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番外(99)

作者:三愿大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嬴晏本以为顾与知是说笑,见他真的拿出一个精巧古朴的式盘,桃花眼里惊诧不已。

谁能想到当朝尚书腰间的金鱼袋里,会装得这么一个玄乎其神的东西,再瞧顾与知,俊朗眉眼低敛,一本正经的模样,比钦天监的明朝阳还唬人。

算命一事进行的意外顺利。

人的运势瞬息万变,不同时辰不同地点,便可绕出千百种不同路来。

上次顾与知见嬴晏,是在封王大典上,那时她命格里的寿命虽限,但运势却如朝阳,冉冉而生。

如今再见,竟是陡转直下,前途一片迷雾荆棘。

顾与知脑海里只浮现两个字:危险。

瞧见他微拢的眉头,嬴晏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

许是被永安帝荼毒得太深,嬴晏不信相术,尤其是在经历过谢昀帮她捏造福星身份一事后,愈发觉得这么玄乎其神的玩意儿,其实是事在人为。

如此说也不无道理,一生命运起伏,不就是事在人为么。

顾与知眉头愈发紧皱,若有所思。

须臾,他敛了神色,抬眼笑道:“殿下这几日宜焚香读书,忌出门远行、会客游宴。”

“……”

嬴晏乖巧点头:“有劳顾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这样一说,倒叫顾与知挑了眉,这个小姑娘乖巧得过分,再说些什么都显得十分多余。

他哪里知道,嬴晏笑容温软应下,其实根本没上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甚至还觉得这他有点古怪。

马上的击鞠赛开始了,嬴晏没再聊话,而是转过头,看得聚精会神。

顾大人与福寿公主在高台上交谈甚欢的一幕,落入不少有心人眼中。

顾与知家世好、样貌好、官位又高,性情也是极好,这样一个前途似锦的年轻人,在燕京混得如鱼得水,到哪里都十分吃得开。

令人津津乐道的是,顾与知年已二十四,仍未娶妻。

像顾与知这样出身世家大族的子弟,除了谢昀那等凶狠恶煞无人敢嫁的,这般年纪,别说没娶妻,大多数人膝下的孩子都要四五岁了。

朝中同僚没少因此事调侃,顾与知每次都一笑置之。

他精天文历算,通阴阳相术,在山里呆久了,真有几分修身修道之意。

大道无情,俗念早晚有一日要斩断,何必招惹,徒增伤怀。

他那一颗心,早已是悲天悯人的天下心,半只脚踏破红尘。

故而顾与知也不能理解,谢昀为何会荒唐到想出分寿命的法子。

他忍不住又觑了一眼嬴晏。

彼时顾与知还不知道,因果难断,轮回难往,他那师弟做下的荒唐事,可不止是分寿命。

……

下面击鞠比赛正如火如荼,只见嬴宽纵马一跃,一手牵着马缰绳,足勾在马镫上,身子探了大半出去,打了一个好球。

这一幕看得嬴晏心惊胆战,手指紧攥,捏了一把冷汗。

再过一盏茶时间,比赛结束,嬴宽不出意料地赢了。

嬴宽俊俏的脸蛋上有微微汗水,手里拎着一个金绸花球回来。

他随意在嬴晏旁边盘腿坐下,把花球往她怀里一塞,“十四妹,这花球给你赢的,拿去玩。”说罢,拎了茶壶咕咚咕咚管了两口,终于散了暑热。

嬴晏捧着花球,弯眸笑得像一只小奶猫。

她贴心地掏出袖口里的帕子,递给嬴宽,“十哥,擦一擦。”

昔日时做男儿身时,嬴晏也总这么关切嬴宽,不过那是三分真,七分假,花言巧语间,多了戏弄与调侃,如今却是十足十的真挚。

在小马场待到了傍晚时分,又在嬴宽所居的月华楼用了晚膳,嬴晏一手抱着花球,另只手拿着一只羽色雪白的毽子,依依不舍地回了少莲汤。

少莲汤安静得出奇,周围守卫亦是零星不见。

天上无星无月,如一片没有生机的黑幕。

嬴晏迟疑片刻,偏头问守在少莲殿的云桃:“发生了何事?”

云桃如实回答:“陛下傍晚时下旨,要去平云山的金沙洞闭关,神鸾卫被圣谕调走一半。”

嬴晏:“……”

她父皇是真的能折腾,难为他一大把年纪,还气喘吁吁去爬山,跑荒郊野岭,忍受着蚊虫叮咬去闭关。

不过嬴晏并未深想,少莲汤周遭的守卫撤了,汤泉宫外和平云山外还有金羽军在守,层层守卫下来,这行宫固若金汤,连山林野猪都进不来。

嬴晏如往常一般,去青玉池沐浴,绞干头发之后,回了正殿入睡。

她俯身吹灭了灯盏,扯着薄被盖了过来,还没等躺下,小耳微动,似乎听见门窗轻轻响了一下,随后一道暗影出现在床旁。

四下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嬴晏什么都看不清。

如此轻车熟路,除了谢昀之外,不会有其他人。

她撑着手臂起身,十分自然地往里面蹭了蹭,给谢昀让了地。

在浓浓的黑暗中,陈文遇垂眸,看着她似做了千百遍般熟练的动作,眼神阴沉。

见人不动,嬴晏稍感奇怪,软声问:“你不睡么?”

随着话音落下,那道黑影笼了下来,在床的外侧躺下。

嬴晏如往常一般,伸手去抱他,看着她亲昵而依赖的动作,陈文遇眼神又阴沉了几分。

她的手掌刚刚贴到腰身,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不是微凉舒适的体温,也没有卷着薄荷清凉的冷香。

嬴晏蓦地浑身一僵。

在一片黑暗当中,她眼睛睁了又睁,还是看不清,没了月辉的晚上,于她而言,只有一片漆黑。

嬴晏松开手,往床里面躲,手指紧紧攥着,不安而又奇怪。

她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喊:“二爷……?”

这么快就察觉不对了吗?

一时间,陈文遇不知该愤怒嬴晏对谢昀的身体太过熟悉,还是该遗憾不能舒服地抱她入怀。

陈文遇伸了胳膊,揽着她腰肢将人拽了过来,没等嬴晏反应,就感受到一道温热的触感,埋在她了脖颈,低低嗅香。

嬴晏吓得惊叫出声,却被陈文遇伸手捂了嘴。

“嘘……“他低声,述道:”晏晏,我只想抱抱你。”

听到这个声音,嬴晏哪里还能不知道来人是谁,头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嬴晏下意识想将他推开,却在思及前两次周身动弹不得的恐惧,只手忙脚乱地把手搭在他胸膛,将两人隔离出了一个稍微安全的距离。

她心跳如擂鼓,不是羞赧,而是惊惧。

观风楼走廊里的一幕仿佛还历历在目,陈文遇不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吗?他不是说“好”了吗?

陈文遇的确明白了她的意思,可那声好,却是暂时放她离开。

观风楼人多耳杂,她为主他为臣,陈文遇不能将嬴晏如何。

而谢昀心思缜密,他再心机深沉,谋篇布局,也不如出其不意,打个措手不及,更容易钻得空隙。

心里如此想,陈文遇忽然伸手,五指穿过柔软的青丝,将她整颗小脑袋拢了起来。

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周身寒毛竖立,她强做镇定,轻软的声音里还是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意,“陈公公……”

陈文遇笑了笑:“害怕了?”

他低声,自问自答:“我没想伤害你。”

嬴晏觉得他稍稍用力,就能将她的小脑袋捏碎,一颗心怦怦直跳,快要跳出胸腔。

恰在此时,陈文遇骤然松了手,他换了个动作,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她后脑勺,低喃:“以前的晏晏,比现在可爱多了。”

嬴晏心思玲珑,敏锐地意识到他这句话,似乎有更深一层的危险含义。

只是一时间,她没能明悟他是何意。

陈文遇眼底情绪诡谲难辨,垂下眼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小脑袋,这里面装了他们之间的太多回忆,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忍心毁掉。

许久,陈文遇终于停下了心中纠结复杂的情绪,拉着嬴晏起身,去了窗户边上。

袖口翻转间,似乎有东西掉落。

他伸手推开窗,把她抱在怀里,两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外边也是一片漆黑,借着暗蓝天幕的微弱光亮,嬴晏终于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一点轮廓。

她心里更糊涂了,不明白陈文遇这是何意。

须臾,陈文遇唇角翕辟,声音涓涓如溪般清澈,如往常一般,同她说起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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