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古武者，”殷雪廷顿了顿道：“大部分人都有所求。”
那些人有像那个丑陋的守门者一样追求长生的，也有追求钱财的，还有些只是为了作威作福，想让樊先生给他们炼制厉鬼。
总的来说，凑到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师牵头，不少古武者牵涉其，不仅仅是天师门，还有与之有关的古武世家，全都灰头土脸，不但要挨骂，可能还会受到清理。
因为天师的特殊性，以往有些个例，有些小错误或者打擦边球的，国家可能就松松放过了，这次不同，不但要查，还要严查，总之是要杀一杀天师门的风气，让这些人不要以为国家对他们宽松就可以肆无忌惮。
“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姜仪感慨道。
你说天师门和那些古武世家倒霉吗？当然倒霉，完全是殃及池鱼。
但天师门和古武世家本来就有监管门下弟子的义务，他们本来就与普通人不同，要是没人管还不上天？
连龙脉都想去搞一搞，这不是要上天是什么？
不过那些人胆子也够大的。
“所以说人不能作死。”自己管不好自己，那就只有国家出面教做人了。
“关于樊老头，还有别的吗？”姜仪问道。
“这才是我要说的正事。”殷雪廷正色道：“樊先生的真名叫庞爻。”
姜仪一下坐直了，“庞家人？龙头山的事跟庞家有关？”
殷雪廷要吐，“庞爻虽然姓庞，但和庞家人没有关系，他和他父亲都是从外省来的，姓庞只是巧合。”
“庞爻的父亲和庞家没有联系，但庞爻在龙头山之前却为庞家办过几件事，甚至到现在都有联系。”
“事发当夜，庞家有人给庞爻通风报信，说了天师门的消息。”
姜仪脑子转的很快，“就是说天师门里有庞家的人？”
铁定的是庞家的人没错了，殷雪廷联系天师门很急，当晚出发，总不至于庞家人那么巧和天师门的人半夜偶遇了吧？
专门给庞家报信的人，至少知道龙头山，也知道庞爻和庞家有牵连。
这么一想，她忽然笑起来，“这件事不会是庞家在背后指使吧？”
庞爻已经死了，龙头山的大部分人都被当场击毙，剩下的一些能拼凑出一些零碎的信息。
首先，庞爻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经常会看着妖幡一遍又一遍说他父亲虚伪等等。
其次，庞爻有势力不小的后盾，有关断头村的失踪案，这些年其实也有人去查过，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查到，不是巧合，是有人提前给庞爻透了消息，这才将断头村砍头鬼的传闻坐实。
而且，庞爻和这个后盾只是合作关系。
最初庞爻拉拢人去龙头上的时候多半靠威逼利诱，他擅长邪术和养鬼，要吓唬人很容易，但是他挺穷的。
第1170章 庞家庞大的关系网
尤其是拉拢了一批天师隐姓埋名后就更穷了，因为隐居在深山老林不光是吃住问题，还有养妖幡和练邪术以及养鬼的耗费。
后来庞爻才去找了合作人。
据龙头山的天师交代，他们有时候会帮庞爻做一些养小鬼的娃娃，或者邪符邪物，也有专克阴邪的法器，例如那种克阴木的挂件，庞爻带走后就能换回一钱。
其实黑市上有人专门做这种买卖，什么转移厄运，符咒他人，再不然就是吸别人的财运，总之害人的救人的都有市场，但庞爻还用拿回来的钱养了一批古武者，所以其他人都觉得他是傍上了大款，不然光做点零碎的器具不可能有那么多收入。
而这个“大款”，就是庞家。
殷雪廷查到庞爻的消息，从号码追踪到了庞家旗下一个小店，联系庞爻的就是那家店的老板。
“庞家不是做海运生意的吗？为什么连这个也要插？”姜仪蹙眉，先有唐家那张清单，后有她的玉佩，再来龙头山的事，连天师行业他们都要插一！
“庞家不单纯是一个商业巨头，”殷雪廷道：“和庞佳丽同辈的庞家子弟，要么嫁给高官子弟，要么和帝都内有影响力的家族联姻，关系网络庞大。”
姜仪听得心惊，果然是帝都，表面上看上去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亲戚关系！
“如果庞家处心积虑让庞佳丽嫁入唐家是为了清单和长生，那支持庞爻又是为了什么？”
庞爻要炼妖幡，可妖幡对长生毫无益处啊。
“这就不清楚了。”殷雪廷已经让人抓了那个店老板，但对方一口咬定他是收了庞爻的钱，才特意留意天师门的动向，既没人指使也没有门，跟庞家和天师门都不搭边。
“庞家真的不是当初和那位古医术前辈一起去搜寻灵植的人吗？”姜仪越来越怀疑他们就是，甚至觉得他们搞出这么多事，其实是为了霸占那张丹方。
她将从龙头山得到的双色花取出来，“这种阴阳花难道也是丹方的一味药材？”
虽然是奔着这花去的龙头山，但到最后她早就忘了这花的事，是最后怨龙消失后，大风从祭台下面的石洞里带起来的，她往外跑的时候都没注意，还是棋盘捡来了。
阴阳花的生长条件很特殊，既要灵气充裕，又要煞气充裕，这样才能将花养成一半阴一半阳，但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的地方？
可惜她只拿到了四分之一丹方，从蝮蛇组织那里看到的清单也和唐家的有部分重合，没有重合的名目上并没有这种花。
“庞佳丽姐姐庞蓉双嫁入了有国医第一称号的姜家。”殷雪廷突然又给了她一个惊雷。
姜仪吃惊地看着他。
殷雪廷揉了揉她的眉心，“我没有查到你和姜家有关联，姜家并没有流落在外的孩子，我提这件事是因为国医总协会。”
“你和国医总协会那边会打交道，姜家也有人在里面。”
第1171章 又不让他当牛做马
提前知道，以后见面的时候不会太惊讶。
姜仪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失望，她还以为有别的线索呢。
顿了顿，她又道：“国医总协会那边怎么样了？”
因为考核地点定在龙头山，高霖和朱宝林带去的人死了，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穆棠且不提，谢衍、祝少辛，还有吴瑶和钟羡他们，这么多人无辜牵连其，而且都还是各家的天才弟子，是各家寄予希望的晚辈，小命险些交代在那里，石药先生失踪了，国医协会肯定要负责。
“穆国平焦头烂额，连去医院看孙女的时间都没有。”殷雪廷淡淡道。
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国医协会和那几家人怎么协商是他们自己的事，国医协会肯定会做出让步就是了。
进龙头山的人多半是重伤，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露面，她还惦记着和萧卜一起开店的事呢，虽然那把精怪枪没派上用场，可损失了龙血又打碎了几枚子弹，好几千万呢，总要找地方挣回来。
“开店？”殷雪廷意外，“你真的想开个符箓店？”
姜仪点点头，“我发现符箓使起来还挺顺的，碰到煞气一张扔过去就行了，不过威力不够大，我想学来自己画画看。”
殷雪廷不反对她学这个，她总是会莫名其妙卷入奇怪的事件，技多不压身。
姜仪把那些乱八糟的事往脑后一抛，立刻给萧卜打电话商量开店的事。
萧卜和包远志还在一个病房，萧卜在帝都没有朋友，包远志倒是有人来看，他师父特意赶来照顾他。
龙头山的事牵涉到道门，包远志误打误撞立了功，比起其他这两天阴云罩顶的道门同仁，包远志的师父青阳道人可是大大的长脸了，不过再看到包远志躺在病床上那样子又觉得心疼，尤其是得知他为了逃出来还欠了一大钱的时候表情非常精彩。
包远志趁说起合伙开符箓店的事，不过青阳道人没松口，一声不吭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好姜仪打电话来问萧卜要钱，青阳道人耳力好，听到姜仪提起包远志弄坏了她二十万买来的铜钱剑，里的稀饭碗都快端不住了。
“老包好像不太愿意。”萧卜瞅了旁边的师徒一眼。
“在断头村我救了他好几回，又没让他做牛做马，教我画几张符箓我还提成给他，这都不行？”姜仪半开玩笑地道。
她倒不是要强迫包远志入伙，不过是看他有点意动，这么说说而已，如果包远志实在不想，那她就从其他渠道买点画符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