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季小灵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接触过戏曲，又觉得那是老掉牙的玩意，心里存了抵触情绪，学习时自然懈怠，折腾了好几个月都没什么收获，剧组的经费都快撑不住了。
无奈之下，导演只能给季小灵找了替身，化浓妆唱戏时就由戏曲学院的小姑娘上场，需要露脸时再换季小灵出场，女主演对对口型，后期找个专业的戏曲演员配音也就行了。
毕竟《有凤来仪》只是网剧，也没有上星剧那么高的要求，观众也不会吹毛求疵。
化妆师拿着美妆蛋在季小灵眉心按压，嗤笑一声道：“刚才我刷微博，大致看了一眼，好像是孟蓁在大型商超里打了人，小灵姐，你说她是不是受到太多打击，得了精神病，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脑子不好，以后也不必再在圈内混了，还好云来娱乐跟她解约了，否则摊上这样的艺人，公司的口碑都保不住。”
季小灵涂了口红，不太方便喝水，助理连忙将吸管放进她嘴里，生怕自己动作慢了，惹得季小灵发脾气。
化完妆后，季小灵换上做工精致的戏服，在助理及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赶到棚内拍定妆照，她从来没学过戏，也几乎没听过戏，即使穿上戏服也没有古典韵味，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那张脸还是漂亮的，大致也能过得去。
摄影师变着角度给季小灵拍了几组照片后，季小灵便嚷嚷着头疼，提前收工。
她坐上保姆车返回酒店，看到助理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问：“怎么回事？摆那张臭脸给谁看呢？”
助理暗暗咬牙，没吭声，直接把手机递到季小灵面前，有一个ID为最爱吃兔兔的网友发了条微博替孟蓁澄清。
【前几天在超市排队结账的时候，有个变态偷拍我裙底，幸亏被一个小姐姐制止了，之后我报了警，还没来得及跟小姐姐道谢，没想到竟然是个明星，谢谢小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配图）】
博主的配图是打了马赛克的笔录，最开始还有人质疑最爱吃兔兔是孟蓁请的水军，想要洗白自己。
与这种猜测相关的评论都被顶到了最上方，不少网友深以为然，毕竟娱乐圈营销的手段层出不穷，为了热度不择手段博眼球的女明星也不在少数，如今孟蓁陷入低谷，自然会想方设法改变局面。
好在京城日报及时发出了一篇新闻稿，讲的就是在公共场所偷拍女性裙底的行为，还认领了最爱吃兔兔的微博，这才遏制住了黑粉的攻击。
网络上虽然有不理智的人，但有理智的公民还是占了大多数，就凭孟蓁被全网黑的程度，她哪有能耐请官方媒体为她洗白？
眼下这种局面说明孟蓁并不是精神失常，肆意攻击普通人，而是见义勇为、打击偷拍狂的良好公民。
路人对孟蓁的观感一下好了许多，原本被阴云笼罩的粉丝群也仿佛注入了强心剂。
【我就说蓁蓁不会做出耍大牌的事情，季小灵还发微博污蔑她，她手这么滑，是擦了多少护手霜？】
【同志们，我怀疑季小灵撒谎，之前爆出来的那组动图，妹妹穿着凤冠霞帔，明显是成亲时的打扮，这两天我把《有凤来仪》的小说重新看了一遍，发现在原著里，女配成亲那天确实扇了女主一耳光，分明是按照剧本表演，怎么能算是剧组霸凌？】
《有凤来仪》这本小说是十多年前出版的，当年并不算红，所剩无几的书粉也记不清所有的情节，因此那组动图被爆到网上后，被水军带了节奏，网友才会一面倒地说孟蓁霸凌季小灵。
群成员将有关扇耳光的情节拍了下来，发在群里，看清照片上的内容后，群里安静了好半天，之后就被刷屏了。
【不是吧？妹妹实惨！】
【季小灵也太恶毒了，妹妹才刚出道，又只有十八岁，让粉丝网暴一个小姑娘，她有什么好处？】
【这你就不懂了吧，妹妹比她漂亮，又比她人气高，季小灵肯定是怕网剧播出后，女主的风头被女配压下去才动手的】
【姐妹们，我去把照片发到超话里，再买一个热门，记得帮我转发点赞！】
说来也有些奇怪，孟蓁分明是个极漂亮的美人，但她吸引的粉丝大多都是女性，从刚上学的小姑娘到事业有成的女企业家，各种年龄段、各种职业全都囊括其中，此刻她们铁了心想帮偶像澄清，没多久便引发了不小的热度。
“耳光事件”在微博热搜上挂了许久，孟蓁的粉丝又买了热门，不少追星网友以及吃瓜路人都看到了这条微博，纸质版的小说原文勾起了他们脑海最深处的记忆，有人甚至还重新购买了《有凤来仪》这本书，阅读相关内容。
看完以后，网友惊呆了，难道孟蓁不是施暴者，而是受害人吗？
第5章
季小灵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用力戳着手机屏幕，看到微博底下质疑的评论，眼底爬满了通红的血丝，呼吸愈发急促，一张娇美的面庞变得扭曲狰狞，哪还有半分美感？
坐在旁边的助理不敢吭声，眼睁睁地看着季小灵将自己的手机扔出窗外，助理心里气急了，却敢怒不敢言。
“孟蓁那个贱人，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你确定剪辑师把大婚的镜头都给剪掉了？”
助理暗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季小灵工作室的薪资不错，她早就不干了，这会儿为了钱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咱们都和导演编剧商量好了，把那段剧情做了一些改动，没有完全按照小说的情节来拍，应该不会有问题。再说孟蓁得罪了云来娱乐，就算她洗白了名声也没有资源，姐，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
闻言，季小灵仿佛想到了什么，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手机，也没跟工作室及助理商量，直接拍了一张剧本的照片，配文：
【原著是原著，剧本是剧本，大婚这场戏里根本没有扇耳光的情节】
网友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两个女明星直播撕逼，这会儿一个个都捧起了瓜。
孟蓁练完基本功，粉润光洁的面颊被一层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因为运动和摩擦，少女的皮肤略微泛红，浓密丰厚的黑发被绾了起来，扎了个丸子头，明明没费心打扮，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蓁蓁姐，你快看微博，有人替你澄清了！”
雷茵扯着嗓子嗷呜叫了一声，圆鼓鼓的小脸透着几分激动。
孟蓁弯了弯眸，她拿起手机翻了翻，也看到了“最爱吃兔兔”和后援会的澄清声明，见粉丝这么维护自己，她心间划过一股暖流，分别点赞后，才看见季小灵的最新动态。
看过那条微博后，孟蓁暗暗冷笑，她早就知道季小灵不太聪明，却没想过她居然蠢到了这种地步。
她手里有更改过的新剧本，难道自己会没有旧剧本的照片吗？
孟蓁不想让维护自己的粉丝们孤军奋战，她编辑了微博，将手机里保存的旧剧本照片发了上去，这是季小灵自己做出的选择，也怪不了别人。
“我不清楚剧本是什么时候改动的，我只是按照导演的要求拍戏，小说里慕容离的亲哥哥因为女主断送了性命，慕容离打了女主一耳光，也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没想到竟然变成了施暴者。”
“横店影视城是国内最大的影视基地，室内影棚里都有监控，麻烦剧组将没有剪辑过的监控内容放出来@有凤来仪电视剧@导演赵川子。”
照片里的A4纸上用荧光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从角色的神态到周遭的环境，都被仔细分析过。
孟蓁是选秀出道的明星，今年的热度很高，再加上所谓的剧组霸凌传闻，更是引发了一众路人的关注。
这些网友们原本以为孟蓁进剧组就是为了混日子，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认真地分析剧本，不说演技如何，认真的态度倒是博了一波好感。
这条微博刚发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登上热门。
有不少死忠粉看到爱豆发微博了，一个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有不少收了钱的职业黑子锲而不舍地攻击孟蓁，认为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是为了在网上火一把。
网上的言论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孟蓁是无辜的，她只是按照编剧设计的剧本表演，就被扣上剧组霸凌的帽子，委实不太公平；另外一派则持相反观点，觉得剧本可能是有扇耳光的情节，但演员表演时一般都是借位，孟蓁肯定是故意为难季小灵了，否则一向以好人缘著称的女演员为什么会三番四次的针对一个小爱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