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司马惊雷突然放出神光的眼睛,白云景笑意深了点,“陛下随臣来。”
司马惊雷没有用那秘道的意思,早就把那事抛到脑后,直到眼下听到太皇太后与姚氏的谈话,她才在茫然了一瞬之后想起这个秘道来。
正哭笑不得时,听到姚氏用带着强硬恳求语气,对太皇太后道:“请太皇太后为臣妾作主,下旨封谢承为汝阳王世子,记在臣妾的名下。臣妾无子,谢承无父。臣妾和姚家能不能活下去,如今全看太皇太后的一句话了。”
司马惊雷觉得偷听不妥,但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想要知道太皇太后会如何回答姚氏。便微微动了一动之后,反倒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墙认真听了起来。
全然不曾注意到秘道狭小,只容雷际舟一人通过。而她此时微微侧身,半边肩膀贴到了白云景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半个月前,邻居小姐姐说要把我养胖点,我不以为意,吃不胖是我的骄傲。结果……
半个月过去了,我真的胖了半斤!!!
果然还是邻居小姐姐做的东西太好吃了^ω^
第59章 心肠恶毒
白云景侧耳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到司马惊雷身上。
见她突然靠近,身子一僵, 却是忘了要避开一些。
软香入鼻, 便忘了动作,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周围迅速升温。待回过神来时, 他竟离她更近了些。
他瞧着她的侧脸。
这条秘道是用来偷偷摸摸的, 自然是会如紫德宫里的那般点上长明灯。
明明周围一片漆黑,他却觉得仿佛能看清她的面容一般,久久不能移开。
白云景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明明如了愿地与她相处, 却觉得较以前更加不满足了。
司马惊雷全然不知身边的人此时内心有多纠结,满心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一墙之隔的人身上。
那边太皇太后已然知道姚纪良到了京城的事, 这些日子着了人满京城地找姚纪良,却寻不到人, 也不见他主动来向她请安道明缘由, 再思及他在这个时候向她要这么多的粮饷,极有可能是想要借着她对姚家一时的偏爱做些什么。
若是进佛堂前,她倒是极愿意满足这些自己恩宠的人的要求的。
可是她那般宠满月县主, 最后那死丫头却占到了妖女那一边,着实伤了她的心。
如今面对姚氏的求恳,她的心思转了几转。越来越觉得,自己把控的姚纪良甚至是姚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哀家当初给你下旨,便和你说过。哀家只能帮你逼得汝阳王娶你,如何抓住汝阳王的心, 还得看你自己。如今把自己娘家的侄儿过继过来继承王位,这算怎么回事?”太皇太后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有着份量,“就算汝阳王没有儿子,也还有侄儿。汝阳王府的血脉未断,萧家的人还在,便是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娘家的侄儿身上去。”
姚氏却是听不进去这些话的。
她心里头暗暗思忖:这老太婆着实偏心,嘴里说着疼她,却也不想想,当初她自己还不是想要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儿安排给武帝做皇后?怎么如今到了她这里,便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一般。
姚氏语带不快地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可是太皇太后教臣妾的。不过是臣妾心善,先请太皇太后下旨。若是他们抗旨……”
“胡闹!”太皇太后的语气沉了沉,“都让哀家下旨了,他们还能如何?可哀家这旨,下得明不正言不顺。”
她心里恼了姚家,自然不会让姚氏如意的。
当初喜欢姚氏,便是觉得姚氏虽然相貌太不如人意,性子却是与她一般,让她觉得喜欢。现在觉得这份喜欢要影响到她的利益,便不再如以前那般喜欢了。
姚氏怔了怔,觉得太皇太后对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回过神来,改口道,“若是太皇太后觉得不便,那臣妾便先除了那先个碍事的萧姓血脉,让他不得不立谢承为世子便是。”
“那你何不直接连萧正飞也除了?没了他,还有谁能拦得了你?”
太皇太后没好气地斥姚氏。不想姚氏认真地回答,“这……若是太皇太后授意……也不是不可以。”
司马惊雷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直以为姚氏只是丑些妒些凶狠些,却没想到她又蠢又坏。
为了权势与地位,便是自己爱了大半辈子的人也能起得杀心下得了手……
太皇太后同样心惊不已。
早几日,她或许就应了姚氏的话,可眼下,她想要将汝阳王拉到自己这边来,自是不会应了的。
当下冷冷哼了一声,以示嘲讽,“明明是你看上了汝阳王的王位,想要杀他,与哀家有何干系?哀家若是不答应,岂不是碍了你的路?你要把碍事的人除去,岂不是也有哀家的一份?”
姚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愣了愣,“太皇太后何出此言?”
太皇太后瞧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地问道:“哀家待你们兄妹不薄啊!”
这一句话说得牵肠动肺,姚氏察觉到了太皇太后对她的不满……不对,应该说是对他们兄妹对姚家的不满,气势顿时便矮了下去。
心里头把自己兄长骂了又骂。她早就和他说过现在姚谢承还没有当上汝阳王,还不是时候。让他别回来,他却不听她的,偏要往回跑一趟。
这京城是太皇太后掌控的地方,姚纪良自信不会被发现,如今可好……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难处都落到她这个做妹妹的身上了。
寻思着太皇太后反正已经知道了,姚纪良也已经回丰州了,便直接把自己的兄长卖了个透。
“臣妾当时就叫他来与太皇太后说上一声,他却说太皇太后连一点点粮饷都不发给他,心里头生气,不肯来见了。不过,现在太皇太后想要见他也只能发令去丰州了。”
太皇太后越听越生气,“一点点粮饷?!你倒是叫他自己去筹那么多粮饷来!”
“也不是筹不到的。只是兄长觉得,这本来就是朝廷该拨给的东西,为何太皇太后掌权了,他们丰州反而没有了。”
姚氏说着说着,自己也不怕了。
太皇太后又怎么样?还不是靠着他们姚家助力才把儿子扶上帝位的?姚家给他们守着丰州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该纵着他们才是。
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哥哥说了,别看现在太皇太后大权在握,是大燕说一不二的人。其实太皇太后的根基可不稳了呢。
太皇太后唯一孙女儿就是女帝,司马家唯一的血脉只剩女帝了。偏偏这个太皇太后脑子抽了,不好好地和女帝打好关系,还有要除掉女帝的意思。就算女帝现在就生下个皇子来,没个十几年能长大成人?到时候还得靠着他们姚家。
再说了,女人不比男人,女帝这般荒淫,能生得下孩子来?
姚氏心里头有些得意,这女帝再漂亮,在生孩子这方面还不是比不过她?
她兄长说了,到合适的时候,他们姚家拥立一个新的“司马”家的血脉,挟天子以令诸侯,到那时才真的叫威风呢!不需要靠太皇太后施舍一点点宠爱,就能得到他们姚家本就该得的一切。
太皇太后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看着她的神色,太皇太后幽幽地道:“既是对他来说这般容易,哀家便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若是他当真能办得好。便把他调入京城来。若是不能……那便是欺君之罪,姚家满门抄斩!”
姚氏心中一喜。调到京城来,汝阳王就不敢再与她作对了。
可笑意还没来得及爬上嘴角,偏又听到后面的那一句,顿时僵了脸。
太皇太后见着,这才心里舒坦一点,“人要想过得如意安稳,先要清楚尊卑和尺度。哀家为了你们姚家,已经让汝阳王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如今,顺着他的意思,给他下个旨,如了他的愿,让林海来做世子,也不是不可以。”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这世间的恩宠,都要给你们姚家才行?你与你的兄长一个一个的,这十几年来可曾报答过哀家?哀家如今靠着自己走出来,到了这个位置,照拂你们一二是恩情,便是迁怒你们,也是因着你们这些个人不懂得感恩图报,伤了哀家的心。”