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元简端坐未动,道:“你尽管去做你的事。”
温汀滢笑了笑,信步走到船尾,遥望着寂静朦胧的湖面,回首道:“抑或是……”她故意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引来他的注视之后,她状似无意的朝船边挪了挪,接着说道:“抑或是我们……”话未说完,她的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猛得掉进了湖水里,水花四溅。
她不谙水性,突如其来的春寒凉意极其迅速的淹没了她,她抿着嘴,身子急促的向下坠落,湖水很深,漆黑一片,她下意识的挥动四肢挣扎。
果不其然,并没有让她挣扎太久,他就来到了她身边被她触碰到了。在触到他的一瞬间,她求生欲极强似的迫不及待的抓住他,修长柔软的身子不顾一切的向他攀附。
易元简伸手捞住她,要带着她游出水面。而她像是怕极了,四肢如婀娜的水草缠住他,胳膊搂着他的脖颈,娇躯使劲的紧密的贴向他,双腿环夹着他的双腿。
他们的身体只隔着彼此薄湿的衣裳,突如其来的酥软触感使他体内疾速的燃起罕见的火。
易元简用力闭了下眼睛,刚犹豫着尝试拉开她,她立刻将他缠得更紧,用全身的力量缠住他,紧不可分。
下一刻,温汀滢仰起脸,柔软冰凉的双唇颤抖的吻住了他的唇。
易元简的身心强烈一颤。
她温柔的唇瓣在他的唇瓣上战栗的蠕动着,复杂的眩晕感袭来,她贪恋他的体温,就像鱼儿对清水一样充满着全心全意的渴求。她的身子情不自禁的贴合他,贴合他强健的体魄,生涩的催起他的原始欲望并期待他的欲望灼燃。
他恍惚的感受着她的亲吻,很奇异的感觉,她热乎乎的吻从他的唇滑到了他的脸颊,从他的脸颊又滑到了他的唇,她很急切的想要探寻着什么却一直不得要领般,以至于她颤抖得很厉害。
湖水里,她吻着他,二人一起下坠,坠落湖底。
温汀滢提心吊胆,把心慌全化作热情。不曾想,他在顺从她的举动,她很惊讶也很激动。发现他由着她笨拙与他亲近,她很欢喜,可却越来越力不从心,她不能呼吸,窒息感越来越难受,她受不了了。
她必须赶紧去水面上呼吸,红红的双唇极不情愿从他的唇上挪开,紧缠着他的四肢松开,示意他快带她浮出水面。
易元简没有让她多体会一丝煎熬,紧拥住软绵的她,斜蹬湖底,浮出了水面。他拥着她游到船边,一手抓住船沿,一手圈住她的腰身停在水中。
温汀滢大口的喘着气,急促的呼吸。月色中,瞧不清他的神情,心潮依旧澎湃的她隐隐一笑,索性继续享受快活,四肢再次紧缠住他,隆起的胸脯贴在他的胸膛,她鲜嫩洁白的肌肤泛着诱人光泽,散发着轻柔的幽香。
“你?!”易元简嗓音发哑,意识到了她的意图。
“我是故意掉进水里的,我是故意想要吻你。”温汀滢咬着唇鼓起勇气说着,脸颊绯红,心快要跳出来了,猛得吻向他,热情的吸吮他的唇,呢喃道:“我喜欢你。”
易元简处于被动的接受,耳畔流淌着她害羞微弱的喘息,唇齿间被她濡染着醉人的气息,她狂热主动,像是在情海里恣意的燃烧。
这个平日里神情和体态中都散发着温顺柔丽的少女,此刻野蛮的像个小母老虎,她的兽性像飓风一样以扫荡之势袭上他的心头,侵略般的袭入他的百骸。
温汀滢从没有这样疯狂过,像是失控了,一触即发,一发难收。她拼命的想要与他贴近,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可她突然很无助,她应该先去请教一些欢愉的经验,而非是像此时盲目慌乱。她越要纵情的沉溺,越不知所措,辨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第9章 忌不满意
月色凉如水,静谧无声的照洒在湖面。
天地之间寂然如初,温汀滢亲密的攀缠着伟岸的意中人,极尽热烈的生涩的亲吻他,身心颤抖不停。
渐渐地,她的灵魂开始瑟瑟不安,一阵不适的窘迫感自方寸间油然升起。因为,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他在无动于衷的承受。
面对她的热情似火,易元简不回应,亦不抗拒,只是在承受。他圈住她窈窕娇躯的臂弯,不轻,亦不重,随她灵活温暖的贴合、牢缠。
温汀滢突然就停止了,犹如她汹涌的激情开始时一样突然。她的心异常慌乱,喘气轻呻,小心翼翼的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窝在他的胸膛,模样乖顺极了。
她闭目屏息,努力抛开自己那怦动纷乱的心跳,仔细的探究他的感受,她不禁怅茫惶恐,他的体会似乎很平常,像幽密森林里波澜不惊的深潭。
温汀滢不由得心生惭愧,隐隐失落,她强烈到不能自已,他却毫无感觉。难道是因为她不够迷人?还是因为她对诱惑人的方式没有经验,毫不得要领的热情激不起他丝毫愉悦?她姣好的面容上轻轻的笼罩着一层迷惘。
短暂的沉默后,易元简低低问道:“满意了?”
温汀滢的心弦颤动,全身的肌肤羞涩的通红,乖顺的挂在他身上,严密的紧缠住他,笑容轻柔,娇羞的道:“怪我,怪我情不自禁,斗胆对你起了色心。”
易元简寂然不语。
温汀滢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伟岸、俊逸、清高,她坦荡的道:“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易元简无动于衷。
温汀滢惊讶于他的喜怒不形于外,她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绪,有喜吗?有怒吗?有没有被冒犯的恼?有没有被招惹的躁?他出奇的沉静。她轻轻的抬首,凑近他的脸庞,温柔的问:“你喜欢我吗?”
易元简迎视她,意味深长的道:“我不喜欢你像刚才那样。”
“哪样?”温汀滢紧张。
易元简道:“总之,下不为例。”
他的语声很平淡,一如往常的平淡,不露锋芒,也没有棱角,平平常常的,俨然像是无情无欲的超脱之人。温汀滢咬了下唇,温软的身子在他怀里动了动,柔声道:“怪我,我不应该故意掉进水里,趁你救我之际,乘虚而入的亲吻你。”
易元简纹丝不动的道:“下不为例。”
“好。”温汀滢温情脉脉的道:“以后我名正言顺的。”
名正言顺?
随即,易元简就听到了她极温柔的话语:“我今日之举,不会辜负你。今后,我对你起的色心想必会与日俱增。为了能名正言顺的与你亲近,从长计议,不如我们长相厮守?”
易元简一怔。
温汀滢朝他怀里舒服的依偎,语声轻柔的道:“既然长相厮守,不如结为夫妻。”
易元简的神色微变。
温汀滢虔诚的道:“虽然你入了明义堂就终生是明义堂的人,堂规不能娶妻生子,如果你在意夫妻之名,我必设法使明义堂改了堂规,准许明义堂的好汉们娶妻生子。”
易元简听得出她的笃定。
“如果你不在意夫妻之名,我们也可只享夫妻之实,不去在意繁缛规矩,以江湖之道逍遥快活。”温汀滢说得很透彻,当她说出这些话时,她内心已憧憬许多令她愉快的画面,并陶醉其中,她愿与他享乐当下。
易元简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温汀滢期待的问道:“你有主见了吗?”
“关于是否在意夫妻之名?”
“是的。”
易元简问道:“何故?”
温汀滢耐心的道:“因要长相厮守。”
“何故?”
“因我今日情不自禁之举,要对你负责。”
易元简平静的道:“你不必再介怀不安,我且当你今日之举没有发生过。”
闻言,温汀滢心中忽然闷痛,她不着痕迹的层层推进,却被他漫不经心的层层送回。她沉默了片刻,退回到放松的状态,轻道:“好。”
易元简将她往怀里拥了拥,拥住她登上画舫,抱着湿漉漉的她进入船舱内。他湿袖一挥,熄灭烛光,以免俩人这般湿衣裹体的模样被对方看进眼里不妥。
温汀滢很冷,冷的瑟瑟发抖,蜷在他怀里。
月色中,易元简轻轻的把她放在软榻上,随即用丝绒毛毯把她紧实的裹住,又拿起她的斗篷再为她裹了一层,倒了一杯暖和的花果茶递给她,让她喝下。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细致而周到,温汀滢的心里暖暖的,春波荡漾。趁他在窗边拧衣裳上的水时,她解开毛毯和斗篷,奔到他身边,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再次去亲吻他,去验证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