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聘+番外(9)

红暖心里暗暗的嘀咕着,而此时说在醉香楼喝酒的纪宏却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进了一条巷子。

兜兜转转了两圈,马车在进了柳叶巷胡同,在一家茶馆前停了下来。

门口坐着一个小娘子,低头纳着鞋底,听见动静抬头望去,见了来人,脸倏然羞红了,起身进了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跑了出来,见了纪宏,喜笑颜开的行礼道:“不知是二爷来了,二爷福安。”

也不是初次见面,纪宏淡然的摆摆手,嘴里是浓浓的酒气,脚步虚浮的进了屋。

不大不小的两层小楼,茶馆在下面,平日里做些走卒挑夫的茶水生意,生意不好不淡的,也没有指望那营生过活,小丫鬟去放了帘子,今日不做生意了。

上面就是小阁楼,是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小娘子脚步轻缓的上了楼,纪宏让荣生在楼下等着,自己上了楼。

小娘子姓卫,正是荣生口中的卫氏,也是纪容记忆中,那个在纪家兴风作浪了几十载的女人。

纪宏上了楼,见卫氏去放了帘子,又点了蜡烛,屋子里有了些许亮光,映照得卫氏面若芙蓉,千娇百媚。

他上前一把搂住她,嘴里糊里糊涂的喊着心肝儿,眼珠儿之类的话,惹得卫氏咯咯直笑,声音清脆悦耳,比枝头的黄鹂还要动听几分。

这样的纪宏,全然没有半分平日里斯文儒雅的样子。

等一番酣畅淋漓之后,卫氏两颊通红的靠在纪宏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里透着倦懒媚意:“等月份大些了,可不许你这样胡闹了。”

纪宏此时正一脸餍足,看着卫氏的微微隆起的肚子,问她:“你说这个是女儿还是儿子?”

卫氏被问得娇羞不已,娇嗔道:“要月份大些才看得出来,官人这样急做什么?”

浮光掠影间,日薄西天。

周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脑袋昏昏沉沉的,纪宏回来的时候,她只看见丈夫神清气爽的笑着给她掖被子,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仿佛这是他心头一块大石头,这下总算放下去了似的,她心里不禁动容,笑着安抚他。

前院这边,准姑爷裴元琪纪宏笑着上前给纪家三爷纪沅和三太太宋氏行礼,其次是大伯父纪修和两个姑姑。

纪沅的神色却很是不好看,皮笑肉不笑的让人看着膈应得慌。

第011章 结梁子

纪宏是从后门偷偷回来的,他作为纪安的二伯父,今日本该到场,可他却溜出府去喝酒。

纪沅很是不痛快。

等到晚上回到屋里,宋氏亲自服侍着他进了内室,他这才横眉竖目,丢了鞋子骂道:“果真不是一个娘胎生的,使力都使不到一处去,纪令德成亲的时候,他鞍前马后,如今不过是让他到场,他还这样不给面子!”

听着丈夫满腹怨气的话,宋氏亲自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主君别恼,总归还不是正礼,二爷这性子,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行事素来荒唐,可却是行商好手,您也知道不是一母同胞,何苦要置这个气呢?”

纪沅呷了一口茶,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觉得妻子说的话有道理,又不由叹了句,“夫人说的极是,难怪别人都说娶妻娶贤。”

回到了棠华苑的纪容衣服也没有换,就直奔春平院去了。

天色已晚,茹妈妈给她说父亲过来了,已经在屋里歇下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红暖劝着她回去,她刚要走,就听见们吱呀一声。

“夫人还没有睡呢,果真是母子连心,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四小姐过来了。”

初月站在门口,笑着给纪容行了一个礼,纪容跟着她进了屋。

母亲在内室的大炕上见了她。

屋里只在炕桌上点了一柄仙鹤奉桃烛台,母亲换了一件湖蓝色杭绸寝衣,在衣襟处绣了两枝清雅秀丽的黄梅。

和大炕只隔着一扇美人戏蝶苏绣屏风的寝榻传来起起伏伏的呼噜声,父亲已经睡着了。

母亲正笑容可亲的低声喊着:“容姐儿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觉啊?”

纪容不由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怕一个人睡觉,她反倒是喜欢一个人睡觉,宽大的床自己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斜着横着随心所欲。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娘亲好些没有。”她说着就上前去,做足了模样喊着周氏:“母亲,我试一试额头。”

周氏几欲落泪,女儿这样贴心,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她让茹妈妈把纪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身边。

想到丈夫回来倾身试她额头时身上那陌生的胭脂香,她心里仿佛就有股莫名的悲伤流淌过,可看见女儿稚气可爱的样子,又冰融雪释。

纪容看出来母亲眼底的怅然,就在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封,用小小的手爪放在了炕桌上。

“我们容姐儿今日是得了个大红封呀?”

纪容并不答话,开了红封,开口向下抖了抖,哗啦啦的就落了一堆小小的红封出来,几乎有二三十个。

她数了十个拿给周氏,神色肃然道:“娘亲,这是二两银子一个的红封,这儿是二十两银子,让初月给你买蜜饯吃,喝了药药就不苦了。”

听着童言无忌的天真稚语,周氏眼底的笑意溢了出来,伸手捏了捏女儿的脸,压低声音嗔道:“小机灵鬼,谁教你的?”

屋里的丫鬟嬷嬷们都压低头笑了起来,纪容理直气壮:“母亲要听话。”

回到棠华苑,时候已经不早了。

纪容心里藏着事情,有些蔫蔫的,姜嬷嬷只当她是累着了,笑盈盈的问她:“四小姐今日可是收了大红封,听说那广安伯府世子是个出手阔绰的人哩?”

说到这个,纪容就觉得自己像是被踩了痛脚似的,那裴元琪的确是出手大方,今日这大大小小的红封约莫就有八九十两银子,且还不算那两个赤金的如意对簪。

只是……她一想到裴元琪的那个一母同胞的幼弟,就恨得牙痒痒。

纪容气恼也不是没有缘故的。

裴元琪的母亲是广安伯的原配嫡妻,生下广安伯的世子,也就是裴元琪之后,膝下就一直空虚着,直到五年前才生下了裴元琪的胞弟裴少仪,乳名元宝。

今日纪容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坐在席位上啃着鸡腿看台上请的戏班子唱戏,谁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穿着朱红色春衫的小屁孩儿。

上来就自报家门,说他是裴家的元宝,没等她反应过来,伸手就捏在了她的脸上,又拉又扯,那力道,就是说裴少仪要把她的脸皮扯下来她也毫不怀疑!

她两世为人,何曾被人这样捉弄过,纪容当时丢了鸡腿就要捏回去,那裴少仪却撒了手了兔子似的跑开了。

纪容心里气的吃肉都不香了,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捏回去,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姜嬷嬷不知道这件事,看见纪容呆愣在那儿,就看向红暖,“四小姐今日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红暖一整日都跟着纪容的,自然是知道那事儿的,可四小姐那日说的话让她对姜嬷嬷有了几分提防,她笑了笑,面不改色:“没有,小姐就是累着了。”

姜嬷嬷有些狐疑,纪容娇蛮的小腿一伸,从椅子上下了地,“我累了,快去打水!”

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翌日,喜鹊登枝,纪容酣睡了一夜,晨起神清气爽,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值夜的红烟早已经醒了,听见动静,咕噜爬起来,对着纪容憨憨的笑了笑,“小姐醒了,我让人进来给你净面洗漱。”

没等她出去,红暖就推门进了屋。

红烟就有些疑惑的问她:“今日不应该是红药和红莲服侍吗,你昨儿跟着小姐出去一天了,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下。”

红暖把水放在了红漆描金的盆架上,笑道:“红药说身子不爽利,我想着红莲心眼儿太粗了,还是自己亲自过来服侍。”

纪容心道,红暖不过十三岁,八岁进开始服侍她,是看着她从吃奶到满地跑的丫鬟,果然就是比另外几个更用心。

门嘎吱一响,红莲有些慌张的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有些慌不择路的意味。

“那个,四小姐,有人过来了,是四姑奶奶。”

听她的话说完,纪容就有些不悦,红暖也觉得红莲行事没有分寸,微怒道:“四姑奶奶来了就来了,你着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匪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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