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这么多年，中间经历的种种早已数不清，毕业后两人各奔东西，但她骨子里仍旧充满着一丝自卑的情绪。尤其是当初在发现自己的别样感情后，越发不敢接近赵青荧。
对方那么耀眼，她却在背后胡乱肖想，好像玷污了这份友情。
哪怕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穷丫头，可以不计价格地接受对方的礼物，再回之更贵重的东西，但她依旧不敢明目张胆地和对方说清楚。
最起码，她们现在还是朋友。
她咳嗽两声，问：“什么事？”
“那什么，谢了。”
她轻轻挑眉：“什么呀，说清楚一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青荧撇撇嘴：“试镜的事，谢谢啦。”
张映映抿了抿唇，不让笑意溢出去：“嗯，剧本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很不错诶！很适合我，想去试试。”
“嗯，我也觉得适合你，才推荐你的。”她顿了一下，“哦，我给导演看了印迹的那个广告视频，他对你的最后的那个民国扮相还算中意，才答应你去试镜的。”
“这样啊……我就说他怎么会好看上我嘛。”赵青荧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张映映站在落地窗前，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嘴角的弧度才渐渐趋于平静。良久，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
而另一边的赵青荧想了想，还是给虞姝打了个电话。
虞姝正在办公室处理最后一点公务，正好李岑推开门进来，给她带了杯咖啡。
手机刚一响，她就接了起来。
“虞姝，我后面要闭关几天，暂时不能联系你了。”
“嗯，平时我们也不怎么联系，你随便闭吧。”
“你要这样说，我就真的自闭了。”赵青荧向后栽倒进沙发里，踢了踢双腿，“张映映说导演看上了我的广告视频，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呢。”
“不敢当。”虞姝笑了一下，见李岑正坐在对面观察自己，忙板起面孔。
李岑嗤之以鼻，嫌弃得很。
虞姝转了转眼睛，而后直视着李岑，向电话里的人问道：“张映映说的？”
李岑瞬间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看向虞姝，竖起一个大拇指。
“嗯，你说，我之前是不是对她太小气了点？”
“这是你们之前的事，虽然你确实有点小任性，不过她自己憋闷着不说也有问题。不能说谁对谁错，反正朋友不就这样嘛。”
“有道理。”
虞姝看着对面疯狂使眼色的李岑，突然问道：“对了，张映映有对象吗？”
赵青荧身体一僵，倏地坐起来，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有点好奇，我还挺喜欢她的，算是她的粉丝吧。”虞姝随口编了个理由。
但是在赵青荧听来，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正在脑子里疯狂组织语言，就听虞姝再一次问了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问题：“她喜欢男人吗？”
赵青荧：！！！
虞姝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知道张映映喜欢女人？还是虞姝喜欢上了张映映？！
随便哪个可能，都很让她头疼啊！！
她咬了咬嘴唇，说：“不然呢？难道喜欢女人吗？”
虞姝一顿，不忍地看了一眼李岑，低声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赵青荧深吸一口气：“虞姝，你不对劲！”
“哪有。”
“就有！”赵青荧提高了音量，可是又说不出来，只觉得胸闷气躁，很想骂人，索性直接挂了电话！
“喂？”虞姝喊了两声，见对方真的挂了，略微诧异，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一副谈判者的姿态，语气不善道，“她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大概是觉得我的不礼貌？胡乱打听朋友的秘密，确实有点不礼貌。”
“你说话就说话，瞪我干嘛？”李岑好笑道，“怎么，你想迁怒我吗？”
虞姝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不然呢？”
“你是傻子吗？我也没叫你这么直接地问呀，哎哟，就你这情商真是没谁了。”
话音刚落，李岑就马上问：“所以呢？张映映喜欢男人吗？”
虞姝点头，又觉得不解气，猛点头！
李岑：“……哎。”
虞姝：“……哎。”
李岑：“你叹什么气？”
虞姝：“在想怎么去道歉。”
第41章 试镜
如何健康科学有效地道歉, 是个技术活。起码对于虞姝来说, 这可比面对电脑难多了。
电脑不会生气, 生气了暴拆一顿就行，但是人就不能随便拆了。
交际苦手虞姝思索再三, 打开了百度，直接搜索：
——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朋友突然挂电话，是不是生气的表现？
——道歉有用的话, 要警察干嘛？
——第一次道歉，该准备些什么？
——赵青荧脾气怎么样？
——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她浏览了半天，也找不出个最佳建议。直到洗完澡，还是觉得这是个难题。想了想, 打了电话去找李岑问问。
“你以前把朋友惹生气之后, 是怎么道歉的？”她开门见山地问。
李岑更耿直道：“我不会让朋友生气的, 你看我俩, 我们有生过气吗？”
虞姝：“……是了是了，你社交达人行了吧，我就不信你没惹过女孩子不开心。”
“当然有了，我和前……前女友就经常吵架。”
前女友好歹也是个女人, 她问：“那你是怎么哄的？”
“能怎么样, 那会没钱玩不起别的浪漫，就几个老套路呗，约会逛街看电影送礼物，要是这都不行, 那就只能……”李岑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
“就怎么样？”她追问道。
“就亲她呗，往死里亲，还敢反抗就只能就地正法了。”
“……”
李岑笑了笑：“这样她就顾不上生气了。”
“……竟无言以对，可方法不适合我。”
“试试呗，万一呢？”李岑打趣道，“说不定你会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虞姝赶紧阻止她的胡言乱语：“啧，你再说下去，你就将拥有一个生气的朋友了。”
李岑笑了半天，才说：“你这个大动干戈的准备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哄女朋友呢。行了，我觉得她应该不会生什么气，你也别太较真，不是你说的她心大吗？”
“这跟心大不大没关系。倘若每个人都这么对待她，仗着她脾气好就擅自在她的心里戳个眼，这颗心迟早要千疮百孔。绝望和崩溃从来都不是一触即发，而是慢慢积累起来的。”她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去琢磨吧，告辞。”
“虞姝，突然觉得，和你做朋友真好。”
她嫌弃道：“就算你这么说，也不会给你加工资的。”
“那就撤回，拜。”
后面几天，她都没有联系赵青荧那边，估计是在准备试镜，干脆等结束再说。何况，她还在到处打听情况呢。
周六晚上，她推开虞照的房门，见他格外认真地坐在书桌前，埋首写字，不禁有些诧异。
刚走进去，虞照就像见了鬼一样，慌乱地趴下身子捂住自己的东西。
她上前问：“你藏什么呢？”
虞照哼哼唧唧：“没什么。”
虞姝一顿，命令道：“给我看看。”
虞照瘪了瘪嘴，才慢慢坐起来。
她上前仔细一看，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白纸。上面是一张素描，正是她当时和赵青荧在广告拍摄时，在休息室拍的那张合照，当天回来就将照片发给了虞照。
她余光一顿，见桌上摆着她和赵青荧的合照，纸上的画正是对照着它画的，大致要完工了。
虞照见她看着画，半天不说话，小声道：“我好不容易画了这么久，你可不能给我撕了。”
虞姝深吸一口气，仔细看了一阵，拿出手机给画拍了张照片，才问：“这是你自己画的？”
“嗯。”虞照点点头，又担心她骂自己不专心搞学习。
“以前怎么没见你画过？”
“不敢在家画，怕被你逮着了。”
虞姝愠怒地看了他一眼，将纸放了回去，问：“你是喜欢画画，还是喜欢画赵青荧？”
“冲突吗？”虞照好奇地看着她，“我喜欢荧哥，想画她，然后发现画画也挺快乐的，能画自己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