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扶风弱柳的可人儿。
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儿。
一时间,厅堂里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只有沈君茹一人,低头吹拂着茶盏里的茶水,而后抬起杯子,轻押一口。
天香款款而来,先是对着秦氏微微福身,恭敬的唤了一声。
“夫人,妾身早上伺候老爷,来的迟了,还望夫人和各位莫要怪罪。”
“叮…”的一声,沈二爷手里的杯盏阖上,那眼睛都瞧直了,倒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是…
像,实在是太像了。
那眉眼,那气质,甚至是连穿着打扮,都与当年的白氏一个模样。
就连沈二夫人也愣了住,不禁暗自责怪下面的人,这挑的都是什么人啊,怎么就挑了这么个的瘦马!
怪不得会将沈琼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旁人不知,他们这些长辈还是知晓的,当初沈琼还是个穷秀才的时候,是如何追着求娶白氏嫡女的,白家老爷,膝下三四个儿子,到了中年才得了这么个闺女,宝贝的很。
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前来求亲的人家也多,那是几乎要将白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最后白氏却瞧上了沈琼。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确实不错,后来,有了白氏相助,沈琼自己也是有本事的,婚后几年,那是步步高升,一路升迁,官运亨通了,人便浮躁了起来。
原本是许偌了白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没过几年便食了言。
先头纳妾那次,还借口说是喝多了酒,要了一个弹琴的琴娘,便是沈诗思的母亲,瞧她身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那时还好一番哄劝,才让白氏点了头。
后来又有了云姨娘,周姨娘、秋姨娘等。
沈琼这人,在朝为官,可以称为好官,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确实还是有许多不合格。
而白氏,当年多温柔的一个人儿,后来竟是硬被逼着成了一个当家主母!
那都是因为沈琼一次次给的失望所累积出来的!
秦氏哪知道二房那两口子的情绪,或者说,在场所有人都瞧出了端倪,只她一个,还不明就里,毕竟,她未曾见过白氏。
原本白氏还在时,便不太爱去那些个妇人家的宴儿,便是去了,也大多是高门大户的,那会儿秦氏还真是不够格儿,便是见了也只是远远的瞧到过。
冷眼瞧着天香,哼道。
“不敢当,你如今可是伺候老爷的人,正得宠,我哪敢吃你这茶,受你这礼啊。”
秦氏冷哼道,半点也没去接过茶盏的打算。
天香便也只是将茶盏捧着。
一侧的沈钰面上很是一阵纠结扭曲。
他一面不悦,一面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情绪,尤其是,瞧着那与自己生母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要是相似,那五官确实是有几分,但更多的是气质,或说是穿着打扮,是有人刻意引导的吧?
那人会是谁?
二婶?瞧那惊讶的样,一看就不可能!
阿姐!
沈君茹依旧是,该喝茶喝茶,该吃点心吃点心,一刻也不停下,像是个偷食儿的小松鼠。
沈钰低声问道。
“阿姐,你早知道了吧?”
沈君茹也不与他装糊涂,抬了眉眼与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上的碎屑。
竟是没否认!
沈钰有些气恼,实在不明白沈君茹这样做的用意!
而且她是还瞒着他们!
“阿姐,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燕国使臣进京,父亲是尚书令,统领尚书台,一早便进宫去了,今儿还难说什么时候回来,可没人能给这新姨娘解围!”
沈君茹抬眸瞧了他一眼,又撇了那捧着茶盏,屈膝福身的天香。
“那你去?”
“我…我不去。”
沈钰闷闷道,他才不管阿姐打着的什么算盘,他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去帮一个刚入门的新姨娘?
第760章 燕国船只
沈钰自是不想多搀和,立场还没明确之前,他谁都不帮。
一时间,竟没一人出口为那天香姨娘说话。
秦氏微微勾唇,甚是满意眼下结果。
她就是要让这个新姨娘知道,谁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忽而“哗啦…”一声脆响,原本天香捧在手里的茶盏整个摔在了地上,茶水溅出,将氏的裙角都沾湿了。
秦氏“哎哟”一声,低喝一声。
“你这是怎么回事?一杯茶都端不好?啊?一大早上便找晦气!”
“夫人,是妾身不好,只是昨儿夜里伺候老爷许久,现在整个身子都还是疲软着,夫人您迟迟不肯接茶,妾身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惹了夫人您不高兴。”
秦氏勃然大怒,什么叫昨儿夜里伺候老爷?
这等羞死人的话,她也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
真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楚馆里出生的,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当即便气红了面,拍掌道。
“你这话说的,倒是我刁难了你,才叫你出了这样的丑!”
“夫人您误会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真是好笑,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秦氏的咄咄逼人,与天香的柔若无骨,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根本不用旁人多说什么,如今秦氏这模样,怎不就是一个善妒易怒的母老虎?
连府里的姨娘都要这般苛责,真是叫人为那新入府的天香姨娘捏一把同情的泪啊。
“好了好了,大嫂嫂,这好端端,高兴的事儿,何必呢?您这样,倒成了你苛责新妇了。”
“我?噢,这端不好茶盏的人是我了?真是好笑!”
秦氏是气昏了头,沈二夫人劝了一句,便遭到了一句怼讽。
一旁的方嬷嬷拦都拦不住。
沈君茹心里有些失望,这样的人,身边若没有方嬷嬷指点着,呵…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她放下手里的桂花糕,微微抬手,身后跟着的丫鬟便附耳而来。
她嘀咕道。
“叫人去查查方嬷嬷的底,仔仔细细都查清楚了。”
“是。”
冬梅应了一声,便将这事给记下了。
那厢,秦氏为了一个碎杯子而大动肝火,直将天香逼的跪了下去,好生认了错,又罚跪了一个时辰才罢休。
这沈府,本就不是一个牢固不可破的铁桶,更何况,秦氏入府也不过才大半年的时间,掌这中馈更是不久,心腹有限。
这府里上下,总不可能个个都替她瞒着!
她今儿好生威风,还不是仗着沈琼不在,那小狐狸精没人撑腰,才敢这样放肆!
然而,这样的事,很快还是会传到沈琼耳朵里去,到时候,她又要如何?
这些,她都没想过,只被眼前这一时的威风迷了眼,自以为自己已经是这沈府的女主人了!
沈君茹也没多待,这天香姨娘一进门就被罚了,后面的礼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热闹也瞧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歇着呢。
秦氏自顾自的耍着威风,全然将方嬷嬷先前的嘱咐都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说来也是巧了,沈君茹这才刚出了前厅,便有小厮来报,说是门口来了马车,请她去一趟。
沈君茹不明所以,快步行至府前,便瞧到了门前停着的马车。
一人背对着她而站,一手负在身后,却瞧着那挺拔如松的身姿便能瞧出对方是谁。
当即微微一笑,上前唤道。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得唤声,赵润之转头看来,左右瞧了瞧她,说道。
“昨儿事忙,没来得及过来与沈尚书道贺。”
“那你来的可真是不巧了,我父亲一早便进宫去了,你该知道,燕使进京了。”
那后面的事,沈君茹也都没掺合。
这次燕国来使与上次曼罗并不一样。
燕国是为了两国未来数十年的和平而来,说是议和来了。而曼罗呢,当初是打着“进贡”的旗帜来的。
当初,凤钺还是太子身份,亲自接待,已经算是无上尊荣了,结果,人家还是个别有用心的。
上次,沈君茹受了太子妃江柔儿相邀,并着一些女眷,一起陪客迦叶公主。
可这一次,使者都是男子,就算需要女客相陪,也绝轮不到她们这些名门贵女,而她更插手不了朝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