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叙,总是偷偷瞄几眼方开谢。
心里嘀咕:切,装什么,还不是回家躲角落里偷偷哭鼻子。
再后来,梁叙就变成了方开谢的小跟班。
当然只是单方面的。
从小学到初中,梁叙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为了方开谢不二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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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叙的南城酒吧开业,方开谢刚从国外回来。
这些年一直跟着方玉炜混迹各种生意场,方开谢酒量深不见底,梁叙哪敢和他拼酒,想拉他到二楼视角最广的包间叙旧,方开谢却拉了拉领带,把大衣交给助理,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位置,打了个响指:“来杯招牌。”
梁叙笑了声:“你倒是会点,招牌可是梁老板最拿手的鸡尾酒。每周限量三杯。”
方开谢摇头,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支起下巴:“少贫,剪彩也剪完了,喝杯招牌我就回家。”
不出片刻,梁叙端着一杯亲手调制的鸡尾酒过来,方开谢接过,囫囵吞枣一口喝完。
梁叙张了张嘴:“老方你都不细尝味道,劳资的心血就让你一口闷了?”
方开谢将玻璃杯搁在桌上,神情慵懒,幽暗的光效映在他眼里,显得他目光越发深邃。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梁叙嘿嘿笑了笑,凑过去压低声音说:“老方,我给你找了个白白嫩.嫩的礼物。”
眉头一皱,方开谢低声重复:“礼物?”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十八岁的成年礼现在给你补上,你不能总当一辈子的老处男吧?”
“……”方开谢噎住,从小到大,梁叙的馊主意就没断过。
方开谢闭了闭眼睛,梁叙却已经把人招到他面前,吩咐道:“这是谢少,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伺候舒服了,知道了吗?”
清瘦的男人点了点头,有些胆怯:“谢少好。”
方开谢摆手,他虽然喜欢男人,却从没有乱搞的心思,圈子里的水深,他不想掺和:“我不是谢少,今晚也不用你伺候。”抬头对梁叙说:“你这里是酒吧,不是夜总会,不想被举报关闭以后少给我动这些歪脑筋。”
话音刚落,眼前清瘦的男人被人推开,一个瘦弱的少年猛地扑进方开谢怀里,方开谢下巴都被磕麻了。
“老攻!我终于找到你了。”少年还穿着校服,柔.软的发丝贴在方开谢的脖颈上,双手死死搂着方开谢的腰,方开谢暗骂一声,本能要推开,双手扶在少年腰侧时,明显察觉到怀中人在颤.抖。
清瘦的男人和梁叙被这情形惊到,目瞪口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靠,就是他就是他,欠我们钱还跑了。”
追债公司的那几个人已经追到方开谢面前,为首的那个一脸横肉的人居高临下的望着方开谢,开口道:“我们老板要的人,我劝你还是识趣点放开好。不然不要怪哥们不客气。”
方开谢眉头一挑,嘴角勾了勾,本来虚虚搭在少年身侧想要推开他的手此刻真正放下。
他极为轻佻地低头,附在少年耳边,吐息:“叫什么?”
校服少年怯怯地抬头,一张苍白的脸委屈巴巴的,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他张了张粉.嫩的嘴:“许八夕。”
“真是个……特别的名字。”方开谢漫不经心的夸了一句。
要债的人已经不耐烦,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你小子没听到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靠,你算哪根葱,老方是你能——”
方开谢制止:“梁叙。”
方开谢手下用力,少年仍旧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轻轻叹了口气,方开谢一只手安抚性地抚了抚许八夕的发顶,声音温柔了几分:“乖,不想被他们带走就给哥哥松开。”
少年脊背一僵,终于慢慢地收回了手。
方开谢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衬衣,他解开袖扣,抿着唇活动了脖颈,筋骨咯吱咯吱作响。
“我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我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威胁。”方开谢挑眉,下巴微抬,挑衅道:“怎么?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为首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对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上。”
许八夕抬了抬头,一脸担忧,正要迈脚上前,却被梁叙张手拦在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小子,算你幸运,我们老方可是全国格斗冠军。有好戏看咯。”
酒吧里声音震耳欲聋,昏暗的环境下,晃眼的灯光照不到这边角落。
许八夕的校服偏大,肩线处垮下搭在肩头,宽大的校服衣袖将他的手遮住,视线里全是方开谢挥拳抬脚的身影。
耳边的欢笑高歌似乎全都离他远去,方开谢已一己之力将刚刚还一脸戾气的追债人打趴在地,许八夕的目光胶着,无法移开。
前一刻还是云泥之别在他看来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任何联系的方开谢,此刻就在他面前,为他大打出手。
别人的意中人是个脚踏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而许八夕的意中人,他叫方开谢。
末了,方开谢低低笑了一声,将领带一把扯掉。
梁叙看向许八夕,调笑道:“原来你早就有了小情.人,是我多事了。”
那杯鸡尾酒里,他可是稍微加了一点让方开谢尽兴的东西,没想到。
梁叙笑着摇头,如同儿时推方开谢那般,将许八夕一把推向方开谢。
“你的英雄胜利而归,小子,表示表示?”
许八夕呼吸一窒,整个人失去重心,炫目的光线下,他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忘了要替纪林还的钱,忘了眼下的困境,心里一松,朝方开谢方向踉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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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回忆(三)
许八夕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耳垂瞬间红的发烫。
猝不及防被梁叙一推, 许八夕惊呼一声, 一抬头,方开谢微敞开的领口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
穿着校服的少年红着一张脸向自己扑来,方开谢眉心微不可查一皱,他本能的想避开身子,但不知道是今天的冲动使然还是久不运动让他肢体犯懒,方开谢只在少年撞入他胸膛时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避开。
冲力不大,少年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方开谢双手扶着他的肩膀, 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脚。
许八夕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方开谢刚运动过,微薄的热气透过衬衫传到许八夕抵着方开谢胸膛的掌心中。许八夕只觉呼吸不畅, 咬着下唇艰难地稍微抬头。
他结结巴巴开口道:“谢,谢谢您, 幸好有您——”在。
“打住。”
方开谢气息不稳, 湿湿热热的呼吸落在许八夕鼻尖上,惹得许八夕脸上一阵微漾, 他瞄了方开谢一眼就触电般移开目光。
您?
方开谢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放开握住许八夕肩膀的双手。
“我很老?”
“啊?”许八夕诧异地抬头, 撞入方开谢稍露不满的目光中。
那双眼睛似深海幽深, 牢牢吸引着许八夕的视线。
方开谢似乎不愿多看他, 移开目光,红润的嘴唇轻启,语气冷淡带着很易被人察觉的疏离:“不客气。不用称呼‘您’,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别差了辈分。”
“哦。”许八夕低下头。
许八夕不擅长和人聊天,每次他都是那个不解风情破坏氛围的那个人。
他心里懊恼,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欢喜。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许八夕下意识寻着声音主人看去,心里咯噔一声,讪讪地收回目光。
真是好玩。
一个闷葫芦一个傻白甜。
梁叙在心里暗叹,控制不住就笑出了声。
方开谢一记不满的眼神看过来,他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
许八夕长得白嫩清秀,落在梁叙眼里,他余光扫了扫先前为自己好友准备好的“礼物”,一对比才发现自己眼光真的不行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怪刚才方开谢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这个“礼物”。
方开谢心里有极为轻微的不爽,他也不知道这微妙地可以忽略不计的烦躁从何而来,无处宣发更为恼火,终于。
他目光落在趴在地上疼的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呻.吟的的要债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