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那些厉鬼并不是心甘情愿待在这里吃人。”
“你们也看到了，它们全都是老人和小孩，攻击性不如青壮年形态的厉鬼强，即使在变成厉鬼的情况下还有一些自制力。”
“不过一旦陆续有厉鬼爆起，引起其他厉鬼反应只是时间问题。”萧卜再一次感慨自己运气好。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气不太稳定。”姜仪道：“留在这里的厉鬼又全是老人小孩，那些比较强的鬼逃出去了吗？”
“有这个可能。”包远志面色复杂地道：“血祭台是养厉鬼的邪术，有人圈了这块地养鬼，还从附近偷尸来巩固阵法，从几十年前就开始了，这鬼越养越厉害，几个活人敢进来？”
“你的意思是，气场不稳定是被人放任的结果？”姜仪摸着棋盘尾巴的听了下，“可我在断头村看到的上百厉鬼都听从天师的指挥。”
红色是厉鬼不错吧，不过在断头村看到的那些确实不如祭台周围的那些煞气浓重，可能是脱离了这个养鬼地缺少足够的养分。
萧卜和包远志同时惊愕，看刚才那些厉鬼就知道要驯服它们更难，竟然有人可以控制上百只那样的厉鬼？
“这样说来的话，只有可能是他们借用血祭台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包远志推测道：“对方如果单纯为了养鬼，又能操控这么多鬼，没必要放弃这里，所以，是为了别的事。”
“先偷尸，再杀人。”姜仪眸光冰冷，“源头就在龙头山，面具人透露出他们是在养龙。”
“说起来，龙头山这里传说是有龙脉，不过几十年前断了。”萧卜道：“断了的龙脉龙气归于天道自然，根本没法养啊。”
“会不会是邪术？”谢衍对这方面懂得不太多，“投来的尸体数量不多，血祭台这边又没有多少人来，而面具人抓去的人全部带到龙头山里去，那这里那么多厉鬼是怎么养出来的？”
“厉鬼这东西，应该很难产生吧。”
断头村那么多鬼魂，无一例外全成了厉鬼，这些年除了近几年有游客失踪，没听说附近有人不见，那用什么来养的鬼？
第1123章 怨龙生煞
“难道是人口买卖？”姜仪经历过太素道院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性，这年头，披着人皮的恶鬼比真正的妖魔还要可怖！
谢衍的话却给萧卜和包远志二人提了醒，萧卜扶额道：“这下可麻烦了。”
“什么意思？”姜仪疑惑。
“姜神医不清楚道门内的事，”包远志叹了口气道：“这位朋友说的很有道理，单靠血祭台杀人要养出这么多厉鬼，那得死成百上千的人，这么大的事，很难不引起国家的重视。”
“但如果养鬼的煞气是从别的东西上来的，那就简单的多了。”
姜仪与谢衍对视一眼，还是有些没听懂。
“前些年阴兵借道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唐市地震时的传闻被说得神乎其神，民间传说阴兵借道是为阎王出巡开道，但在道门看来，这是鬼气作怪。”
“凡是发生阴兵借道的地方，一定在很久以前死过大量的人，尤其是古代战场，尸体一般不会带走，要么弃置荒野，要么就地掩盖，哪怕经过数百年上千年，死人形成的煞气都不会消失，甚至在在特定的条件下还会重现死亡情境。”
“道门弟子凡是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自觉退避，因为这些千百年的煞气普通人招架不住，而且他们多是战死，戾气更重。”
“这个血祭台，很有可能就是类似于阴兵借道的场地。”包远志语气沉重地道：“如果有人把大量煞气投放到这里，这里就会变成类似阴兵借道的地方，又用邪阵控制，沦为养鬼地。”
“阴兵借道这种级别的煞气，没有成堆成山的尸体达不到，”萧卜补充道：“如果他们真的在养龙，最大可能是用了邪术困杀了龙脉。”
“龙脉与煞气其实殊途同归，都是自然孕育出来的，龙脉于山川地脉和人来说有利，但要是有人强行截断或者用邪术困住龙脉，龙脉就会变得暴躁凶戾，如果再用邪术浇灌……”
想到那些被砍头放血的人，萧卜脸色都有些发白。
“断头村在几十年前那场屠杀后雨云不散，而这些雨云和雾气其实是来源于煞气，”姜仪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所以说从半个世纪前，就有一帮人在打所谓的龙脉的主意，那那场屠杀……”
“道门有怨龙一说。”包远志道：“指那些未能成形飞升的龙脉，它们被困在地下，身死头断，天长日久会产生怨气，祸害一方土地。”
所以国立前那场因缘际会的屠杀，极有可能是龙头山引起的。
说龙脉太虚无缥缈，姜仪的理解是，龙头山下有一股异常强大的灵气，接触过精怪和灵植，她知道灵气可以孕育出有智慧的生物，能被称为龙脉的灵气跨越的范围肯定非常大，假使这股庞大的灵气被人利用，污染成煞气，那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动植物都会受到影响。
在她看来，煞气更接近一种情绪影响，就像路冲煞，人在不良情绪的主导下易怒冲动，有暴力倾向，那巧合聚集在龙尾村的伙土匪，竟然选择了砍头屠村，当时他们本来就是逃窜才聚集在一起，哪怕暴起杀人，又怎么会用和这种血腥的方法？
第1124章 穷得根正苗红,富得画风出奇
全然是受煞气影响还是有人故意引导？
可惜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一切因缘都变成了尘土封埋，只有恶果毒瘤般长在这片土地上。
“能毁了那个祭台吗？”她问道。
包远志点头，“怨气应该来自地下，被阵法聚集在这里，如果毁掉祭台和阵法的话，怨气会四散开来，短时间可能会影响这里的天气，但散光后就没问题了。”
“那就干脆毁了石台！”谢衍赞同道：“这种鬼东西还留着继续害人吗！”
萧卜和包远志也赞同，骷髅头问题不大，但对心智不全的厉鬼来说，保护祭台是本能，只怕要跟他们拼命。
“我的符用完了。”包远志掏干自己的包，只摸出两个皱巴巴的护身符。
萧卜还剩几串铜钱。
谢衍更不用说，全身上下的装备只有一把短刀。
人正一筹莫展，姜仪忽然把自己背包倒提过来使劲抖，叠成小角黄符就噼噼啪啪地堆了一堆。
包远志一眼认出其大部分是雷符，还有些困煞符和风符，好几十个。
“你竟然买了这么多符箓！”
他柠檬了，先前还眼红她分给萧卜的那些，现在看萧卜那十来个符箓，真是可怜的造孽！
萧卜竖起大拇指，“真·财大气粗，我就说开符箓店有赚头，没这些东西我们早死几回了。”
包远志心里涩涩的，他那件天罡袍是临走时他师父给他防身用的，保命的老本，他肉痛地用了，再看姜仪这随身一口袋的符箓，心也疼起来：
同是奇门人，为什么他穷的这么根正苗红？
萧卜拍拍他的胳膊：不是我们穷，而是姜仪富得画风突出。
谢衍：不是说符箓没有了吗？诚实是个好品质，值得拥有！
姜仪麻利地把符箓分给他们，还不忘算账，“两万一张不打折，出去后你们都得还给我。”
萧卜不差钱，他只是没渠道买到这么多质量上乘的符箓，当下答应的很爽快，包远志扣扣搜搜的，最后牙关一咬，觉得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又问姜仪多拿了几个。
姜仪分派完了符箓，把背包放在棋盘背上，又把小山猫叫出来，对它们道：“你们回村子里把我行李箱里的东西装过来。”
“你行李箱里还有？”谢衍愕然，她到底是来找灵植还是来捉鬼的，未卜先知带这么多器具？
“那些不是捉鬼的，是用来对付精怪的。”姜仪抱着棋盘和小山猫一人亲了口，目送它们跑远后才回过头来道：“我总觉得龙头山的气息不寻常，有备无患嘛。”
“不过可能性不大，对方是养鬼的，应该养不了精怪。”
在场人同时深深吸了口气：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这世界上有种叫g的东西……
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人心头，但注视着姜仪纯真的笑脸，他们又说不出来，只能闷头拆符箓。
谢衍还没忘记给祝少辛打电话的事，一边打一边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