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聘+番外(146)

小厮是真的吓坏了,跪在地上,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着,舌头发麻,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话说清楚。

纪宏把元哥儿递给朱氏,“你抱着孩子,我去看看。”

宋氏那边早就得了消息,可屋里却鸦雀无声,宋氏吩咐着谭娘子收拾细软,准备回娘家小住。

这么突然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谭娘子觉得这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可宋氏已经被“疫症”两个字吓的没了方寸,这会儿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甚至以老太太晕厥的借口让人去找纪沅回家。

“安姐儿那里收拾好了没有,把一些贵重的东西收好就是,有银子就不愁吃穿。”

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不停的踱步。

纪沅急的满头大汗,匆匆忙忙的从翰林院赶回来,刚进府就被守在门口的采兰截去了江云院。

“不是说老太太晕倒人事不省吗,夫人怎么还在江云院!”

纪沅有些恼火,采兰只道:“太太说您过去了就知道了。”

纪沅前脚刚踏进江云院政正屋的门槛,就被宋氏一把拉了过去:“主君,不好了!”

一听宋氏这话,纪沅就忍不住锁紧眉头,“出了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可是老太太她大不好了?”

宋氏的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是……”

她贴着纪沅的耳朵低语几句,纪沅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怎么可能!”

他扭头盯着妻子,等着妻子“噗嗤”一笑告诉他这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

可她没有,她就这么认真的望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纪沅浑身发软,勉强扶着乌木梅花圈椅的把手坐在了椅子上,提着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顾不得冷热一饮而尽。

“三郎,我们先去我娘家避避吧,这若是丢了命,就是有再大的富贵又能怎么样!”说着就觉得不妥,“或者先回淄城祖宅,总之不能待在京城了!”

说到后半句,她几乎要哭出声了。

纪沅喝了杯茶,压了压惊,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不妥,不能把老太太一个人留在京都,再者若是真的有疫症流行,那保不齐淄城就没有,这贸贸然的离京,反而不妙。”

棠华苑那边,蒋玉堂刚从屋里走出来,看熬的药如何了,就看见一行人来者不善的从外面径直往院子里来。

为首的男子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生的很是俊雅,说是貌比潘安也不夸张。

蒋玉堂抬眼淡淡一扫,就看见男子黑色云锦的披风下,露出蟒袍上绣着的爪牙来。

魏琮直接无视他,就要往里去,蒋玉堂却开了口:“十四王爷,若是惜命,还请慎行。”

冬霜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魏琮,不禁泪盈于睫:“十四王爷,小姐她…她在唤你的名字。”

魏琮顿时身形一震,那丫头在叫他!

“我若是惜命,就不会数九天在大雪里跪求一夜,拼了命只要她。”他声音暗哑,“没了她,惜命给谁?”

蒋玉堂被这话怔住。

屋里热气逼人,纪容只一身薄薄的中衣躺在棠华苑里的浴池里,青丝散乱,半浸水中,她闭着眼,像是个被晒蔫了的茄子,脑袋无意识的耷拉着。

秋葵见了魏琮,有些手忙脚乱的下跪行礼。

魏琮没有理会她,翻手扯掉披风,脱下靴子,露出一双光洁如玉的脚,就这样赤脚下了浴池。

“王爷!”

秋葵失声惊呼,看见魏琮将她们家小姐抱在了怀里,陪着一起泡在了滚烫的药池里。

他一身蟒服在浸湿在水里,滚烫的温度让他的脚顿时红了起来。

他扶着纪容的脑袋,让她以一种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处。

“丫头。”

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唤她,“丫头,我来晚了。”

然后用哄孩子似的口吻道:“别怕,我在。”

蒋玉堂看见这一幕,差点惊得把手里提着的药水桶打翻,魏琮安静的闭着眼,环抱着怀里一声雪白中衣的姑娘,如同抱着世间至宝。

他很快回神,垂下眼睑,动作轻缓的将药水倒进浴池里。

纪容间间断断的,有时候像是意识清醒了,樱唇微微开合,说几句话,有时候像是陷入了沉睡,软绵绵的趴在魏琮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外面传来纪宏叫嚣的声音:“这是纪府,我是她爹,她什么病我不能知道?你们这是喧宾夺主了?趁我报官之前,你们最好赶快滚出纪府!”

蒋玉堂一双星目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像泼妇似的中年男人,纪家四小姐怎么会有个这种爹?他闺女病了,身边就几个下人,他来了府上这么久,若不是十四王爷来了,只怕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病了吧!

屋里,魏琮睁开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抬手从腰上扯下一块牌子,沉声喊了一声:“白笙!”

白笙远远的接住魏琮丢过来的玉牌,立刻会意,捧着牌子跑了出去。

“没有人可以伤害你。”魏琮眼底翻涌着肃杀之意,

白笙从屋里走了出来,低声对着纪宏说了几句话,纪宏脸上的血色顿时退的一干二净,连声说着是,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棠华苑。

白笙收了玉牌,吩咐跟来的护卫把棠华苑守好了,自己出了纪府往宫里去。

第18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纪宏没有去齐辉堂,而是去了漱玉斋,没一会儿,荣生就抱着纪宏刚才穿的那身衣裳,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烧了。

魏琮抱着纪容,昨夜一夜未眠,此时已经有些心力不济,却强撑着,在药水里泡着。

蒋玉堂那些针包走了进来,魏琮耳朵微动,并没有睁眼。

“十四王爷,冒犯了,鄙人要为纪四小姐开穴了。”

魏琮睁眼,微微颔首。

可就在蒋玉堂伸手要撩起纪容的衣裳时,却被魏琮一把挡开,“我来。”

他言简意赅,眼里藏了让人胆寒的冷色,不容置喙。

魏琮仔细的把浸在水中的衣袖慢慢的卷起来,露出白皙如玉的藕臂。

“动手吧。”

蒋玉堂甚少在别人面前感觉到这样的压迫,此时捏着针的手都有些僵硬,他深吸一口气,这才下针。

詹右省急得不行,王爷迟迟不回,还有一大堆事情还等着处理,他不在,谁都不敢擅作主张。

好在等到白笙回来。

“詹先生,王爷说有事飞鸽传信,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京都要变天了,劳烦詹先生多费心,他会尽快回来。”

詹右省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还有什么事情比朝廷大事更重要的?这都事关生死了,王爷怎么还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可转念想到魏琮不是个行事没有章成的人,他只能点头应下。

慧元二十二年,二月二十六,大魏各处都爆发出疫症,人心惶惶,黎民不安。

纪容昏睡三日,魏琮就三日没有合眼。

蒋玉堂心有所触,“王爷,还望顾惜身子。”

“她若是不能好,还有我陪着,若是能好,本王也不会有事。”

言外之意就是我这条命搭在这个丫头身上了,你若是治不好她,那就等同于让我也殒命,可魏琮是王爷,大魏朝王爷的尊贵非同小可,他蒋玉堂岂敢不尽心尽力?

说到底,他的命也搭上了。

之后,蒋玉堂不再多言,除了天快亮耳朵时候就趴在桌上打个盹儿,其他时候不是在查阅古籍,和宫中御医谈论疗法,就是在查看纪容和魏琮的病况。

“书上倒是有记载,可有些病症对不上,只怕是收效甚微。”

“只能试试了,京城里染疾的人急剧上升在不想出应对之策,我们就只能提着项上人头去领罪了!”

魏琮已经快撑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

已经近五日没有怎么休息,他现在已经开始恍惚了,身上也开始发热。

他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心痛难忍。

为什么?要把他最后仅剩的拥有都夺走,

天不公!

天道何在?!

魏琮抱纪容,一双大掌越收越紧,指节间发出“咯咯咯”的摩擦声,忽然外面帘子一向,白笙的声音兀然响起:“王爷!有消息了。”

魏琮从来不相信空穴来风,京都近来一直很太平,这丫头又从来不会乱跑,更不会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无端端的怎么就会染上了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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