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华看着池水,盯了一会她问:“东边怎么走?”
一夏看了看天空,然后果断道:“你拿笔写字的手的那个方向!”
木安华转身就跑。
一夏在她脑袋上一颤一颤的:“怎、怎么了?”
木安华跑的跟来时一样快,“那池水还在动。”如果想阻止就只能把池给劈了,可是那是水,劈开还是存在的。
一夏听着她话回头看了一眼,确实发现那池子在挪动,不过可能是木安华砍掉了的荷叶荷花,所以池子移动起来慢了很多。
木安华跑了很久,太阳都变成了红色,她才看着了城门,顺利偷摸着入了城,木安华看着收摊的小贩,对又进入她衣襟的一夏道:“你真厉害,我们居然回来了。”
一夏隐约觉得不对,出城用的时间不长,那么回程的速度应该也差不多才对……会搞到这个时间点,它应该还是指错路了……
一夏有点心虚。
木安华自然不知道她整个路线偏移了,弯弯绕绕的跑到了离起点很远的地方入了城。
她现在只能感觉到饿得慌,她揉着肚子有点茫然——银钱不够用,吃不了饭,睡不了床。
木安华觉得自己还不如出城呢,抓点猎物吃。
她难过的站在原地,太阳的余晖很漂亮,像辣椒面,如果撒一点在烤肉上,一定很好吃。
“你口水要留下来了。”
木安华下意识擦了擦嘴,什么也没摸到,她四处观察的目光一顿,停在一处开口:“一……严……南衣?”嘴瓢了两次,她呆了呆:“你……”
严胥换了身衣裳,月白长衫,黑色为边金线在之中描绘了什么图案,左肩上垂下黑色挂袍,仅到腰间,同样的细小金线勾勒其中,不太明显,刚过肩的黑发微微一拢,垂下许多发丝,柔和着五官,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折扇,他站在街角,扎眼的不像话。
木安华看过来时,他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学会欣赏美的木安华一呆,脑子在离家出走,想着靠近太阳的云,雪山的松……还有小时候看见昙花开的那一瞬间。
以及撒了辣椒面的烤肉。
然后在这时,她听见了严胥开口说话了,“我们来谈一下不告而别,我和阿枯找了你一下午的事情吧?”
木安华:“……”
严胥笑眯眯的走近她:“怎么,迷路了?”
木安华艰难的点头。
严胥停在她面前,笑容不变,口吐嘲讽:“你是怎么从城中迷路到城外的?”
木安华大大的眼睛里也流露出茫然疑惑,很老实的摇头:“不知道。”
严胥气笑了:“我也算长了个见识。”这世间真有人走哪都是四通八达,好像条条顺的都不用辨别方向。
木安华肚子咕咕的叫唤。
严胥顿了下,笑容弧度突然变大,他看着木安华有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伸出手摊在木安华面前:“来,我牵你去吃饭饭~”
刚寻过来的阿枯:“……?”
木安华刷的把手放了上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严胥心里软乎乎的,感觉那一瞬间回到了少年时代在路边捡到了一只小小软软的小土狗……他目光突地一冷。
可惜那狗长大就不可爱了,只知道吃。
木安华握住他手,目光里充斥着期待:“我们吃什么?”
严胥:“……”有一种历史会重演的感觉。
为什么那小狗为吃不断背叛他,他还能一直带在身边呢?
因为可爱。
阿枯见两人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比划:【建议分手,人家是个姑娘。】
严胥一乐:“不是姑娘,是我的小猫儿。”
木安华脑子里只剩吃,没反驳他,问:“吃什么?”
严胥想了想:“鱼怎么样?”猫儿都爱吃鱼。
木安华用力点点头。
“……”严胥松松的握着木安华的手,他心情很好,唤了阿枯一块往客栈去,他偏头看了眼木安华,闲聊似的开口:“从小练武?”
“嗯。”木安华点头,她想着鱼有点心不在焉。
很松的握着,但也能感受到那只手,虽然白而小巧,但是很粗糙茧子多,细小的伤口也很多。
他琢磨了下木安华的性子,觉得人也不会在意,于是随意的开口:“手上怎么那么多伤口?”
木安华一愣,回过神,她呆了下回想了一会:“好像是我自己刮的。”
答案出乎意料,严胥以为是练武受的伤,他下意识问为什么,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些。
木安华记忆不全,她想了好一会,只记得好像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她数日子,三顿饭刮一道。
心里涌上酸酸涩涩的感觉,并不难过只是觉得复杂,她不想去深究过往于是没有回答,只是问:“除了鱼还有什么?”
严胥和阿枯很久就开始闯荡江湖,从一张白纸变成了现在这样五彩斑斓的模样,在这个时刻,两人都下意识的猜测到了人贩子身上。
可这事跟严胥所推测的产生了冲突,于是他皱皱眉,觉得木安华这个小妖怪可能是很早就化形了,然后被人拐了……不对啊,木安华很厉害……
他低头又看了眼木安华,觉得是被骗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能有些伤害了她的事在她眼里都是对她好。
木安华没有听到回答,于是皱着眉:“只有鱼?”大多鱼都不大,他们三个人吃不饱吧?
严胥松开她的手,“怎么可能只有鱼,想吃什么点什么,我有的是钱!”
眉毛微挑,笑容放肆,金钱的气息特别浓郁。木安华觉得,严胥就算烦人她也能好好的跟在人身边待着了。
……有钱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迷路这一块小安华已经可以天下第一了hhh
第17章 真可怜
点了慢慢一大桌子菜,木安华吃的干干净净后摸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眯了眯眼,再次感叹了声有钱真好。
严胥惊叹不已的看着桌上的空碗,佩服木安华的饭量,然后板正的腰板更加挺直了些,折扇也合上轻轻的放在了腿上,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他开始问话:“下午出城去哪了?”
语气挺严肃,木安华忍不住也坐直了,张口就是:“不知道。”
严胥挑挑眉,“那说说都做了些什么?”
木安华老实的把除去一夏的一切给交代了出来。
听到移动的荷花池的时候,严胥眼中充斥着好奇,待她讲完,他严肃的模样一瞬间没了,笑容懒洋洋的:“是妖怪吧?”
念在饭的面子上,木安华憋屈的点头承认了,然后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也知道坠妖?”
也字可真是暴露太多了,严胥心里乐开花,半眯着眼睛笑:“我可不是普通的探士,我可是妖探。”
木安华脸上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了个问号。
“专门解决妖闹事的案子的探士。”严胥总结:“虽然很多妖没办法化形,可也是能伤人的,会武的人还好说,普通人就很容易中招了。”
原来这才是严胥的身份。木安华认真点头,表示记住了。
严胥抬眼,不动声色的看了四周。
天色刚暗,客栈里还有不少人在吃饭,于是他提议:“去房间里聊一聊今天的案子?”
木安华想了想点头站起来。
阿枯也没有异议,他来打点的住宿,所以带着两人去了二楼的房间。
进了屋后,严胥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首先可以确定是个坠妖做的。”他半眯的眼睛看起来又颓又丧,看得出来犯困了,但口条还算顺:“小猫儿在城外遇到的荷花池可能就是那个妖的本体什么的,具体不清楚但肯定有所关联。”
“然后还有一件事,阿枯没去城主府不知道。乔致安的尸体跟我们在林中遇到的无头樵夫一样。哦,对,小猫儿摸了脖子,说牙口一样,那么十之八九是同一个妖做的。”
阿枯惊奇的看了木安华一眼——上手摸?
“问题是。”严胥偏了下头:“坠妖的行动路线很奇怪。虽然妖成为坠妖神智会不太清楚,但是它们需要吃人,可人多的地方意味着很危险,所以他们本能的不会去人多的地方。”
木安华和阿枯同时皱眉。
严胥打开折扇遮住嘴又打了个哈欠:“这只坠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跑来了钟南城,还一口吃掉了城主。对了,还有个奇怪的事情。下午在城主府的时候,我偷听着乔致富在找那个大庭广众下喊出城主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