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行心里存着一点点私心——他不想叫别人看那块完美无瑕的腺体。
那是他的,以后会打上他的烙印。
到那时候再叫晏港大大方方的露出来,让别人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疯男人名字前面冠上了他的姓。
民宿离市中心很近,出门走不到十分钟就是思出横丁。
傅海行此前曾带着赵煜宁来日本旅游,但二人一个赛一个懒,硬生生在希尔顿躺着订了四天的外卖。
晏港确实勤快,傅海行去看死男人在思出横丁街边花花绿绿招牌下显得柔和的侧脸。
晏港出来时没打理头发,发丝柔顺的搭在鬓边,有几根毛躁的窜出来,像被打上一层薄透的暖光;睫毛长,一扑一扑的上下忙活。
“嚯。”
晏港跺跺脚,白气儿在空气中袅袅的腾了上去,“好冷啊。”
“嗯,”傅海行冷笑一声,想着让你穿秋裤你还不穿,现在知道冷了。
“哥你想吃点什么?”天气冷,晏港蹦跶哒的来回换着脚,头毛随着他的动作一跃一跃,在灯光下很惹眼。
可惜傅海行对日本美食着实没什么研究。
他思考半晌,最后很没有建树的,带着点疑惑的问:“……拉面?”“嗨,”晏港嗤了一声,“你以前没来过日本哪?怎么只知道拉面!”我来没来过您还不清楚嘛!傅海行暗自好笑。
他不信这臭小子带他来日本没一点预谋——当初他和赵煜宁第一次到国外来玩就来的日本。
“走吧,”晏港哆哆嗦嗦的,把手从衣服兜里伸出来,装着不经意,又很刻意的,把手伸进傅海行的衣兜里,找着他的大手,一下握住了。
傅海行穿得厚,身上很暖和。
晏港手脚冰冰凉,他被晏港突如其来的一下冰的一哆嗦。
“手怎么这么凉?”他“嘶”的一声,把晏港的手往衣服兜的深处揣,换了几个姿势,最后动作定格在他温暖干燥的大手紧紧把那只冰凉的手攥在手心里的姿势。
“老实在这儿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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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街很狭窄,沿路都是捱捱挤挤的商铺,临着楼挂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牌,牌下是摩肩接踵的人间,有升腾而起的烟雾和下了班来这儿小酌一杯的社畜。
除去当地的居民,倒真有几个来旅游的,一瞧就不是本地人,操着生硬的日语向居酒屋的老板点菜。
“好地方啊,”傅海行笑着,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喜气,有点稀罕的语气,“欧洲国内可都没这地方。”
晏港手被他揣着,人还不老实,很轻的哼了一声:“怎么?以前没有和别人来过?”傅海行乐呵呵的笑:“没。”
又低着头凑近了,“怎么?晏公子这是醋了?”疯男人耳廓难得的泛红,傅海行瞅着很稀罕,又乐了。
“我醋什么?”又羞又臊,晏港想把手抽回去。
可傅海行攥的紧,他试了两把都没成功。
算了,既然他喜欢就且让他攥着。
晏港生的美,可一点也不女气,那张小脸反而有种蛊惑人的英气。
万年难得一遇的害臊了一回,耷拉着脑袋,不仅不违和,还显得有点莫名的娇憨。
——至少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傅教授这样认为。
“来,”傅海行从兜里抖抖索索的掏出手机来,“晏小港,我还没你照片呢?”“啊?”话题转的突然,晏港懵懵抬头,眼神连着嫉妒带茫然,耳廓连红带热,头发连糟带乱,统统被傅海行按得那一下快门记录在案。
“帅啊,”傅海行瞅着那张呆乎乎相片乐,语气不自觉地有点自豪,“我的小港。”
晏港更呆了。
周围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人群,他都感受不到了;周围明明灭灭闪来闪去的灯光,他也看不到了。
时间空间一并静止,静止在傅海行那一句“我的小港”未散的余音里。
……谁的小港?晏港倏的回头去看傅海行的侧脸,想从男人的表情中分辨他方才说的话,可男人坦坦荡荡磊磊落落,除去嘴角还没消散的一抹笑意,什么都看不出来。
先前他当傅海行亲他,可以算作他难受的精神恍惚产生的幻觉,可这话里切切实实的爱意,总不能也……“哥,”他急惶惶的拉着傅海行,像是要对什么进行求证,对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忽然得到了,因为不敢相信而发出的徒劳疑问,“你刚刚说什么?”说什么?傅海行当他没听过自己夸他,把手从兜里伸出来比了个大拇指:“说你帅!”不是这句!谁要听这句了?晏港急,绕到他前面和他面对着面,另一只没被他攥着,自由的手急急慌慌的抓着他的大衣下摆,“下一句,哥,下一句。”
傅海行一愣,懂他的意思了。
可偏不愿意让他如愿——还惦记着先前表白被拒的仇呢!很狡黠的一笑,像一只千年老狐狸成了精:“哦……那一句啊……我忘了。”
像一朵娇花被风吹雨打了,晏港扬着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又垂了下去。
傅海行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和柔软的发旋,有种幼稚的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强忍着不笑出声。
“去吃什么?”傅海行强压笑意,紧了紧兜里捂的热腾腾的手。
晏港心理落差过大,还在神神叨叨的想着刚才傅海行的无心之举。
“想什么呢?”疯男人难得吃瘪,傅海行心情大好,“不饿吗?”“饿……”晏港答了一句,心不在焉。
“那吃什么?”傅海行拉着念念有词的晏港,从街这头到那头一家一家的看过去,慢慢悠悠的挨个念过去:“唔……鸡肉串,鳗鱼串,烤鱿鱼……羊……羊羹?”“吃什么?”“烤鱿鱼吧。”
晏港叹口气,连头顶原本生机勃勃的呆毛都耷拉下来,看着可怜唧唧的。
街边就是居酒屋,店面不大,狭小又逼仄,暖黄的顶灯把木板墙熏得暖烘烘的,里面暖烘烘的坐满了下了班消遣的人,配着人们的交谈和玻璃杯相碰的声响,有种很默契的喧嚣感。
傅海行日语说的不好,见晏港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呼噜一把他的头发:“去,要十串烤鱿鱼。”
“辣椒?”晏港问他。
“要。”
傅海行应的很爽快。
晏港也不会说日语,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点开翻译软件,慢腾腾的等着翻译。
五串辣椒五串酱香,热腾腾的盛在盘子里,刺啦乱响的冒着油光,外加一瓶烧酒。
可晏港明显的不太有胃口,一串吃了五六分钟,直到傅海行在他跟前打了个响指才惊醒过来。
“怎么了晏小港?”傅海行笑盈盈的。
他的鱿鱼已经吃了,看着晏港的傻样直想乐。
晏港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了——最近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变得不大一样。
说起来大概就是以前不太在意的事儿现在挺在意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他有点烦躁地想着,心胸狭隘的人怎么让人喜欢呢?他回过神来去看傅海行,男人正托着头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笑,笑的很淡,只是嘴角略略的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可晏港觉得他眼里也含着真真切切的笑意,满满地装的都是自己。
又晃了神,他回过神来后慌忙低头去吃盘子里剩下的鱿鱼烧。
有点凉了,因为凉,鱿鱼片的表面浮着一层腻腻的浮油,他勉强嚼了两口,放弃了。
烧酒清亮亮的盛在玻璃杯里,晏港端起抿着喝,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小样。
傅海行服了:“你少喝点,顾着你的嗓子。”
“……嗯。”
晏港应了一声。
街没接着逛,因为晏港浑似三魂丢了七魄。
两个人最后还是很没创意的点了两份豚骨拉面,草草吃完之后就回了民宿。
他洗完澡就裹着被子在床上发呆愣着。
分化期让人既迟钝又敏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沮丧什么,总之最近一直都很无厘头。
傅海行过来了,和昨天一样,带着周身潮湿的水汽和浓浓的雪松香。
接着,身边的床褥往下塌陷了一块儿管 理钯溜欺龄捌贰柒 。
“没睡着呢吧?”晏港不说话。
气还没消。
窸窸窣窣的,是他自己凑过来了。
晏港慌忙加重呼吸,装着自己已经睡了。
“晚安,我的小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