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125)

作者:绮里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好像有道明光闪过心头似的,容晚初忽然就转过弯来,明白了霍皎这样的虔诚因何而来。

她不由得在心里叹息。

面上却没有一点表露,对着满面喜色的朱尚宫笑道:“德妃身子骨娇弱,难得她又信这个,兴许就能保佑她早些好起来。”

一面进了殿门,一面就把要往后头去叫人的朱尚宫喊住了,道:“我不过是来探望一二,倒不必惊扰了她,等一等也不当事。”

朱尚宫知道霍皎在佛堂里的时候不爱受人打搅,但当着容贵妃的面教她在这里等,心里又觉得失礼,不由得踌躇了一下,到底应了声“是”,又悄悄地使了个机灵的宫人到佛堂门口去守着。

一盏茶等到微冷,霍皎被两、三个小宫女随着,脚步匆匆地进了大殿。

她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水色素棉面海青,一看就是礼佛时的便装,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先出来见了客人。

朱尚宫虽然知道自家娘娘和容贵妃情分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但见她这副模样,仍旧不由得有些迟疑,目光在霍皎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身上打了个转。

霍皎没有理会宫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先把容晚初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平和,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才放缓了脚步,叫了声“贵妃娘娘”,屈膝行了个礼。

容晚初却在她眼底看到了一痕青黑。

十五、六岁花儿一样年纪的少女,哪里轻易就能积下这样重的憔悴之色。

她站起身来,回了半礼,同霍皎分宾主坐了,才放低了声音,轻柔地道:“总要自己珍重些才是。”

霍皎不由得微微地笑。

她自己抬起手来摸了摸眼下,温声道:“不过是这几日罢了。”

容晚初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宫人,阿讷就知趣地拉着朱尚宫一道退了出去。

霍皎抿着唇笑了起来。

她颜色冷艳,惯常性子如霜雪似的,言谈都让人觉得疏离清冷,如今这样浅浅地笑着,生出些人间的烟火之气,就显出与年岁相符的明亮来。

一双眼也稍稍地弯着,看着容晚初,轻声道:“还记得上一回,他往柳州去,我那个时候心里只觉得天都昏昏的,天大地大,总也无处可安,竟贸贸然地闯到凤池宫去打扰你。”

去年深秋里的事,容晚初也还记得。

那个时候她觉得霍皎这个人行止怪异,好端端地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也是从那个时候偶然窥破这桩少女心事。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升平皇帝的壳子里已经换成了故人,霍皎的心意在她看来,只能是这个少女一生悲剧的注脚。

她不由得含笑摇了摇头,道:“我同皎姐姐一处说话,哪里称得上打扰。”

霍皎抿着嘴微微地笑,道:“也是我觍颜,担子推给了你,如今偷了这些闲,倒把你折腾了。”

容晚初能明显地察觉到她今天的情绪比那一天更平和许多。

人只要心境平和,就总归能存住希望。

容晚初稍稍放下了心,笑道:“皎姐姐要是有心谢我,就把你这里自己做的茶饼儿分我些——我可是听说了撷芳宫特特要了一篓子茶,今天特地来讨食的。”

她这样坦荡娇憨,让霍皎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朱姑姑。”霍皎对着门口招了招手,道:“把我寝房窗台上那个小木匣子拿来。”

一面就含笑道:“亏得你什么都知道。”

容晚初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随口一提,没想到霍皎手脚利落,竟真个已经做了出来,倒有些“夺人所好”的愧疚了。

朱尚宫得了霍皎的差使,脚程飞快地往后殿去,很快就折了回来,手中果然提了个小小的木匣。

小匣子里头摆了两对模子,圆/滚滚、矮墩墩的小乌龟形状,白白净净的,和宫里惯用的官样都不同。

容晚初看着不由得笑,道:“瞧着倒是憨态可掬。”

霍皎也笑,道:“咱们也想不到他怎么能把好端端的茶团模子做成这个样儿。”

原来是容婴做的。

容晚初把玉树一般的容婴和眼前这个小乌龟放在一处,只觉得仿佛窥探到了长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她心里的念头没有露到脸上扫人的兴,伸手取了一个在掌心里端详,四个小乌龟各有各的姿势,这一个扭着头来看她,壳儿后头一条小尾巴还微微地曲着,龟甲上的纹路有几笔格外比别处都深些,她认真地看了看,转了个弯,才认出那是个殷文的“燥”字,认真得就像是真有古巫卜蓍,求来的神谕似的。

容晚初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光里一晃,就看见龟壳角落里打着个不易察觉的小小徽记,写的是个“瑶”字。

她“咦”了一声,霍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替她解惑:“我乳名瑶娘。”

容晚初于恍然之间,忽然想起那天容婴在她宫里抱着小貂的时候,念的那一句“一宵梅雪,满地琼瑶”。

第90章 东风寒(6)

那词句十分的陌生,容晚初当时并没有多想, 只当是容婴信口拈来一句。

如今想着, 却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容晚初只在心中思量着, 并没有说出来,就把小乌龟模具重新放回了匣子里,微微笑道:“我可是最省事的, 皎姐姐想拿做到一半的来给我, 那是再不能的。”

她抿着嘴笑, 道:“等皎姐姐做成了, 使人来分我些就是, 我等得。”

霍皎拿手虚虚地指她,说“惫懒”。

容晚初不以为忤。

她到撷芳宫来, 无非是挂念着霍皎的情况,如今亲眼见着了, 也不再多留, 说了几句闲话, 就起身来告辞:“宫里还有些琐事,不多叨扰皎姐姐诵佛了。”

霍皎仍旧送了她到宫门口。

回程的路上, 容晚初还在反复地思忖着容婴那天的表现, 只是记忆越是回想越是杂乱, 到最后反而怀疑起自己来。

竟至于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了。

容晚初不由得自嘲。

阿讷见她神色微郁,轻手轻脚地替她按/揉着太阳穴。

容晚初出门的时候并不久,殷长阑今日是要出城去的,这时也远远未到回来的时辰。

她想到回宫的时候也没有人可以说话, 心中有些燥郁,偏偏在凤池宫门口被宁寿宫的宫人拦住了车,咬着牙给她磕头:“太后娘娘请贵妃娘娘前去。”

容晚初掀了帘子,静静地注视着那拦路的宫人。

那宫人跪在地上,“砰砰砰”地叩首,仿佛她不答应就要磕死在这里。

容晚初的目光冷淡如霜,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宫人一味地磕着头,迎出来的阿敏低声道:“听说是十二殿下又有些不好。”

她和阿讷一同搀着容晚初下车,迤逦的裙摆就从那宁寿宫的宫人身边拂了过去,连声音也是冷倦的,问道:“陛下不是说派了杨院正为殿下诊治?”

那宫人不敢接声。

阿敏看了她一眼,道:“听说是馥宁郡主寻来个神医,同杨院正彼此意见相左……”

容晚初停住了脚,问道:“杨院正如今在宁寿宫?”

阿敏就不大清楚,不由得又把那宫人看了一眼,问道:“娘娘问你的话。”

那宫人磕头的动作稍停,飞快地道:“回娘娘的话,杨大人是在宫里。”

容晚初就揉了揉额角。

她有些头痛,话也说得简短,道:“去。”

就侧头吩咐阿讷:“多带些人,使人给于将军递个消息。”

阿讷应了声“是”,就先去交代人手。

容晚初索性也不进门,返身回了辇车上。

阿讷办事利落,很快就按着主子的意思做了布置,辇车在凤池宫门口停了不长的时候,重新缓缓地动了起来。

宁寿宫里,郑太后抱着怀里的殷长睿,口中轻轻地哼唱着歌,一面托着小孩儿的背,不断地轻抚、摇晃。

看她的动作,只有一片慈和安详。

玉枝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对上郑太后的脸。

她低声道:“娘娘,杨太医这些时候诊治殿下的病情,说得都十分的精准,殿下吃着他的药,也一天一天地见好了。那胡道长虽然听着有道行,可是终究没有见过实效,万一、万一他同殿下并不是十分的有缘,岂不是耽搁了殿下……”

郑太后冷冷地道:“我难道不知道那胡道士不见得能治得好睿儿?”

玉枝不由得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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