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稀罕你的钱。”小姑娘冷漠的说。说完就走,闵思怡赶紧让小夏拦住小姑娘的去路。小姑娘仇恨的瞪着闵思怡。
闵思怡没想到小姑娘对她的仇恨这么大,劝说:“你不想要我的钱,不怕你一身伤让你父母担心,你把菜都给弄坏了,不怕他们打你。”
被打这两个字终于让愤世嫉俗的小姑娘的脸龟裂,勉强同意:“但是我要先去药铺买药,不然等会关门了。”
“行。小夏,你送这位小姑娘去药铺买药,再把她送到医院,并且‘安全’送回家。我自己做黄包车回去。”闵思怡从钱袋里掏出十块大洋递给小夏,不放心的嘱咐道,“这钱是买小姑娘菜的钱,剩下的你给她买一些进补的东西给她吃了,再带一些回家,好好跟她父母陪罪,可千万别让她再伤着了。”
“是,二奶奶。”
小夏带着小姑娘离开,闵思怡在路边叫了一辆黄包车,黄包车没有汽车快,但是胜在体积小可以抄小路。
七拐八拐闵思怡也不知道被黄包车的大爷带到那去了,拐过转角,闵思怡头痛欲裂的看到一个神似陆家大爷的背影,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亲亲我我,轻挑风流。
闵思怡赶紧让黄包车大爷停下车,偷偷摸摸的透过黄包车的空隙偷看,那个神似陆大爷背影的男人转过身,此人不就是陆家大爷!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温润如玉的模样。
突然,风流的臭男人看向右边的马路上,闵思怡看不清镜片下的眼睛,但她明显感觉那双薄凉的眼睛看向她,做贼心虚的闵思怡立马缩会身子,他没发现她吧?闵思怡赶紧让黄包车大叔快走。
黄包车的轮胎一滚一滚,跑的飞快,很快看不见陆大爷的身影。
闵思怡坐在黄包车上一想到刚刚看见的陆家大爷,啐了一口牙,呸了一声,这个道貌岸然的臭男人。
回到家后,闵思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立刻将陆大爷抛之脑后。
第二天,闵思怡早早的起床打扮,换上了一件朴素的旗袍,却非常有心机,旗袍上的滴水领开的有点大,闵思怡穿这件衣服有些宽松,微微一低身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而且它的腰肢掐得特别紧,远远的看去腰肢巴掌大小。
闵思怡提着小包,走下楼梯,说:“灵儿,你去通知他们让上上次的人给我开车,我要去一趟香山拜佛。”
“二奶奶,你去香山干什么?”灵儿问。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禀告吗?”闵思怡不怒自威,冷冷的看着她。
灵儿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出门。闵思怡看着灵儿的背影,心想,迟早她要将灵儿赶出去,以后肯定是个祸害。
雷军来到陆正荣的房间,乌烟瘴气的房间门一打开,他差点以为这群人是泡在烟灰里,灰蒙蒙一片,只有陆正荣这个例外,光着膀子打拳。
雷军站在避风口,对着房里大叫:“陆正荣,二奶奶叫你去给她开车。”
陆正荣伸拳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说:“雷哥,二奶奶叫我给她开车?”
“当然啦!”雷军臭着脸说。
张大耳尖的听见他们在说:“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二奶奶想让陆正荣去,就让陆正荣去了,哪有那么多理由。”雷军又加了一嘴,“可能是被小夏吓到了吧。”
昨天晚上小夏带着一筐烂菜心回来,整个陆家公馆上下都知道小夏载着二奶奶出车祸了。二奶奶指定安排人当司机,谁也没有怀疑。
“雷哥,我.....”陆正荣为难的说。
“还不快去,愣在这里干嘛,让二奶奶等你啊!”雷军见陆正荣一动不动。
雷军的一吼,把陆正荣好不容易建立的心房瞬间破裂,被窃喜和期待充满,陆正荣认真的换起了衣服。
张大恨铁不成钢,耷拉着鞋子说:“雷哥,我也去。”
“你去干嘛?添乱?”雷军吼道。
“我和正荣一起去保护二奶奶。”张大理直气壮的说。
“滚犊子,二奶奶只是去香山求佛,又不是去香山打架。你既然这么无聊,给我去跑两公里,一群群人只知道抽烟打牌,没事多学学人家正荣,空闲时间也不忘锻炼。”雷军呵斥。
他那是为情所困,不得不花耗时光。
我又没为情所困,凭啥啊!
张大敢怒不敢言,只得在雷军的监督下和陆正荣一起出门。
一出大门,张大急急忙忙地问:“你咋的想的?怎么同意了。”
“二奶奶指定我,我不去,不好。”陆正荣长年板着的脸,带了一丝喜悦。
“我……我……”张大杯陆正荣气的话都说不完整,嘴唇上下蠕动,气急败坏。
“滚犊子吧!你!想去就直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张大拉着陆正荣的手,慎重的说:“答应我,你可别忘了,你和二奶奶的身份,你们两个没结果的!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小心小命不保!那天没被发现,是我们两运气好!”
陆正荣看着竭尽全力为他考虑的兄弟,认真的点点头。
第二次给二奶奶开车,陆正荣的心理是不一样的。上一次兴奋激动,这一次满满的酸楚感。但每一次的目的都相同,必须和二奶奶保持距离。
陆正荣在张大的陪同下,来到前院。离黑色小车越近,陆正荣突然后悔起来,他害怕,害怕看见二奶奶,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二奶奶面前分文不值。
脚步缓慢,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短短的几百米路,陆正荣走了好一会才到。
闵思怡一身淡绿色旗袍,恬静淡雅的站在黑色小车前,紧张的等陆正荣。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探出头,笑容甜美:“陆副官?”
张大一下愣在原地,他可算是知道老陆把持不住的原因了。
娇滴滴的小姑娘,声音清甜,婉转勾人,身姿妖娆,一双桃花眼含情带水的看着你,那个男人能抵挡着住。
张大气愤的眉毛拧成一条绳,警惕的看着闵思怡,在他的眼里,她就是勾人精魄的小妖精,把他兄弟失魂落魄。
闵思怡颇为意外,没想到陆正荣身边还有一个人,身高中等,扁鼻梁,圆脸,但胜在眼是眼,鼻是鼻,只是一双斗鸡眼敌意的看着她。
闵思怡想他应该是陆正荣的好兄弟张大,甜甜一笑,微微点头注视。
张大的眉绳拧的更紧了,成了一个麻绳,美若妖精的二奶奶,他根本无法向她发火。张大觉得他要是再看一眼,哪里还有敌意,只怕烟消云散,笑语宴宴的二奶奶聊天了。
张大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立刻朝二奶奶敬了个军礼,落荒而逃,匆匆留下一句话给陆正荣,“我去跑操了,兄弟你自求多福。”
闵思怡不明所以的见张大风一样的跑走,窃喜又期盼的看向陆正荣。
陆正荣压下心里的悸动,冷漠的看向闵思怡,说:“二奶奶,我们出发吧。”
闵思怡眼里的光芒消退,忧愁的看向陆正荣。陆家人多口杂,闵思怡只得等到香山再跟陆正荣好好解释。
香山坐落着杭州城唯一一所观音庙,因秋天漫天飞舞的红枫叶而著名。达官贵人喜欢到这里秋游,一边品茶,一边说着香山的传言,有人说香山的红枫叶是天平天国站乱时用人血染红的,有人说香山的观音庙最灵,谁谁家到香山烧香,回家第二天儿媳妇怀孕,最后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香山灵验不灵验,闵思怡不关心,重生一世,她信奉的是信神信佛还不如信自己。
今天观音菩萨生辰,闵思怡隔着老远能瞧见香山脚下,人潮涌动。最后陆正荣的车都无法开进,陆正荣为难并疏远的说:“二奶奶,我们可能要下车走上去了。”
这是陆正荣上车以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闵思怡都不知该欢喜还是愁。欢喜说明陆正荣对她动心,愁陆正荣这个呆子和她保持距离。
闵思怡一下车,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推搡走了好几步,慌乱中抓住一个结实的胳膊,才稳住身子。
陆正荣身子一僵,愣在车前。低头看向二奶奶,顺着旗袍的水滴领望去,眼前白花花一片,白馒头被人一挤,竟然挤到他的身上,甚至还弹了一下。
今天天气真好,挺蓝的,太阳都藏在云里,对于他看到的那一幕景,羞红了脸。今天的日历上一定写了不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