给父皇,以盐帮新任帮主的身份捐赠三十万两银子,用于修固江南一带的黄河河堤。”
三十万两银子?!温汀滢心下一惊,数额如此之大,几乎超出了她的全部财产。
易渊微详细的解释道:“父皇非常重视黄河水利,每年都拨大量银两用于治理黄河,三十万两的数目刚好能触动父皇,可得以一见。在禀告父皇盐帮帮主捐银之际,皇叔会趁机向父皇坦言多年前曾施恩于过盐帮,有望得到父皇的宽宏大量,以便日后不再被追究。”
温汀滢明白,这对于盐帮,可谓是一举两得,即能上效朝廷得名声,又能消除盐帮的危机。与此同时,对于吉王而言,是招认罪过、免被方文堂弹劾的最顺理成章的时机。
“当前唯有破财的办法能消灾。”易渊微注视着她,她柔美的面容隐现难色,俨然是三十万银两数额颇大,凭她一己之力过于困难,他温言问道:“盈盈姑娘,你一己之力能拿出多少银两?不足的数额,我们一起想办法。”
破财能消灾自然是好,温汀滢慎重的权衡着,既需考虑当务之急的现状,也需考虑将来的处境。可想而知,待解决了危机回到江南以后,她不仅要提防楚皇后的报复,官员和商贾也都会提防她,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快意经商。而且,她不能再跟太子和吉王纠缠不清,不可跟他们一起想办法筹银子,要跟他们撇清关系,以免再成被殃及的池鱼。她想了想,道:“恰好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