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七拿他没办法,“行,你爱坐多久便坐多久!”
反正她不想跟他在一起,胡七七起身,朝圣人寝殿走去。
等她从圣人那里回来的时候,李隆基已经走了。茵娘看着桌上的各色点心,开心得手舞足蹈,高兴得眉开眼笑。
“嗷嗷,娘子,你来尝尝这个玫瑰糕,真好吃喔。珍馐署的人简直太厉害了。”
茵娘拿了一个玫瑰糕递给胡七七,“快,尝尝看!”
胡七七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脾胃不好,只能吃一些细软之物。你将所有点心都带走吧,这可是临淄王向你赔罪的礼物。怎么样,这些点心,可以让你原谅他了吗?”
茵娘撅着嘴放下糕点,“我可不是轻易被几个点心就收买了的人。”说完,她闻了闻指尖的余香。嗯,这玫瑰酥真是不错。
胡七七看着她一脸欢喜的样子,心里也觉得高兴。她虽然有很多事不能和茵娘分享,但是每次看到茵娘不顾一切的豁出去维护她的样子,真令她十分感动。
茵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子,这玫瑰酥真的很好吃,你不留下几个尝尝吗?”
胡七七无奈的摇摇头,刚才说不会被几个点心收买的人是谁?
“你既然喜欢吃,便都拿走吧!”
茵娘大喜,她将所有点心用盒子收好,抱着盒子心满意足的离开。
林妙之将点心送到含元殿胡七七寝殿后,回来向李隆基复命。
“那小丫头喜欢你送的玫瑰酥吗?”李隆基忽然开口。
林妙之觉得很奇怪,以往他家殿下从不过问这种小事。
李隆基也觉得自己很幼稚,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只希望茵娘吃了他送去的玫瑰酥之后,能帮忙在胡七七面前为他说几句好听的话。
可惜,临淄王的愿望落空。
茵娘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对胡七七叮嘱,“娘子可不能轻易被他骗了哦,临淄王殿下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今日向你认错,一定是对你另有图谋!”
胡七七伸手擦去茵娘嘴角的残屑,十分认同的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第63章 死缠烂打
休息了几天后, 胡七七回到司酝堂, 却看见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胡七七问詹典酝,“怎么今天大家都没酿酒?”
詹典酝清理完册子上的酒坛,才有心思回答胡七七的话,“是左司酝吩咐的, 再过几天你们就得随驾去神都洛阳了,此行路途遥远, 司酝堂需准备足够的酒水随侍。”
“我们?”胡七七疑惑, “难道你不去洛阳吗?”
詹典酝摇头, “长安与洛阳各设六尚, 我属于京师尚食局, 自然不得离开长安。可左司酝酿酒技艺高超,圣人离不开她酿的酒, 所以六尚中也只有她能同时兼任长安与洛阳的司酝之职。”
如今詹典酝已经知道胡七七是圣人身边的红人, 对她去洛阳的事也不感到惊讶。
“洛阳那边也有司酝堂吗?我真舍不得你。”胡七七挽着詹典酝的肩膀撒娇。
“有什么可舍不得的?等过年的时候还得回来,到时候你又能见着她。”左司酝走了进来,问詹典酝, “随侍的库存都打点好了吗?光禄寺那头又派人来管咱们要酒, 你去清点一下, 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库存。若是没有,我便立刻回绝了他们。”
交代完这一句, 左司酝又急匆匆的走了。
詹典酝知道胡七七其实是怕生,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也各自明白了对方的性情。胡七七这人看着活泼, 却不喜欢和生人相处。
“七娘子,你大可放心,洛阳那边的左尚食也是我师姐,更是左司酝的胞妹。那边司酝堂的王典酝也是我师妹,她们都是爽利人,定与你性情相投。。”
“詹典酝,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不敢不敢,七娘子知己遍天下,詹某排不上号。”詹典酝将她轻轻推开,“天热,你别挨我太紧,一会儿汗渗到酒瓮里坏了酒。而且,洛阳不比长安,长安城内世家子弟多,但洛阳城里全是新贵,新贵们没有塞人进六尚的坏毛病。”
“这我可就放心了!”胡七七笑嘻嘻的道:“我看你们都挺忙的,就我一个人闲着没事做,心里过意不去,你给我指派点活。”
詹典酝也不跟她客气,直接道:“随侍的库存我已经搬出来了,日常要用的酒也贴上了标记,你去库房清点一下其他库存,看看能不能匀出三十瓮酒给光禄寺,若是库存不够,便去开几瓮新酒。”
胡七七担忧的问,“你这么大方,不怕左司酝找你麻烦?”听左司酝刚才的语气,她好像不希望把酒匀给光禄寺的人。
“听说他们最新酿的这一批酒坏了大半,不得已才求到咱们头上。往日里师傅不在,光禄寺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这回他们有难,咱们说什么也得帮一把。师傅一贯嘴硬心软,她不会介意的。”
胡七七点点头,唤了两个内侍,朝库房走去。
清点库存后,刚好凑出了三十瓮陈酿,胡七七令人将酒搬了出去。
然后,她发现自己又闲下来没事做了。
身子闲下来了,她的脑子却无法闲下来,她还在为圣人即将封她为公主的事情发愁,在没有想到解决办法之前,她不能颓废。
胡七七,你不要丧气,一定可以有办法的。
这么一想,她觉得还是得做点什么,否则自己一个人呆着总会胡思乱想。
于是,她换上了葛麻色酿酒服,开始榨酒。只有酿酒才能让她感觉到平静。
换好衣服,拿出纱布,胡七七俯身去检查撒好灰的酒坛,她正凝神闻酒香,忽然有一双手搭上她的肩头。胡七七想都没想,一脚朝后踢去。
李隆基不知道胡七七会来这招,他根本来不及防范。
“原来是你啊!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吗?”胡七七瞧他一直捂着肚子,又皱眉,“受伤严重吗?隔壁就是司药堂,你可以去找她们检查伤势。”
李隆基缓缓睁开眼睛,他疼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些许血色,“你这一脚,可差点让我断子绝孙。”
自从狄仁柏拒绝她推拿之后,胡七七一直追着他死缠烂打的问为什么。后来,经过狄仁柏的指点,她大概明白了男人身上有个地方很脆弱,不能碰。如今见李隆基疼成这样,明白自己可能闯了祸。
“这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你从背后偷袭,我根本不会突然对你出手的!”胡七七后退了两步,生怕李隆基要找她麻烦。
“你还学会了嘴硬!”李隆基声音略带沙哑,强撑着才站直了身子:“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简直比男人还粗鲁,又蛮不讲理。”
“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喜欢我。临淄王殿下,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改还不行吗?”胡七七揉了揉额头,又开始头疼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想你,所以就来了。”李隆基走到她身边,在她耳畔轻轻地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胡七七揉了揉滚烫的耳朵,再度退后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有一件更加不可理喻的事,你想不想知道?”李隆基眼里冒着算计。
胡七七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她摇摇头,微笑着一字一顿的回答,“不、想。”
李隆基压根没有想要听从她的打算,自顾自的说,“容我提醒你,再过三天,便是换星宿的日子,之后太常卿会推算出最好的良辰几日,紧接着圣人便要祭拜天地,册封你为公主。胡七七,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肯诚心求我帮忙,我一定不会拒绝,当然,条件是你要把我当成狄仁柏,陪我出宫游玩一日。”
胡七七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终于发现角落里有个扫把,她抡起扫把往李隆基身上打,“你有病来司酝堂发什么疯,明明隔壁就是司药堂。陪你游玩一日?好啊,我现在、立刻、马上陪你玩......”
整个司酝堂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临淄王被胡七七追着满院子跑,这奇景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
李隆基也没想到胡七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昨夜,他与陈玄礼和其他几个好友在一起喝酒,听了几招追女孩子的技巧。陈玄礼说,追女孩子不能太要脸面,越是豁得出去,才能越早抱得美人归。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