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浓翻了个身,像是同男人一起经历了酣战,长长的喘了口气,“你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崩塌了…”
男人笑了声,重新把手机举起来,脸上染着淡淡的绯色,看不太真切,“没办法,太想你了,你都去了快一周了,我忍得辛苦,再不弄要憋坏了”
林雨浓抿起嘴巴笑,“你可拉倒吧,那你之前的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没见你憋出好歹呀!”
“那自然不一样,以前不知道情是什么滋味,如今开了荤,食髓知味了呗!”,楚宴舒不知害臊,还问他,“你脸怎么这么红?也想弄吗?”
“我…我弄什么啊我!”林雨浓恼羞成怒,“你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
楚宴舒低下头,只能听见他的笑声,“好吧,等你回来我给你弄!”
“楚宴舒!”
“嗯”,男人抬头应他,“心肝儿”
林雨浓一张脸红透了,连带着脖颈也上了颜色,“乱叫什么!”
“想你,不能提前回来吗?”
男孩的话头一顿,脑子里突然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才道,“初五之前,这里没有回去的车,最近的机场也得通车了以后才能过去”
“好吧”,男人有些可怜巴巴,“那你记得每天都联系我,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哦,那我把视频挂掉了”
“不用,切换成语音,我们一起睡。”
林雨浓想了想,听话的把视频切换语音,男人又提醒他,“手机放在三十厘米以外,不然辐射太强。”
“那还能听见我的呼吸吗?”
“能”
林雨浓撇撇嘴对他的话深表怀疑,却也已依然照做。
两人互道“晚安”,楚宴舒想起之前林雨浓说“晚安”两个字不能乱说这件事,没忍住好奇心问他,“之前为什么跟我说这两个字不能随便对别人说?”
“你猜?”
男人淡笑,“猜不到”
“晚安,w-a-n-a-n,汉语拼音拼一下就是‘我爱你爱你’,这种表白的话,怎么能对谁都说呢!”
楚宴舒对他这种解释竟然无言反驳,又问他,“那我当时跟你说‘晚安’,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雨浓想了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满心期待化为万念俱灰,楚宴舒如果真肯说“我爱你”,他会稍微勇敢一些为自己找个借口再坚持几天吧。
“不是”,林雨浓实话实说,也是第一次直面那个时期的自己,“那时候在想你真是个恶人。舒舒,我其实很怕光,我不喜欢一睁开眼睛就是刺目的灯光,但是发病的时候,周围的事物一下子变成了灰色,我的黑暗世界被无限放大,耀眼的灯光又能让我觉得我是身处在光明之下的。
拍戏的那几天,山是灰色的,树是灰色的,潭水是灰色的,人也是灰色的,我看到嘉阳哥身上带着道具佩剑,别人夸它做得逼真精致,我在想如果用它对着腕子轻轻割下去,会不会很舒服,半夜里床头放着瓷杯,我就想它如果碎了,我应该割在什么地方,第二天保证不会被救起,可习惯了晚上开强灯的我发现,杯子上的花纹是大红色的,它不是更深一点的灰色,我开始想你,拼了命的想你,然后第二天,我就真的看见你了。”
说到这里,林雨浓喘了口气才继续道,“那天不是故意骂你“滚”,是我真的害怕了”
怕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是我的错宝贝儿,是我懦弱”,男人的语调很轻,也在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忏悔,“等大人回来,任凭大人处置”
林雨浓破涕为笑,“那你别再把我丢下了!”
“不会,永远不会!”
郭静漪和林雨浓初六的晚上到达江城,郭静漪开车带他回南江别墅,林雨浓扒着身上的安全带,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妈妈,舒舒说要来接我去他公寓住,我就不回南江了”
郭静漪没生气,只是顿了顿,问他,“到哪了,一起吃个饭吧!”
“在路上,就快到了。”
郭静漪在机场附近酒店定的位置,男人身形高大样貌出众,一进门就被林雨浓发现了,他跪在椅子上大力摇手,行为举止跟个几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楚宴舒过来揉他的头发,跟静漪打好招呼才坐下,女人看着对面林雨浓那双胶在男人脸上的眼睛,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不在对面坐着,这个孩子能直接扑进男人的怀里。
她又将视线放在楚宴舒身上,有些事情不怪吗?不恨吗?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自己养的生病了要自杀,在人家那里变得活泼又懂事,要怪要恨也只能放在自己身上。
“来这么晚”,将这几个字说出口的郭静漪其实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她这种说话方式已经成了习惯。
楚宴舒也不在意,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被男孩两只手包裹着,淡笑着道,“今天接诊的病人有点严重,路上又堵车的厉害,很抱歉。”
“没什么”,郭静漪抬手把服务员招过来,“上菜吧!”
这顿饭林雨浓吃的最尽兴,妈妈和男朋友说话和气,时不时两人都给他布些菜,最后散局的时候楚宴舒去付钱,郭静漪脸色别扭,却也将话挑明了,“无论你们领不领证,既然是这种关系,我就是你的长辈,没理由跟长辈出来吃饭,还要儿子付钱的。”
林雨浓在一旁添油加醋,掰着男人的手指点他,“快说谢谢妈!”
楚宴舒笑着把林雨浓作乱的手指裹进掌心,也不扭捏的学着林雨浓的说辞,道,“谢谢妈”
在停车场分道扬镳,郭静漪刚转身,林雨浓就忍不住踮脚去索吻,被有话要说的女人捉了个正着,男孩神色讪讪,郭静漪表情不怎么好,倒是没说林雨浓,却是跟神色最淡定的楚宴舒说的,“他年纪小不自制,你要掌握好度,别让媒体发现了!”
楚宴舒揉着林雨浓柔的头发,礼貌的应下了,“知道了”
被抓包的林雨浓一路上都很害羞,车子开进市里,男孩才开口说话,“我们去老宅吧,礼物要送过去。”
“好”,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转着方向盘,看着林雨浓从身旁的盒子里把车挂掏出来,侧着身子往倒车灯上挂,“不着急,一会停车了再挂也行”
林雨浓侧脸看他一眼,眼睛里带着光,“我等不及了”
他好像是个着急的性子,做什么都急,拥抱着急,接吻着急,做|爱也着急。
楚宴舒抿着嘴笑,等林雨浓挂完,他伸手过去拨了拨,道,“很好看,谢谢宝贝儿!”
林雨浓红着脸,“你怎么又这么叫,怪.....怪别扭的”
“不喜欢吗?”
林雨浓嘟囔了一会儿,“嗯......还行吧!”
楚宴舒不再说话,等车子开进老宅,两个人都没下车,视线相撞,楚宴舒伸手解开林雨浓身上的安全带,任凭男孩压在他身上接了个缠绵又温柔的吻。
舌尖从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而过,楚宴舒顶着林雨浓的鼻尖问他,“偷偷喝酒了?”
“嗯”,林雨浓轻喘着,“就你上卫生间的时候偷偷抿了一小口”
楚宴舒低笑,“这么大的酒味,谁信,嗯?”
这一个字低沉又婉转,林雨浓没由来的开始紧张,也许是害怕男人生气,又毫无章法的吻上男人的嘴,担心会从那里说出什么教训生气的话。
男孩看着面前模糊放大的脸,心里不知道在合计什么,吻得一点也不专心,没多久就被男人捉到了舌尖,后脑被拖住,喉咙似乎都被吻到了。
这一吻结束,林雨浓伏在男人的肩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带着湿意,楚宴舒偏头在汽车后视镜里欣赏男孩面上的春色,指尖从他细而软的头发里穿过,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背。
“我觉得嘴巴里的酒味不是我的,是你的,因为我发现你的酒味更重!”
楚宴舒笑出声来,胸腔震动,使得紧贴在他身上的林雨浓心跳更快了,他觉得男人的笑是在取笑他狡辩,又抬起头把嘴巴凑过去,不服道,“不信你闻闻,指定比刚刚味道还重!”
男人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闻可闻不出来,得尝”
林雨浓正要把嘴巴贴过去,茶色的车窗被敲响,他浑身一个激灵,脸颊爆红的瞪着楚宴舒,“怎么办?”
楚宴舒看着正歪头从车头看过来的两个人,也有些无奈,他扯了扯嘴角,十分真诚的告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骑到他身上的男孩,“已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