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聘+番外(90)

广安伯夫人倚在门框处,一脸紧张的看着一老一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裴元琪过来,正好撞上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二弟犯了什么事儿,惹得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哼,什么气,你在衙门口,什么也没有听说?”

广安伯一脸头痛的样子,眉头拧成了川字,指着裴元宝骂道:“你给我滚到祠堂去,跪祖宗!”

等裴元宝走了,广安伯在被大儿子扶着进了屋。

“爹爹,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何事!广安伯忍不住鼻子一哼,“外面到处都在传,说十四…王爷有断袖之癖,你弟弟时常和他厮混,两个人被传的不成样子!”

“啊?!”

裴元琪还真没有听说,闻言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怎么可能啊?王爷丰神俊朗,阳刚……”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敢想了。

广安伯夫人亲自端了水果和点心进来,听见父子两的话,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都怪我,我若是看好了他,也不至于会让他出了这种事!”言语间已是懊悔至极。

广安伯心烦着,“放屁!是他自己品行不正,你能看着他一辈子吗,嗯?妇人之见,可笑!”

作为当事人的魏琮却站在纪府对面的茶楼上,气定神闲,一勺一勺,动作优雅的把酸梅汤送入口中。

“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白笙听着,表情又僵硬了几分,哪儿有这样自毁名声的啊!王爷这又是要做什么啊,“若是圣上…圣上知道了,王爷又要挨罚了。”

魏琮身子微顿,几息又恢复了自然。

“裴二少爷只怕要吃顿冤枉打了。”

说到这个,魏琮忍不住笑了,“你别担心他,他是广安伯夫人亲生的,广安伯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等过些日子就放出来了,不过就是要委屈他一阵儿了。”

白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若他是裴元宝,以后见着王爷他都要绕着走,这人太腹黑了!

不一会儿,包厢外响起敲门声,白笙去开门,“詹先生里面请!”

詹右省,年方五旬,续着长长的美髯,中等身材,一身灰褐色茧绸直裰,干净利落,是丁戌年的进士,为人耿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后阴差阳错,在十四王府做了幕僚,如今已有八载,算得上是魏琮的心腹。

第105章 请姚姨娘喝酸梅汤

“詹先生,请坐。”

詹右省颔首,也不客气,一撩衣摆落了座。

魏琮拿了棋盘出来,和詹右省并肩而坐,“已经很久没有和詹先生对弈了。”

詹右省抚须而笑,两个人一边闲谈着,一边各自布局。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肤浅之人,棋局上一番不动声色的厮杀,半晌也没有分出胜负。

清脆的落子声在屋里疏疏落落的响起,詹右省抚着衣襟,嘴角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

“王爷这次这一步棋,是不是走的有些急切了?”

他睇着魏琮,缓缓地把手上的棋子落下,“王爷输了。”

魏琮望着棋盘上已经被他一子错而即将陷入满盘皆输的局面,抿了唇,低垂眉眼笑道:“可若是我在这里落一子呢?”

詹右省神色一震,自得之态尽数掩去,“王爷,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指尖微颤,目光渐渐凝重,“这是何苦,明明有捷径,王爷却要让自己落入险境才背水一战,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是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魏琮但笑不语,目光却忽然柔和下来。

屋里片刻的静默之后,魏琮的声音再次响起:“詹先生,有你助我,乃我之幸事。”

自从乔姨娘淹死在了后花园之后,姚姨娘总是疑神疑鬼的,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且卫姨娘最近频频叫她,这让她的敏感提到了顶点。

去主院不过一箭之地,她却几次险些滑到,白芷有些不耐烦:“姨娘脚底莫非是抹了油!”

姚姨娘讪讪的笑,不敢接话。

莫名的,她想起那会儿周氏在的时候。

那时候周氏心灰意冷,二房很多事情会让她帮着管,那段日子,谁敢这样橫鼻子竖眼的跟她说话?

她是姿色比不过卫氏,年纪拼不过朱氏,要体面没有体面,要尊贵没尊贵,什么也不占好,在哪儿都惹人嫌,如今想来,还是周氏在的时候,日子好过些。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和乔姨娘说那番话,说到底,终究还是亏德的事。

这一寻思,她脚下一滑,仰面摔了下去。

“哎哟哟!”

姚姨娘臀部重重的着地,痛的龇牙咧嘴。

白芷见她真的摔着了,却也没有多说,桑枝听见动静撩了帘子出来,“怎么了,这光秃秃的地上也能摔着?”

等进了屋,卫氏看见姚姨娘一脸狼狈的样子,不仅皱眉,“坐吧。”

姚姨娘笑着点头,悻悻然的在铺着嫩青色青柳绣墩儿上坐下,臀部刚沾着凳子她就跳了起来,“我……我还是站着吧。”

她有些难堪,脸上浮起红云。

卫氏看着她,就想到了那个梦。

“莫非是暑气太盛,姚姨娘晕了头?”卫氏睨着姚姨娘,神色莫名。

姚姨娘心口一跳,就听见卫氏吩咐桑枝:“去,给姚姨娘盛碗酸梅汤来。”

她哪儿敢随便喝卫氏给的东西啊,周氏才死了不到一年,当初怎么回事儿她并非全然不知。

虽说纪家上下都下了封口令,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哪里就真的能瞒得严严实实了。

周氏是不喜欢二爷养外室,可她那样一个有傲骨的人,怎么可能使出那种下作的手段,而且还是在外室进门六七年之后,若她有这个心思,又怎么可能会留卫氏到今日,更不会喝下那杯鸩酒了。

但凡不是个傻的,也能知道这其中的九曲回肠,大家因为二爷的偏宠装聋作哑,却并不代表他们真的耳聋眼瞎了。

姚姨娘觉得这是卫氏要对她动手了,可是为什么呢?她不得宠爱,活着也只是费些口粮二爷,卫氏为何容不下她?

一种悲凉的感觉浮上心头,姚姨娘望着卫氏,“只怕要辜负卫姨娘的好意了,我身子不适,不想喝酸梅汤。”

卫氏陡然目露寒光,莫非其中真的有猫腻?

她微微眯了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请姚姨娘——喝酸梅汤。”

桑枝和白芷应声,上前架住姚姨娘,一个人端着酸梅汤,一个人伸手去扳开她的嘴。

姚姨娘不想死,她想要活着!

当冰凉的酸梅汁顺着舌头滑入喉咙,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在胸口炸裂开,她奋力挣脱,夺过白芷手上的碗,电闪雷鸣间一把砸在了卫氏的脑袋上。

门轰然被踹开,纪宏顶着一张阎王似的脸走了进来,朱氏环着他的手,把屋里的情景都收入眼帘。

她睁大了眼睛,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这……这是怎么回事,哎呀,快快快,把姚姨娘拉开!”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往纪宏身后躲,全然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小兔子般,我见犹怜。

姚姨娘浑身颤抖,双目通红,如困顿的野兽,此刻前所未有的狂躁。

她在纪家蝼蚁般卑躬屈膝的过了十多年了,没有男人的宠爱,没有儿子可以傍身,就是个丫鬟都能对她吆五喝六,就指望着女儿能够在庶女里面拔得头筹,给她的挣一份体面……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今天。

纪宏对姚姨娘印象并不深刻,在他单薄的记忆里,对她用的最多的形容词就是:温顺,中规中矩,低声下气。

当初纳她,也不过是看在她服侍周氏一场,周氏怀孕之后就提了她做通房,等她生了纪柔就升了做姨娘。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就忘记姚姨娘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夜,她羞红了脸,背对着他,将衣衫褪/尽。

小女儿的神态似乎如同那夜的恩宠,早就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卫氏伤的不轻,青花白瓷的碗在她头上碎裂开,她满脸是血,屋子里的都被纪宏等人的突然到来吓懵了,只有朱氏娇声喊着:“卫姨娘的脸……”

韩嬷嬷忙应声道:“夫人莫怕,我这就去请郎中!”说着就晃着自己微胖的身体小跑着往外去。

刚才怎么回事,大致一看就知道了,屋里都是卫氏的人,姚姨娘衣衫不整,凌乱不堪的样子不就是告诉大家:刚才卫氏想要害姚姨娘,姚姨娘奋起反抗,才有了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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