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会时众兵将聚集一堂,云雅提出分兵之法,她率三万军队前去夺回北柘城,剩下的七万则由陆景安带领继续向前,前往临落城和王庭骑兵正面刚,并接出“重伤”的镇北王程毅。
众将表情各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镇北王是重伤而非薨逝。
一番争论之后同意了这个办法,当天下午云雅便带着三万骑兵出发往北,其中包括飞凤营五百人以及诸多弹/药,甚至还有配备的尚能控制的黑火/药。
陆景安目送她远去的时候心情复杂的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似乎有不舍,也有释然,又有目标即将完成的喜悦,最终的一切都在她的回眸一笑中定格。
凤凰展翅,你的荣耀在天空。
陆景安只记得此次北戎入侵中原是从临落城始,镇北王身中毒箭不治身亡。原本继位的新帝应是陆景昱,新帝继位,朝中无将,于是彪悍的皇后云雅披甲上阵,铸就大夏战神之名。然而最重要的敌方布局以及其余进攻了哪里却不知道。
于是她也没有料到这一战持续了近一年的时间。
两人从临落城一别,到陆景安奇兵取回临落城甚至重新布局抵御北戎全面拉开的战争,至承平元年的第一场雪下来,她们也只有寥寥几封书信往来。
“殿下,下雪了,久站不好。”棋语欲言又止许久,还是没忍住抱着个披风过去送给她。
陆景安任由她给自己披上大衣,良久幽幽道:“棋语,你说皇兄能接受一位将军驸马吗?”
“什么?”棋语愣了一下,没听明白,“殿下您有心悦之人了?”
陆景安不置可否,又问道:“镇北王府怎么样了?”
她拿回临落城后见到了程毅的棺材,待将北戎兵马驱逐百里之后才安排送到府城的镇北王府,随后由王妃安排了后事,陆景安以晚辈礼参加了葬礼,并送来皇帝的赏赐和表达哀悼之情和允许程如承爵的圣旨。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景安都在安排给深入草原的云雅以支援,并且带兵往南驰援另外一个差点被破的应昭城,直到九月末才真真正正的稳定了北疆。
然而带兵深入敌后的云雅至今未归。
“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云雅小姐的武功您也是知道的,总不至于伤着自己。”棋语想了想,勉强安慰道。
陆景安嗯了一声,正想说什么时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殿下,殿下!大喜!云将军带兵突入王庭,俘虏了北戎二王子回来!”
哈??开挂了吗???
第五十八章 特工嫡女(二十八)
“景安, 你想好你的答案了吗?”
承平元年十月廿七, 征北将军云雅率军击退东阳族, 夺回北柘城, 同时追入草原,俘虏北戎二王子, 驱王帐于千里之外,帝大悦,晋封其为骠骑将军。
云雅带三万兵马夺回北柘城,随后又整合北柘城兵力,在等到其余援军后率五万兵马杀入草原, 原本是要去东阳族城池的, 没想到迷路后拐到了北戎王帐所在地, 正好见到王帐兵力空虚, 当机立断杀入王帐, 斩杀北戎王,俘虏二王子, 顺便在王庭骑兵回来的路上设伏埋下炸/药, 生生折损了大半王庭骑兵, 甚至连带兵归来的大王子都没逃过。
王帐中只有不受重视的一位庶出小王子幸免于难,之后带领王帐北迁数千里重新找了块儿水草丰美的驻地。
后话不提,云雅在草原中晃荡许久后终于带着滔天功绩回了北疆。草原上无遮无拦的烈日在短短半年内将她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却更是平添几分英气。
刚到城下时她就看到了陆景安, 那人衣服外依旧罩着那件熟悉的狐皮大麾, 毛绒绒的领子托着小脸, 哪怕是绷着脸也只是让人觉得可爱。
“殿下来迎接我吗?”云雅勒马停住,俯视站的笔直的陆景安,眼神中有几分掩藏不住的侵略性。
陆景安刚想应下,结果看到她眼中的戏谑,顿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沉稳冷静的长公主殿下,遂轻咳一声,绷着脸道:“你还知道回来!”
等等,这句话好像怨妇??
云雅忍俊不禁,翻身下马后走到她身前单膝跪下,手抚胸口,仰头含笑注视她,“殿下,臣幸不辱命。”
骠骑大将军为正二品将军,其上只有从一品辅国大将军及正一品天策上将。一般来说天策上将只有皇室及王爵能够担任,对其他人而言辅国大将军就是顶峰。而本朝中只有镇北王程毅以及平南王魏襄为辅国大将军,旁人没得功绩能越过他俩去。
根据出发前的目标,也确实当得起这句幸不辱命。
距离目标近了一大步,陆景安还是很愉快的,不过更愉快的是……
低头凑近云雅耳边,小小声说:“回京之后,我告诉你答案。”
云雅眯了眯眼,瞧她神情没有躲闪及心虚的样子,便稍稍放下点心。公主殿下实际上心软的很,就算是她占理,拒绝别人也会有抑制不住的愧疚感。
“将军请起,一路辛苦了。”陆景安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把人拉起来,随后朗声道:“今日云将军凯旋,本宫设宴,犒赏军士!”
“谢殿下!”
整齐划一的声音传入耳中,陆景安瞥了眼云雅,暗道这人真会带兵。之后就是很官方的话,无非就是夸奖鼓励一番,后面论功行赏之类的不是陆景安负责,现在也不太合适,宽慰过之后她就要带着云雅进城,在这住了数月,现在她占了城主府的主院,走之前都是在这住了。
刚刚转身,陆景安便感觉腰上多了一双手,随后身子腾空而起落到了马上,身后是硬邦邦的铠甲。还不待她回过神来,云雅轻笑一声,手臂微微用力将人紧紧扣在怀里,一只手抓着缰绳,腿上用力,喝道:“驾!”
身下是匹黑马,名为乌云,是两年前陆景安送出去的一匹乌骓,只允许陆景安和云雅坐在她背上。
乌云跑起来又稳又快,稳到陆景安都不好意思装被颠的缩进云雅怀里去了,当然这更可能是因为偶像包袱,哦不对身份包袱。乌云一路穿过街道到达城主府,直到被云雅抱下来时陆景安还有些呆滞。
云雅瞧着心痒,没忍住去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景安,回神了。”
她指尖微凉,陆景安缩了缩脖子,哦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城主府的匾额,“算下来你有大半年没回来了吧。”
“快八个月。”云雅应了一声,牵着马往里走,进去了才想起来不知道自己住哪,“说起来,殿下有给我安排住处吗?”
陆景安呵呵冷笑一声,抱臂看着她,“瞧着云将军熟门熟路回来的样子,我还以为您知道自己要住哪里呢。”
云雅也不生气,借着马挡住门房瞄过来的视线,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景安忍心让我找不到地方,谁在外面吗?嗯?”
陆景安脸上立马飘起红晕,捂着脸瞪了她一眼,闷闷的走前头带路。
云雅笑了一声,送开乌云的缰绳让它自己走,忙快步跟上去,过去牵着她的手笑道:“景安生气了?别气吗,来我在草原学到了几首歌,要不要唱给你听?”
“不要,我不听。”
“啊,那……我给你讲故事怎么样?或者……”她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挪过去一把抱住她,软软道:“别气嘛,你气,我也难过。”
“要不让你亲回来,来来。”她把脸凑过去,甚至故意贴着人脸蹭。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实在让人不太习惯。陆景安脸红到要冒烟,挣了挣,一不小心碰到了她肩膀,登时便听到一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不对啊我刚才好像没用多大力。”
“没事。”云雅按住她摸到自己肩上的手,不动声色地往脖子方向挪了挪,“杀进王帐的时候没注意受了点伤,已经快好了,就是有点疼。”
“啊?我怎么没收到消息。”陆景安几乎是脱口而出。
“小伤,我让墨竹别告诉你的,我不是没事嘛。”虽是这么说着,云雅普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如同胸中克制不住的喜悦一样。
心悦之人也在关心她,实是令人欢喜。
“这么久还没好,哪能是小伤。”在外面扒人衣服终是不太好,陆景安皱着眉把云雅拖进自己房间,关上门就要去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